25.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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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我等你

  而尉迟炎的担忧不过半日。

  第二天一早许清月便提着吃食和药又来了。

  这回她先用木枝把小门戳开,再探进半个脑袋,看见尉迟炎坐在床边看着她,才放心的走进来。

  尉迟炎看她小心试探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但什么也没说。

  今日她带来的东西是双份的。

  许清月摆好吃食,就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小心翼翼的问:“今日家里无人,我一人好生无聊,我可以和你一起吃饭吗?”

  看她认真询问的模样,尉迟炎心里哑然失笑。

  他现在不过是一个乞丐,她却问能不能和他一起吃饭?

  尉迟炎点了点头,就见许清月欢天喜地的在他对面坐了下去,“太好了,我以前吃饭都是一个人吃,早就想和别人一起吃了。”

  许清月的吃相不是很讲究,反倒衬得尉迟炎有些斯文。

  吃着吃着,尉迟炎忽然感到一道视线正直直的盯着他。

  一抬头,发现许清月嘴里咬着筷子正直直的看着他,她盯着他眨了眨眼睛,忽而如花般笑开,“你的眼睛好漂亮。”

  尉迟言闻言脸上顿时一烫,用乱蓬蓬的头发挡住脸,端起碗,整个碗直接将脸盖住,两三下就吃完了。

  许清月以为是在跟她比赛,立即也端起碗飞快的刨完了,对尉迟炎又傻又得意的笑了一下。

  许清月抹了抹嘴,很豪爽的撸起袖子收拾食盒,尉迟炎眼光一瞥,发现她左手小臂内侧有一片如花瓣般的红色胎记。

  “我来吧。”尉迟炎放下手中的东西,伸手帮她收拾东西。

  他身上仍然是乱糟糟的,所以刻意和她保持着距离,但一双手却洗洗得很乾净。

  许清月丝毫没察觉胎记露了出来,看他在收拾自己就坐了下来,一手托着下巴问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名字呢。”

  “尉迟...”尉迟炎下意识的开口,但在最后又停了下来。

  他现在不能轻易的把名字暴露出来才是。

  但许清月听了却丝毫没觉不对,在嘴里念念着,“余池..余池...余大哥?”

  “嗯..嗯。”尉迟炎有些心虚的闪躲着眼神,等他回过神来准备准备问她名字时,许清月却又问:“余大哥为什么不把脸洗乾净呢?明明眼睛这么好看。”

  面对许清月的询问,尉迟炎却不知如何解释,“我...秘密。”

  京中还有纳汗部的探子,他唯有警惕,他不能...

  说完他觑了眼许清月的脸色,担心这样搪塞她会不会生气。

  却没想许清月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着点头,“哦,我知道了,秘密,就是不能告诉别人,就像余大哥是我的秘密,我也不会告诉别人的。”

  尉迟炎一愣,反复那一刹那所有的一切都静了下来,连同他胸腔里跳动的心扉。

  许清月看他愣住,疑惑的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了?”

  这下尉迟炎才猛然回过神来,他眼神闪躲着,岔开话题问:“那你叫什么名字?”

  许清月摸着下巴想了想,很认真的说:“娘亲说了,做善事不求留名。”

  对上尉迟炎疑惑的目光,许清月弯眸笑起来,身手指着外面的天,“不过娘亲又说,她在外面的时候,想我了就看月亮,看见月亮就是看见我。”

  许清月笑着说完,往外望了一眼,忽然小声的‘哎呀’一声,挥了挥手就小跑了出去。

  尉迟炎甚至来不及去门口送,就看见她消失在小巷的转角处。

  他知道那边有人在等着她,也知道她每次来的时间长短其实都是一样的,所以也没有追上去。

  尉迟炎正准备回去,转身时目光一瞥,却见地上有个什么东西在发着亮晶晶的光。

  他走过去捡了起来。

  一只精致的小步摇。

  尉迟炎握着那支小步摇,在院子里站了片刻,转身回了屋子里。

  此后每天,许清月几乎每天都是在饭后准时来找他,如此过了七天,他却始终鬼使神差般没有把步摇还回去,就连名字也未能再问出口。

  每天就看见她来滔滔不绝的讲她有一位兄长,讲外面的山,讲她养的小金鱼。

  他就静静的听着,似乎多说一句话便是对这时光的浪费。

  直到第八日北州来的先行客找到了他。

  说纳汗部的势力已经被暂时遏制住了,他们来接他回北州。

  尉迟炎沉默了许久,最后只是徐徐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这日许清月来的时候,眼眶有些红。

  “怎么了?”尉迟炎几乎是下意识的蹙起了眉头,靠近她问:“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是谁?相府的人吗?”

  许清月扯着嘴角摇了摇头,“没人欺负我...”只是娘亲越来越不好了,她偷听大夫说娘亲可能会‘死’。

  相府上下乱做一团,有的人已经开始偷偷哭了,她很害怕,不知道怎么办,就跑了出来。

  尉迟炎看着她,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我要走了。”

  “走?”许清月抬头吃惊的看着他,鼻子一酸,“你要去哪里?”

  “我...家里人来接我了。”尉迟炎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样子心尖像是被掐了一下,骤然一疼。

  眼看许清月的就要哭出来,尉迟炎连忙说:“你跟我走吧,你跟我回去,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你。”

  许清月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眼里蓄满了泪水。

  她害怕娘亲最后像她的兔子一样一动不动,害怕再也看不见她。

  如同当初害怕尉迟炎会死一样,看见死亡她会很难过,她害怕死亡,更怕痛苦的死亡。

  可她该怎么办?如果她走了,娘亲就不会死吗?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

  许清月连连往后退去,边摇头边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说着下意识的想逃回家,

  这回尉迟炎追了出来。

  他认真的看着她。

  “我等你,到夜幕。”

  那夜的雪大风也大,像是哀恸的嚎哭。

  一辆马车停在那方小院的外面,已经洗漱好换好衣装的尉迟炎正坐在马车里。

  他双手有些不安的抓着衣襟摩挲着,耐不住的时不时的往外看。

  可寂静的街道里除了呼啸的风雪,一个人影也没有。

  尉迟炎的心也渐渐的落了下去。

  “世子,不能再等了,再等我们就走不了了。”

  尉迟炎最后往街道尽头看了一眼,徐徐的放下了车帘,“走吧。”

  马车驶出京城时,殊不知那夜的风雪中,丞相府一片素白,悲坳声声传十里。

  丞相夫人逝世,朝野坳动,绪宁郡十四州三千万人,家家户户门前系白绸。

  而相府小姐染风寒害病卧床三日不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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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君深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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