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似是故人来
26.45
他嚎啕着说:“我喝了酒,我脾气不好,他跑得飞快,撞了我一下,我就打了他两下,他就没气儿了。”
“打了两下?”许清月生气的站起来,指着尸体说:“尸体都已经不成人样了,你看着他说,你只打了两下?!”
齐华身子一颤,又改口道:“不止两下,不止两下,我把他按在角落里打了一个时辰,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许清月冷笑一声,“齐华,别以为我没查过你,你酒是真,可是从来没喝醉过,活活打了一个时辰,你这就是谋杀!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我...我不能说啊。”齐华双手举过头顶抱着头,整个人都蜷在了地上。
知府瞥了一眼三皇子,他不想彻底得罪了陆行舟,开口想为齐华圆场,“齐华既然已经认...”
“你给我闭嘴!”许清月径直打断了知府的话,回头瞪他一眼。
知府浑身一抖,将许清月那记眼刀吃得明明白白,她眼神里裹挟的杀气似乎在威胁他,再多偏袒一句,脑袋搬家。
虽然丢了面子,但知府也老老实实噤声不敢再多言,何况旁边的尉迟炎腰间还带着短刀呢。
许清月走到齐华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声说:“齐华,你在老家有个私生女,那可是你在世上唯一的血脉了,没错吧。”
齐华驮著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你每年都会寄钱回去,但没想到每年寄回去的钱都被她姨娘私吞了,不仅如此,她姨娘还要把她卖去青楼,你赶回去阻拦,却发现她已经被引荐到了京城,并且由同乡推荐,在一个小姐手下做丫鬟。”
许清月说着冷眼看着他,“她原叫齐巧,现在的奴名叫,流云,是吗?”
听到许清月说出流云两个字,齐华就像是一根崩断了的弦,犹如一句死尸。
他徐徐抬起头来,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开口道:“是...二小姐。”
“大点声。”许清月冷声道。
“是二小姐!”齐华仿佛用尽了气力吼出来,陆行舟皱了皱眉,微眯着眼问:“说清楚,是哪家二小姐。”
“是...”齐华刚一张口,忽的一支短小的袖箭从屋檐上方飞过来,穿过他的咽喉,齐华顿时就没了气儿,倒在血泊里,人群也猛的慌乱起来。
坐在堂下的尉迟炎迅速的反应了过来,他手在桌上一拍,震起令签筒,小小的令签经他掌风一过,竟贯穿屋檐,将房顶上的瓦片击碎。
房顶上落下一声闷哼,许清月眼角一扫到那抹黑色的影子从房顶上跳下去,立即拨开人群冲出去,抢了门口的马,长鞭一挥,直追着那人飞奔过去。
忽然就被抢了马绳的楚天一愣,急呼:“当心!那是世子殿下的马,除了殿下没人能训...”但许清月早已飞奔远去,也听不见他的呼喊。
许清月纵马一边紧盯着在房顶上身形灵敏奔逃的人,尉迟炎在黑衣人身后紧跟着。
看着前方的鳞次栉比房屋就要断开,许清月调转马头朝从一道小巷里穿过去,尉迟炎眼角余光扫到策马穿巷的人,绛紫色衣裙在空中飞舞发出猎猎作响声,像是天地间一抹别样的景致。
前面的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分心,倏忽破空声响起,尉迟炎侧身飞旋躲过前面人射来的暗器,顺势脚下踩起一根晾晒的竹杆,跃身一踢,手腕粗的竹竿竟裂成几支,向前刺去。
那刺客虽身手灵敏,但是仍躲闪不及的被一根竹刺贯穿了肩膀。
许清月瞄到了刺客受伤,更加快了速度。
京兆伊府内,看见的人群都作鸟兽散,知府动了动已经僵硬的身子,颤巍巍的看着陆行舟道:“三殿下,这...”
陆行舟处变不惊的坐在原处,微微上挑的眉眼笑起来像只妖冶的狐狸。
他微微眯眼盯着齐华的尸体,摇开手上那柄青色的折扇,悠悠道:“白时啊白时,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人是谁杀的,又是谁指使的,会不会被供出来,我根本不关心,我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另外一件事?”知府下意识的问了声,瞟到陆行舟的脸色时,又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个巴掌,“下官多嘴,殿下恕罪。”
“接下来的事,你自己处置吧。”陆行舟说完,心情甚好般提步走了出去。
京兆尹府外,看到方才那幕的林嬷嬷拍了拍胸口,着急发慌的往小巷里去,还没走到那个巷口,就被人一拉,还没看清楚人是谁,整个脑袋就被罩住,随即感到一个冰凉的东西抵在了她的脖颈上。
才受了惊吓的林嬷嬷身子一抖,立即就跪了下来,“饶命,大人饶命。”
妙语咳了两声,压着嗓子问:“说,你和许清莲有什么勾当。”
“我,我和二小姐没什么勾当啊,”林嬷嬷哭丧着声音说,“我,我是她的教习嬷嬷啊。”
闻言连珠和妙语对视一眼,又问:“那你的主子是谁?!”
“我的,我的主子自然是二小姐。”林嬷嬷回道。
“放屁。”妙语骂道:“我们刚才的看到你喊别人主子了。”
林嬷嬷听着眼睛溜溜一转,逐渐站起身来。
“你做什么,你给我蹲下!”发觉她似乎察觉了什么,妙语有些紧张,用力的往下压了下竹竿。
“大人别急,”林嬷嬷的声音稳下来,“我可以带你们去见我主子,她会愿意花钱买你们的眼睛的。”
“谁要卖眼睛给她了!”妙语将竹竿握得紧了又紧,咽咽口水,用竹竿抵在她腰上,“你别废话,跟我们回去见老爷小姐!”
“呵,”林嬷嬷一把掀开头上的罩着布的竹篓,一下转过身去,眯起眼打量着妙语和连珠,“好啊,原来是你们两个。”
“怎,是我们两个又怎么了。”妙语握着竹竿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和连珠紧紧的靠在一起,打量着她说,“你只有一个人,我们有两个,你还是乖乖的跟我们回去。”
妙语刚说完,就看见之前小巷里停的马车走了出来,“林嬷嬷,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只染了蔻丹的纤纤玉指掀开了车帘,露出半张容颜。
虽然的半掩着车帘,但两人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妙语睁大了眼盯着她,倒吸一口凉气,“你...?”
京城另处,蒙面的黑衣人跳下屋顶,许清月就驾马冲到她面前,红马前蹄一踏,将黑衣人踹倒在地连打了几个滚。
黑衣人一挥手飞出几枚暗镖,许清月神色一凝,顺势甩出马鞭将飞来的暗镖悉数挡开,抬手从头上从发间取下一只簪子两指夹着朝她面门飞去。
因身上有伤,黑衣人的动作慢了仅仅片刻,金簪便擦着她的面纱过去。
锋利的金簪在她脸颊上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脸上的面纱随之而落。
虽然她立即下意识的用手臂挡住,但许清月还是一瞬看清了她的脸。
许清月微微一怔,就在她愣神时,忽的从房顶上跃下来个人影,几乎是眨眼之间,一柄闪着寒光的刀就抵上了黑衣人的脖颈。
“等等!”许清月惊呼出口,尉迟炎看了她一眼,抵着刀不再往前动。
许清月紧紧的盯着黑衣人的眼睛,“你...把手放下来。”
黑衣人看了眼许清月,眼眸一转又看了眼尉迟炎,带着似死如归的神情决绝的放下了手,她盯着许清月,冷冷的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而许清月却一言不发的盯着她的脸,静了片刻才徐徐吐出几个字,“怎么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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