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以假乱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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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以假乱真

  “小殿下说来听听。”

  许清月本以为从尉迟炎嘴里说出来的办法,兴许会大动干戈,但没想到尉迟炎狡黠的眨了眨眼睛,开口道:“不管是有人栽赃还是他们监守自盗,现在最重要的是,知道她的下落,如今她下落不明,那也意味着,她可以在任何地方,可以在任何人手里。”

  听见这话,许清月的脚步停了停,回头看向尉迟炎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赞许,她微微颔首,“然后呢?”

  尉迟炎昂首挺胸的束起一根手指,“你想啊,不管是谁,她不在的事情已经是事实,而劫匪又迟迟没有下落,总得有人当这个劫匪吧,谁当都可以。”

  许清月稍稍沉默着思考了片刻。

  确实,不管是哪一种可能,如果有人此时大放消息说灵赫在他手里,那真正劫持灵赫的人就会自乱阵脚,才有迹可循。

  以假乱真,虚虚实实。

  她边走边想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院门,许清月停下脚步,对尉迟炎微微欠身,“多谢小殿下。”

  “跟我客气什么。”尉迟炎双手背在背后,用下巴示意许清月,“快回去休息吧。”

  目送许清月进了屋子后,尉迟炎转身,眼里的温柔一扫而空,他大步流星的绕开守卫,从院墙翻了出去。

  外面的小巷里,楚天早已等着他。

  “殿下。”他恭恭敬敬的对尉迟炎行了个礼,尉迟炎低声‘嗯’了一声,冷漠的眼里又带着几分戾气,这般模样,才如在北州威名远扬的北州世子。

  他声音泠泠,“西凉什么动静。”

  “探子来报,这件事西凉境内似乎已经知道了灵赫失踪这件事,现在正在筹备军马。”

  两人走到小屋里,尉迟炎一手探入书架里轻轻一拉。

  从墙壁里传出机关转动的声响,一间密室赫然出现在他们眼前,尉迟炎提步走进去,楚天点亮房间里的灯。

  暗室里立着一张江山图,中原四国与北州都在版图上,此时上面贴着黑白两色的棋子,俨然是一幅棋盘。

  尉迟炎站在这江山棋盘前审视片刻,他嗤笑一声,执黑子落在图上的西凉处,冷漠的声音彰显著他骨子里睥睨天下的傲气,“呵,西凉,区区弹丸之地,也敢觊觎中原与北州。”

  楚天站在旁边拿着灯庄重的问:“那殿下,我们要不要...”

  “不急。”尉迟炎放下手上的东西,想到今天许清月为这件事想入神的模样,目光柔和了一些,“她或许觉得有趣,就先让她玩玩。”

  楚天一时哑然,竟不知说什么好。

  尉迟炎手抚在椅子上,眸色低沉。

  “南疆的人还有路上的人都安排好了吗?”

  既然陆行舟敢在他们回北州的路上安排刺客,那他也别想这么轻易的就抵达南疆。

  “都是云门在安排,殿下放心。”

  此时城郊一处小木屋内。

  两盏烛火就能将整个房间照的通亮,在屋中坐着悠闲翘着脚的人正是灵赫。

  她不仅浑身没有被束缚,还惬意的逗弄着肩头的蛇,外面一个人影攒动,紧接着宁觉闪身进了门。

  他拂拂袖子跪下,“殿下。”

  灵赫扬着下巴看着她,悠悠笑着,“事情办妥了?”

  “已经全力在办了。”

  “那就是还没办妥?”灵赫不满的皱起眉头,“让你们往相府丢点东西就这么难?”

  宁觉心道她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挤出笑说:“公主不知,这相府固若金汤,要丢点东西进去确实不易。”

  “本公主看是你老了不中用了吧。”灵赫冷嗤着,神色轻蔑,“陆行舟不是还留了一枚棋子在相府吗?怎么不用?”

  宁觉闻言又抹了一把汗,“这...公主您是知道的,陆行舟的棋子只听陆行舟的话,咱们也联系不上。”

  “哼,”灵赫脸上浮现出一种不服气的怒气,“早就让他跟我回西凉了,这下可好,去了旭朝南疆,那边又和南昌国接壤,难道还要本公主千里迢迢的跑过去找他?”

