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开堂
72.73
第二日的天色是阴沉的,朦朦胧胧,是种将雨未雨的势头。
从十四皇子府出来送殡的队伍长数里。
乔装打扮过后的成瑞玉混在两边的人群里,印刷好状书已经分发了出去。
在高楼之上,许清月推开窗户在高处垂眸看着下面。
两边都已经聚集了不少百姓,许清月和成瑞玉交换了一个眼神,成瑞玉打了个手势,拿着状书的人立即四下散开。
许清月抿了一口清茶,敏锐的察觉到一楼安静了下来,眼尾余光衣一扫,看见了耸动的身影正往楼上走。
她默不作声的盯了眼背后和自己只有一扇门之隔另一个房间。
尉迟炎就在里面。
上来的人也不是别人,正是陆行舟。
不知他来做什么,许清月捧着茶杯面色平静,看向窗外。
上来的陆行舟没有过多的犹豫,径直的朝许清月走去,将一枚飞镖掷在许清月面前。
许清月目光缓缓从窗外收回扫过桌上的飞镖又看向陆行舟,礼貌的笑着,“三殿下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陆行舟垂眸看着她,冰冷的声音里带着愤怒,“你就非要和我拼一个你死我活是吗?!”
“三殿下言重了,”许清月波澜不惊的眼眸下藏着的是不变的恨意,“清月一介女子,哪里有本事和三殿下争高低。”
“许清月!”陆行舟几乎是怒不可遏的看着她,指着桌上的飞镖,眼里迸出危险的光,“你难道忘了,飞镖是谁教你用的?”
许清月轻轻扯了下嘴角,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冷笑。
她当然记得。
那时杏花漫天,陆行舟手把手教她如何用飞镖摘花。
可那又怎样?
彼一时甜言蜜语只教她一人,此一时也丝毫不妨碍他传授其他宠妃。
“三殿下这话我就不明白了,”许清月抬起眼,唇角微勾,眼眸冰冷,“不过是一枚飞镖而已,与我何干?难道这手法是我许清月独树一帜的吗?”
“你...!”陆行舟咬紧牙关,额上鼓起青筋瞪着许清月。
确实除了相熟的手法外,他找不出另外的证据证明昨晚的人是许清月。
何况三皇子府的防卫,只有许清月一个人是进不来的。
就在这时,外面的势头已经扬了起来。
从街上到房梁上满是洒下状书,陆行舟身边的人立即从窗口捞进来一张,瞧了眼马上递给还瞪着许清月的陆行舟。
“殿下你快看,”
陆行舟恼怒的将那人推开,一把又将状书扯过来看了一番。
看完状书的陆行舟将手里的纸张揉成一团扔到地上,仍满是愤怒的瞪着许清月,他一把将飞镖拿过来,使劲的往许清月面前的桌子上一插,发出‘嘭’的一声响,转身的愤愤的走了。
许清月看着眼前这枚入木三分的飞镖,因为害怕而紧绷的神色终于缓缓的放松下来,背上冒出后怕的冷汗。
面对陆行舟的愤怒感到害怕是本能,而许清月能平静的面对他,是因为她知道——
尉迟炎就在背后。
并不厚的门被人拉开,尉迟炎走进来稍稍一用力就将飞镖从桌子里取了出来,转头看向她轻声问:“吓到了?”
许清月抿嘴摇了摇头。
而尉迟炎却觉得不尽然,他握着那枚飞镖走到窗户前,看着冲出去的陆行舟,手腕一动,那枚飞镖径直从陆行舟的发髻上插过,稳稳的插进了陆行舟面前的脚下。
陆行舟立即恼怒的看上去,却只见一个没见过的少年站在窗口双手环胸垂眸戏谑的看着他,语调狂妄,“我们小姐不要这劳什子东西,还给你。”
许清月也配合的看向陆行舟,嘴角带着一抹薄凉且嘲讽的笑。
街上洋洋洒洒的状单还撒着,陆行舟顾不了两头,这个时候也不敢轻易动许清月,咬咬牙转身呵道:“还不快把这些搅乱治安的人都抓起来!”
