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哄抬粮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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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哄抬粮价

  入夏的夜晚外面开始有了蝉鸣,声音不大不小,不至于让人觉得吵闹。

  除了蝉鸣外,这两日院子里时不时还传出两声婉转的鸟鸣。

  “可真奇怪,”妙语一边给许清月打理着头发一边嘟囔着往外看,“先前没听见这种鸟叫的。”

  这鸟声空灵凌厉却又悦耳。

  连珠打趣她道:“天地这么广,你没听过的鸟鸣可多了,又不差这一两种。”

  “是是是,就你能着。”妙语笑着反说回去。

  唯有许清月抿垂眸写着信,笑而不语。

  她脸上不甚明显表情被妙语捕捉到,妙语便问道:“小姐见多识广,这是什么鸟的声音啊。”

  窗外悦耳的鸟鸣戛然而止,许清月徐徐抬起眼皮,往外面树上盯了一眼,悠悠道:“我也不知呢,许是哪家无聊的小童乱吹的口哨吧。”

  清明月明,从茂密的树冠里落下,照亮一片。

  在粗壮的树干上卧躺着一个少年。

  余之安悠闲的坐在树干上,乌发用银冠束起,额上绑着一根乌青色的绦带。

  他看了眼窗户里许清月,又转头看向明月。

  明月落入他一双极为好看的眼眸里,熠熠生辉。

  房间里,许清月将写好的信折好交给羽弦,“明天一早,你就把这个送到十四皇子府。”

  “是,”羽弦小心收好后又问,“需要暗中送吗?”

  许清月摇摇头,“不,从正门送,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她说着站起身,向窗外看了一眼,遣退她们起身关上窗户,剪灭了蜡烛。

  一片寂静的京城中,又响起两声鹧鸪似的鸟叫,余之安往外看了一眼,起腰脚尖轻点轻而易举的翻出了相府,稳稳的落在地上。

  绕过两个小巷子后,就到了一处小小的别院。

  这处院子正是十年前许清月安顿尉迟炎的地方,后来以重金买下这处小别院的人也正是他。

  余之安推门进去,两道人影就落到了他面前。

  “查得怎么样了。”余之安开口,径直走进了屋内。

  房间里还有烛火,他走到铜镜前坐下,拿起小刀在脸上轻轻一划,将脸上的假面撕了下去。

  铜镜里映照出的正是尉迟炎的脸。

  而在外面的也正是楚天和云门。

  “查到了,”云门递上一本账本。

  上面例着的正是一条条陆行舟敛财的来源。

  从去年开始,陆行舟就一直在暗中大肆敛财,只是他做得极其隐蔽,就连许清月也没发现。

  若不是在他会北州的路上生擒了刺客拷问,恐怕也不会察觉其中的不对。

  陆行舟是皇子,每月的赏赐和例贡都足够他挥霍,可他还是要大肆敛财,甚至能打上贡金的注意。

  其中的不对劲让他想到了一种极其危险的可能。

  陆行舟在招兵买马。

  他不仅参与夺嫡,而且很可能做了两手准备——

  夺嫡不成,便谋反。

  若是走到这一步,陆行舟极有可能先对相府下手。

  所以他才会易容回京。

  在皇帝眼里,北州世子已经回了北州,他隐藏身份也更便于在许清月身边守着她。

  没人想到世子竟会当马夫。

  或许,除了许清月。

  “殿下,接下来怎么办。”楚天走上前,“这些买卖陆行舟都做得隐蔽,很难拿到证据,或者找到他们的栖息地。”

  “不急,我看他马上就要露出马脚了。”尉迟炎悠悠道。

  楚天犹豫了一下,又开口道:“殿下...那您还要在相府待多久啊,您这没事就待在树上,再铺个窝,您这就成鸟精儿了。”

  尉迟炎侧眸盯他一眼,初楚天立即识趣的低头后退道歉,“是我多言。”动作一气呵成。

  “殿下,”云门锁着眉头走上前来,指着账本上的一处说道:“这一项,是陆行舟派人进入西凉王室的交易,可有一件事下属觉得有些奇怪。”

  他口中说的这处,其实尉迟炎也察觉了。

  其余所查到的交易,都是进行了一次不止,而这和西凉皇宫的这笔交易,只进行了一次。

  就像是陆行舟只是从西凉买了什么东西,和贪污搜刮并不相同。

  西凉...多产毒物草药和蛊虫。

  陆行舟到底买了什么?