  闻言宁觉在心里想,人家在旭朝好歹还是皇子,只要没死就还有卷土重来之日,跟她回去做了西凉驸马,恐怕...才是永无出头之日吧。

  想归想,嘴上恭维道:“是他有眼无珠了。”

  “罢了,我也乐得跑去找他一趟。”灵赫张开手臂,手上的蛇顺着爬到了桌子上,又从窗户缝溜了出去。

  宁觉缩了缩脖子,暗自腹诽,人家可不一定乐得见着您。

  “不提他了,”灵赫眯了眯眼,从眼眸里发出危险的金光。

  那日许清月打了她一掌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从小到大可没人敢这么对她!这个仇不是那么轻易就能了结的。

  她要让她成为战争的罪魁祸首,在后代万事的唾骂中永世不得翻身。

  “对了,”灵赫的目光转到宁觉的脸上扫了一遭,“你之前不是说,她曾有个妹妹?”

  被灵赫看了眼的宁觉立马低下头。

  主要是怕心中所想被看穿。

  “是,”他老实的回道,“只不过已经被剔出族谱了,恬着脸贴到了三皇子府,但不得陆行舟喜欢,于是扔到军中做玩物了。”

  从相府小姐变得这番下场,灵赫不由嗤笑着说:“想来是个蠢货,不过现在也是能用上一用的,把她捞出来。”

  日月斗转。

  不知是因为夏天过得快,还是陆行舟走了过后去时间过得快,许清月总感觉一眨眼的时间五六日就从眼前溜走了。

  先前尉迟炎提的那个方法,许清月完善了一下后同许相商量。

  许相并未表态,但薛礼却赞成这个办法。

  许清月看了眼天色,算算时间,这个时候街上应该正热闹着,她索性上了街,在街边的小茶馆里坐了下去。

  这小茶馆就在城中告示栏的旁边,挤在最前面的人大声的念着,“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西凉灵赫公主在我们手里,要想让她活着,就乖乖备上黄金万两,笑纳小爷。署名,青山派。”

  人群里议论声纷纷,“青山派是什么派,之前没听过。”

  “不知道,不过看这写的东西,可能是新手上路,想干票大的。”

  “诶,青山派你们不知道啊,就是周围的山匪全部聚到一堆儿了,就是青山派。”

  “嚯,那他们可真是穷凶恶极之徒啊。”

  “那可不是。”

  听着起哄的人一言一语带起了势头,许清月放下已经用完的茶,起身往上马车往相府里走。

  照着这个势头传下去,不过半日,满京城的人都会相信是这个所谓的‘青山派’绑了灵赫公主,矛盾便从朝廷转到了民间。

  真的绑了灵赫的那群人也该着急了。

  马车一路驾回相府,却在离相府门口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停了下来。

  “怎么了?”许清月探出头看向尉迟炎,见他皱着眉头用眼神示意她看门口。

  许清月随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在相府门口正有一个穿着破烂布衣的人在哭泣,许明耀站在她面前好像很是为难的样子。

  只隐隐看见了侧脸,但那张脸也是许清月熟得不能再熟的面貌。

  许清莲。

  尉迟炎是没认出来,回头问:“怎么有人要饭要到相府门口了。”

  “呵,怕不止是来要饭吧。”

  许清月从马车上跳下去,走进了才能听到许清莲断断续续的哭泣声,“我知道错了,我真的是走投无路,若是兄长不能可怜可怜我,我没法活了。”

  “谁是你兄长。”许清月冰冷的声音响起,她目不斜视从她身边走过来到许明耀身边站定,垂眸冷冷的看着她,“他一直都是我兄长,何时与你有关了?”

  许清莲缓缓抬起头,她半张脸用布蒙着才得以勉强遮住脸上的刺字。

  经过这么久的摧残,她的情绪藏得更深,以至于心中的恨意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姐姐...”许清莲刚喊出声,许清月就打断了她,“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喊。”

  许清莲几乎没有一丝犹豫,立即改口,“许大小姐,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个贱人吧,我已经三日没吃饭了,求求你,以后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许清月冷漠的看着她。

  此时明明是夏季,此情此景却和十年前那个冬日不谋而合。

  同样的错误,她绝对不会犯第二次。

  许清月看了眼许明耀紧皱的眉头,回身斥开门的丫鬟,“无关人等打发走就是,用得着劳烦哥哥亲自出来吗?!”

  丫鬟低着头瑟缩了一下,不敢说话。

  “关门!”

  朱门缓缓关上,许清莲在外大声哭喊,“兄长,我们是有血亲关系的,无论怎样,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啊!我求求你就给我一顿饭吃吧!”

  眼看大门就要合上,一只有力的手忽的握住了门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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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君深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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