抓人的官兵一涌出来,所以散发状告的人如同商量好般一起往送殡的队伍里跑去。
只见这些散发状告的人刚从送葬的队伍里穿过去,身后官兵追时,却被送葬的人左右拦住,顿时两边搅乱成一团。
一声素缟头戴白绫的陆行宸走了出来,抬眸看向陆行舟开口:“皇兄这是什么意思,害了我夫人和孩子,就连出殡也要闹得他们不得安生吗?!”
“十四弟此言何来?”陆行舟面色难看,手里握着状书,“我这是在帮你维护城防治安。”
“扰乱送葬的队伍也是帮我吗?!”陆行宸虽然在服丧,但气势也丝毫不减。
“三殿下,十四殿下。”身披软甲的许明耀骑着马走上前来,“陛下亲令让臣护送王妃出殡,二位若是有什么事还请在王妃安葬后处理,若是在此处纠缠不清,就不要怪臣秉公执法了。”
此时散布状书的人早已跑了个没影儿,陆行舟神色恨恨的看了眼许明耀和陆行宸,手上捏着已经皱得不成样子的纸张,往上看了一眼。
许清月也已经不在窗边。
陆行舟冷哼一声,推开面前的人大步走了。
王妃出殡本就是陛下重视的事情,这件事很快就闹到了皇帝面前。
果然如许清月所料,在白时交了辞呈后,京兆尹府的位置就一直空着,这件事情一出来,必得选一个人出来担事。
皇帝没有为了这件事惊动年事已高的太尉,而是和薛礼商量了一番。
不出三日,越家二公子越青就走马上任,坐到了京兆尹府府尹的位置上。
相府门外,一辆车上染满泥泞的马车稳稳当当的停着。
羽弦先从车上下来,随后又扶着一面若莲花的姑娘走进了相府。
这还是许清月头一回见着没有毁容的启梅,不由小小的惊艳了一下,请她过来坐下。
启梅十分贤淑的对许清月行了礼,“许大小姐相邀,小女子不甚荣幸,只是不知小女子这一手拙技,是如何传到大小姐耳里的?”
“府上有位下人,曾是启姑娘救的,你兴许已经忘记了,这点便不提。”许清月笑着敷衍过去,启梅听了也只微微颔首,不便再多问。
不过既然是为了冤屈,她也愿意帮上一帮,所以启梅没有再多疑心,和许清月直接说起了案情,“大小姐托的事情我看过了,只要有尸体,就能看出凶手到底是如何杀人。”
“这你放心,我特意遣了人去越州将尸骨捞回来,”许清月说着顿了一下,缓缓道:“只是到开堂时,或许会有些为难。”
启梅笑笑,“小女子若是这点难题都解决不了,就难对大小姐看重和礼金了。”
京兆尹府内,做了二十五年仵作的钱羡正在整理衣帽,在他身后跟着个小厮模样的人,谄媚笑道:“大人,我们老爷说了,只要您能将这案子盖过去,酬劳双倍。”
“哼,”钱羡冷哼了一声,眼里流出不耐烦的神色,“你们老爷三番五次来说,是对钱某不信任吗?”
“也不是不相信钱大人,”小厮卖着笑,“就是说担心他们会出什么厉害的人。”
“厉害的人,”钱羡不屑的笑道,“整个京城,还有谁敢骑到我头上来?!”
开堂定在三日后,周民生和启梅一起上堂,早就到了的钱羡昵了启梅一眼,对她开口,“你就是状告人?”
周民生见状上前一步挡在启梅面前,“这位大人,我才是状告人。”
“呵,”钱羡不屑的发出一声冷笑,“那她是谁。”
“这位是我的辨师,也是我请的仵作。”
周民生刚说完,钱羡就大笑起来,“笑话,这么大个案子,连陛下都重视,你居然请一个小小的女子来做辩师?”
“钱大人这番话,是在对皇后娘娘有所不满吗?”许清月不疾不徐的走出来,抬眸扫了眼钱羡。
看见许清月,钱羡的脸色微微一变却也不敢多言。
此时越青也走上了堂,手上的惊堂木一敲。
“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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