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刺杀
86.78
南境。
南方的天气比京城中湿热了许多,太阳烈烈的炙烤着大地,在空中腾起热浪。
哪怕是在这样炙热的天气下,仍旧有一人身上披着黑色的袍子,宽大的兜帽罩住了她大部分的脸庞。
她骑着马,走在空无一人的路上。
前方就是南境的一座都城,赋都。
虽然西方的战事并未蔓延过来,但整个南境却寂静得有些诡异,就连城墙上防卫都比平日里多了一倍。
宫弦驾马走得很稳,她走到城门前,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高高举起。
立即有人下来查看,看完后才打开城门让宫弦进去。
城中氛围有些沉闷,因为突然的锁城门,让城中的老百姓都感到有些惶惶不安。
宫弦目不斜视的从街道上走过,径直来到赋都城城主府的门口。
城主府上挂着的牌匾上提字仍旧是提的一个章字,但里面住着的人早已变成了陆行舟。
宫弦进去的时候,陆行舟正坐在窗边望着外面天色,手里把玩着两个镂金的圆球。
知道宫弦进去,他却头也没有回,只是玩弄着手上的珠子,“任务完成的不错,但是...”他微微侧眸,嘴角噙着笑意,“为什么不把她带回来?”
宫弦取下头上的兜帽半跪下去,“回主上,我的任务里只有给她种毒这一样。”
“呵,”陆行舟悠悠的瞟她一眼,嗤笑声又转过头去,“罢了,她中了曼刹花的毒,只能依附于我。”
他说着扔出一个小瓶子,瓶子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线条,被宫弦稳稳接住。
“你的奖励。”
陆行舟话语刚落,身侧就响起了娇俏的声音,“原来你做曼刹花毒液,是给她用的啊。”灵赫穿着一身轻纱,赤足走出来走到陆行舟身边坐下,柔软的指尖在陆行舟手背上拂过来拂过去,渐渐的往他身上爬,紧接着半个身子都贴了上去,魅惑似的说:“那殿下是不是也该奖励奖励我?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得到曼陀花的。”
“我给你的奖励,还不够吗?”陆行舟侧过头,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笑意,伸出手兀的捏住了她的下颌,他的力道之大,从灵赫逐渐扭曲的五官都能看得出来。
陆行舟站起身,将灵赫扔在地上,居高临下的垂眸看着她,“留你在南疆,是你还有用,别想得寸进尺。”
“哎呦,公主殿下怎么又来了。”宁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院子里,和往常一样笑眯眯的将灵赫扶起来,灵赫咬牙,恨恨的瞪了陆行舟一眼,一把甩开宁觉,气呼呼的进了屋子。
宫弦沉默着看了一圈院里的守卫和陆行舟身边的人,赶在陆行舟开口前道:“主上,属下有事相报。”
陆行舟的身影一停,声音不冷不热,“什么事?”
“是...有关于许清月和北州世子的事。”
闻言陆行舟的身影明显一僵,手上一直转着的金球也不再转了,他沉默了片刻后挥手斥退了周围的所有人,转过身看向宫弦。
“你最好能说出一点,有用的东西。”
宫弦低着头,往前走了两步,她看着自己的鞋尖和陆行舟的鞋尖估算着距离,徐徐开口道:“尉迟炎说过,他要在许清月及笄的时候聘她。”
‘咔’陆行舟的手上的金球中的一个凹了下去,他神色冰冷,浑身似乎都散发着寒气,“做梦。”
“而且许清月和尉迟炎走得很近,那个余之安,就是尉迟炎。”
听见这话的陆行舟神色更为恼怒,额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的说:“他真是好大的胆子。”
就是这个时候!
在陆行舟分神的一瞬,宫弦飞快的拔出他曾给她的那柄淬了毒的匕首,直朝陆行舟刺去。
恍然一瞬,陆行舟反应过来侧身躲去,但锋利的匕首还是划破了他的手臂,划出一道血痕。
宫弦一咬牙,立即转了攻势。
她没料到陆行舟有这么好的身手,因为他身边一直有许多侍卫,而也从未见陆行舟出过手,没想到他是深藏不露。
宫弦虽然身手不赖,但显然陆行舟更上一层,加上这边的打斗很快吸引了侍卫,陆行舟顺势扯过旁边的棍子,抓到破绽,一棍子打在她小腹上。
腥甜的味道顿时充满了的宫弦的唇舌,她不甘心的看着陆行舟,看准时机,将手中的匕首掷了出去。
陆行舟侧身一躲,匕首擦着他的肩膀而过,却插到了匆匆赶来的穿着华丽锦衣的中年男子胸口。
男子闷哼一声,立即扶着房门倒了下去。
“节度使大人!”人群中传来惊呼,仆从慌张上前来七手八脚的把从南昌国来的节度使抬了下去。
陆行舟恼怒的看着人被抬下去,两步走上前猛在已经被压住的宫弦身上狠踹了一脚,宫弦吐出一口血,缓缓抬头看向他,却满嘴是血的笑了起来,“活该。”
“是她叫你来杀我的?”陆行舟一把扯起了她的头发,迫使她看着自己。
即便不说这个她是谁,他们都心知肚明。
宫弦嗤笑了一声,“小姐才没心思管你,杀你是我自己的决定。”
陆行舟蹙眉,手上一用力,宫弦忍不住发出了倒吸凉气的声音。
他还想逼问,门口匆忙跑来一个下人,慌张的说:“大人,灵赫公主把您房间里的东西打碎了。”
两边犹豫一番,陆行舟松开了宫弦的头发,“等药物时间过了,有你好受的。”他说完一甩袖往旁边的房里走去。
刚踏入房间里,陆行舟就看见了被摔开的红檀木盒子,原本装在里面的弹弓已经在地上裂成了两截。
“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你这么宝贝,原来就是个破弹弓。”灵赫毫不在意的嗤笑着,丝毫没注意到陆行舟逐渐发红的眼眶。
灵赫下一句话还没说出来,纤细的脖颈陡然被人大力掐住,整个人被抵在墙上,根本无力反抗。
这下她才知道慌,她张嘴,但脖颈被陆行死死的掐着,根本说不出来话,只能在空中蹬着脚,双手无力的去掰陆行舟的手。
就在她要喘不过来气的时候,宁觉走了进来,像是没看见灵赫被掐般,平静的说:“殿下,节度使没救过来。”
这一句话让陆行舟稍微找回一点理智,他瞪了一眼灵赫,手一松,灵赫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陆行舟一言不发的转过身,弯腰将地上已经断开的弹弓捡起来握在手里,大步走了出去。
“把她给我带回去看起来,没有我命令,不准踏出房门半步。”
京城。
入了夜后,四下无人,许清月才从房间里出来透透气。
她站在的湖边,看着天上的星星。
忽然肩上落下一片轻薄的大氅,“这么晚出来,该多穿点。”许清月没有回头看尉迟炎,她手上握着宫弦写的信,心中惴惴不安。
“还在担心?”尉迟炎问。
许清月点了点头,这个时候都没把宫弦追回来,想必她已经见到陆行舟了。
“陆行舟心机深沉,又喜欢深藏不露,她很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然而对比这个,尉迟炎更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这么肯定,她不会背叛你?”
“不是我肯定她不会背叛我,”许清月摇了摇头,看向尉迟炎,“只是我肯定,她不是真心效忠陆行舟。”她说着嘲讽一笑,“因为陆行舟只相信权力,从不相信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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