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谁也别想高兴
21.49
“见过的。”
这声沉且轻的声音被突如其来的大风掩盖过去,簌簌作响的树叶声里还传来马蹄急驰的响动。
许清月看见两只兔子从不远的草丛里蹦出来,飞快的朝前逃去。
在它们后面紧跟着的就是许明耀和皇帝的猎队。
“清月?世子?”
许明耀勒马停下打量了他们一番,皇帝也勒马走上前来,他的鞍前已经挂了不少猎物,“朕的兔子跑掉了两只,清月,小炎,一起来。”
皇帝说着,策马立即又往前追去,许清月看了眼尉迟炎,便跟着许明耀一起随着去了。
对这场围猎本身并不感兴趣的尉迟炎望着许清月远去的背影,无奈策马不近不远的跟在她身后。
迎面拂来的春风让许清月感到十分畅快,心情大好下就将是否见过尉迟炎的问题忘得一乾二净。
为期三天的春猎以一场急雨草草收场,但这三天里许清月心情却十分畅快,她满意的看着自己比许明耀多出一倍的猎物,拍了拍许明耀的肩膀,“怎么样?”
许明耀不服又无奈的白了她一眼,不满的说:“你这几日都是同尉迟炎一起围猎,自然多了。”
“可每一只都是我射下来的啊。”许清月也不服道。
“行行行,我们的许大小姐,最厉害了。”许明耀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心里确暗暗鄙夷,要是不是尉迟炎每次都故意射偏,只在这些猎物上留下伤口,你最后能一箭命中才怪。
“哼。”许清月微昂着头哼了一声,拍拍手高高兴兴的上了马车。
马车里,羽弦正在给面前小笼子里蜷着一只雪白的狸奴上药。
“我来吧。”许清月接过药膏,轻轻按住狸奴的爪子,给它腿上的伤口抹药。
这只狸奴是在丛林中发现的,她原本以为是只兔子,一箭过去射偏了,尉迟炎又补了一箭后才发现是只狸奴。
见是只狸奴,尉迟炎过去拎起它的后颈,玩趣似的看她说:“这小白猫像你。”
被比作白猫的许清月有些不大乐意,不过这只狸奴有一双碧绿如山间湖泊的眼眸,美得慑人心魄,她便反笑回去,“这双眼睛可倒像小殿下。”
而尉迟炎一愣,随即微微撇过头去眼神闪烁着,他将这只狸奴放到许清月怀里,语气带着丝慌乱的说:“那,要是喜欢就拿回去养着吧。”
说完便走了。
许清月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但是这有些瘦弱的小猫在她怀里发出‘喵呜~’的声音,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就这么看着她,也确实招人喜欢。
“雪球,你回去了可要的讨好奶娘,不然奶娘说你毛多,可不会让我抱你。”许清月笑着给它把伤口包扎好,揉了揉它的头。
雪球像是听懂般主动在许清月掌心蹭了蹭,又叫了几声像是在做回应。
“对了,”许清月笑着坐直身子,靠在软垫上问:“奶娘有来信吗?”
羽弦点点头,从怀里取出两封信。
许清月拆开来看。
一封是嘱她仔细身子,热了不能急脱衣,要防着春寒等嘱咐。
另外一封信上说,她的小儿子来了,在相府小住了两日。
算了算时间,她小儿子的归程就定在今日。
许清月捻着信封想了想,说起来,奶娘也只剩这一个儿子了。
前面有两个未满十八就早早去了。
而奶娘原本就是母亲身边的贴身丫鬟,生完最后一个孩子后,就回到了相府来给她做奶娘,和她亲儿子的见面次数确实少之又少。
许清月想着,提笔回了一份信交给羽弦,嘱咐道:“你却找送信的快马队,让他们加急把这封信送到府上给奶娘的小儿子陈元。”
羽弦颔首,拿着信就去了。
相府。
“母亲,母亲!”