  “可是殿下...”此时刚闭上嘴的楚天又开了口,“许小姐这样紧追着陆行舟不放下去,安稳的局势可就要变天了。”

  发生的一切楚天都看在眼里,虽然惊叹于尉迟炎对许清月的纵容和维护,但也还忍不住忧虑。

  说来也怪,陆行舟敛财出手是一抓一个准儿,而在朝堂上许清月掐陆行舟的势力也是一踩一个印儿。

  可这样下去...许清月把陆行舟在朝堂上的路都堵死了,陆行舟不定会真的掀起战乱。

  “你怕什么。”尉迟炎抬头看向窗外的明月,眼眸沉稳,“她想要亲手掐灭陆行舟的路,那就尽管去掐,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天捅破了,有我顶着。”

  翌日清晨,又是一月十五。

  许清月用过膳后,照例准备上街去布膳。

  今日准备的米粥还有馒头等物比往年的都多,似乎从去年开始,许清月就察觉到,似乎逃入京城的难民越发的多了,有好些都是从西边儿来的。

  许清月带着人出了门,到门口就听见妙语在骂人,“不是说了小姐出门都是由余之安驾车吗?好端端一个人怎么不见了?”

  “怎么回事?”许清月走出去,看了眼车上的马夫,目光又四处看了一番,确实没有看见那个月白色的身影。

  “小姐,”马夫为难的说:“这不怪小的,一早起来就没看见他人影啊?”

  走了?还是出事了?

  许清月垂下眼眸心中细细思量,最后道:“我们先上街吧,至于他...”她转过头去对妙语说:“待会儿让哥哥派人去找他。”

  “啊?”妙语吃惊的愣住。

  能让许明耀动用全力去找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如今为了一个小小的马夫也要惊动许明耀?

  “快去。”许清月催促一声,妙语就连忙去了。

  上了街,许清月刚张罗着摆好东西,一抬头发现聚过来的人都已经扎堆儿了。

  仅仅过了一月,京中难民的数量竟比上月多了一倍之多。

  “你们也是西边儿来的吗?”许清月一边发着粮一边问。

  狼吞虎咽的人点头,许清月给他打了一碗粥问:“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今年雨水多,天气又好,不该闹饥荒啊。”

  吞咽着馒头的人挥挥手,“没有,没有闹饥荒,恩人您有所不知,西边的粮价破了天了。”

  粮价高涨?

  许清月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问道:“粮商无序抬价,官府不管管吗?”

  “管,呵他们管什么。”站在那人背后的一个青年人说了话,青年人蓬头垢面,衣服松垮的搭在身上,前胸都已经瘦出了骨头的形状。

  连珠给他拿了两个馒头,又听青年人说:“西边的昌记粮厂,以比平时高一倍的价格购粮,起先大家都以为他们是做好事,纷纷把粮卖给他们,可他们只收粮不出粮,最后把所有的粮都收完了,再以高出平常三倍的价格出售,大户还好说,我们这些穷人,把所有家当都拿出来买粮了还是要饿肚子。”

  前面有人开了头,后面紧接着就有人抱怨起来,“不止如此呢,跟昌记粮厂齐头并进的周记,就因为以寻常价格卖存粮,一个晚上,满门被屠啊。”

  “是的呀,我看见了,早上起来周记门户大开,从外面看进去,都是尸体和血水啊。”

  “唉,太惨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没注意到站在后面的青年人眼里泛起了汹涌的恨意。

  而许清月叶没有吱声。

  听他们这样说,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粮商抬价这样简单的事情了。

  显然是官商勾结,刻意哄抬粮价,乘机敛财。

  而且背后这个人把控得极好,就算西边已经出现了那样大规模的粮荒,但是京城却似乎丝毫没有被影响到。

  看来这件事的背后...势力恐怕不小。

  “让开!”

  忽的呵斥传来,许清月一抬头,赫然见一支利箭射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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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君深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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