侧房小院的柴屋里快步走出来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少年,少年一双黝黑的圆眼里发着光,手里紧紧的攥着一封信。
“小元,怎么了?”奶娘快步从屋里走出来,担忧得还以为是他闯了什么祸事。
陈元兴高采烈的两步并做三步来到奶娘面前,举着信给奶娘看,“是大小姐的信,大小姐信上说,两日后大理寺会招募衙役,她让我留下来,到时候她推荐我去做个衙役,让我在京中当差!”
“啊?”奶娘没想到愣了一下,也急急拿过信来看,看过一番后,眼眶不由发红,念叨着:“这得谢谢小姐,这得谢谢小姐...”
陈元激动得满脸通红,高兴的拉着自己母亲的手说:“太好了母亲,这样我就可以在京中安定下来,等我赚了钱,成了家,然后您从相府退下来,我就可以在京中照顾您了,然后我再娶个媳妇儿,给您生个大胖小子!”
奶娘在相府当了大半辈子的差,又何尝不希望自己亲骨肉一生美满,阖家欢乐?
她高兴的摸抹去眼角的湿润,赶着小元说:“儿啊,快去,你亲自去集市上买点东西,就...”奶娘想了想说:“上回小姐说城郊那家的鸡炖着香,你现在就去多买些回来,快去。”
陈元也很是高兴,赶忙道:“我得去,我得去。”他说着一拍脑袋一股脑就往外冲,奶娘看他还光着手膀子,忙道:“衣服衣服!”
“不穿了!不然赶不上了!”陈元说着一路飞奔就跑了出去。
“什么声音这么吵。”侧院的小屋内,许清莲斜卧在软榻上,悠闲的半阖着眼,用玉珠轻轻揉着太阳穴,
在她身后站着两个婢子,穿得花哨,五官明艳一点的叫流霞,另一个衣着清淡,面容寡淡的叫流云。
流霞往外望了一眼,嗤笑道:“不就是苑姨那小儿子吗?我们今儿个见着他在柴房干活劈柴,一身土气,一瞧还以为是哪个土旮沓里面钻出来的猴儿呢。”
“呵,”许清莲嗤笑一声,一抬手,流霞就会意的取了一个手暖来。
这手暖外套着繁复的手绣的莲花蜀绣,内里的炉外竟嵌着一块完整的水玉,光泽透亮,一看的也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流霞悄悄打量着许清莲的脸色,谄媚道:“这三殿下送的东西就是与众不同,可真好看,若不是这样的好东西,恐怕还配不上小姐呢,三殿下真是有心。”
这番话说得许清莲很是高兴,她勾唇一笑,轻抚着手上的玉壶,往一边的通风处看了一眼。
桃枝正伏在案上不停抄写着,面前摆满了佛经案卷。
“桃枝,给你认字的机会,喜欢吗?”许清莲看着她笑着,活像个狐狸。
流霞也跟着笑起来,大声道:“桃枝姐姐,这机会难得,你可要好生抄着。”
这桌案本就摆放在通风口,桃枝也没太多厚实的衣服,冻得脸颊和双手通红,她打着颤,对许清莲弯腰道:“是,是,奴婢多谢小姐。”
许清莲看着她这模样又笑起来,不屑的说:“许清月以为把我移到这么个小屋子,就能难住我了吗?”
她说着坐起来,又用玉珠在脸侧滚了滚,看向外面忙来忙去的奶娘,侧头问:“他们何事这么高兴?”
流云扶着她垂眉回道:“听说是大小姐来了信,要举荐苑姨小儿子去衙门做衙役。”
“做个衙役有什么好高兴的。”许请莲的脸色沉了沉,“许清月也真是闲得慌,竟帮这么一个人。”流云跪下去给许清莲揉脚,顺口便道:“不定是大小姐高兴。”
她这话刚说完,流霞立马瞪她一眼,流云就即刻噤声了。
流霞小心的打量着许清莲的脸色,只见她的脸色冷下来,盯着外面的人影说:“高兴?呵,我不高兴,就要他们谁也高兴不起来。”她说着立即吩咐道:“你们两个,去把林嬷嬷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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