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本王被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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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本王被感动了

  过了好久,久到景淮安杯里的茶都冷掉了,皇帝才道:

  “好。”

  这一声好声音有些许的嘶哑,不知夹杂了多少风霜,景淮安心中甚至有片刻的酸涩。话已说完,景淮安起身欲走,却又被皇上叫住,“斟儿!”

  景淮安也不知怎的,竟脱口唤了一句:“父皇?”

  皇帝有些疲惫的站起身:“斟儿,此番你便放手去做吧!我会护着你。”

  这回景淮安眼中也跟着酸涩了。一句回护似乎心中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

  这么多年,他有师父,有师兄弟们。他一直以为自己不需要父亲。他永远都是谦谦君子,任性与骄纵都是他无法触及的东西,可他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会给他偏爱,竟然真的有人会愿意给他偏爱!!

  而且是这个一身天子之威,御有四海的人。

  景淮安忽然从袖子里拿出一纸包糖糕,放在皇帝案边的一摞奏折上,闷声道:“这个给你。你悄悄地吃,别被太后看见了。”说完就转身跑了出去。

  皇帝怔怔地拿起尚还带着景淮安体温的糖糕,盯了半晌,哭笑不得。

  朕又不是小孩子!

  回到别苑时已经很晚了,景淮安依然掌着灯,反复翻看比对南宫屿送来的卷宗。

  烛焰忽然轻微摇了下,景淮安便知有人来:“三秋,你怎么还没睡?有事吗?”

  傅三秋已经悄无声息地落在景淮安对面。他道:“小主人,三秋刚刚看到穆公子似乎有些奇怪。”

  景淮安翻了个页。穆栖寒这一天简直就要把“奇怪”两个字写脑门上了!不过穆栖寒不是他的奴隶也不是他的附属品,穆栖寒做了什么,景淮安不想管太多。

  可有关于他的事,景淮安还是忍不住上心:“他怎么了?”

  傅三秋道:“他刚刚亲自打了盆热水,再出来时水里就染血了,屋子里血腥味似乎也特别重。别是……”他没再说下去。

  景淮安轻轻将卷宗翻过一页,目光不停:“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傅三秋一点头,下一刻身影就消失了。景淮安继续看着卷宗,字还是那些字,却一页也看不下去了。勉强又读了几页,景淮安就扔了书,披了件衣服往穆栖寒房间而去。

  穆栖寒屋里的灯还亮着,似乎是内陆长大的原因,穆栖寒很喜欢街上那些贝壳做成的装饰品,回宫后景淮安也帮他搜罗过好多,五花八门,琳琅满目的摆在房间里。

  穆栖寒侧躺在床上,他已经睡了,但睡得极不安分,卷翘的睫毛一闪一闪的,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景淮安刚走了两步他就醒了,一双水蓝色的眼睛雾蒙蒙的,带着刚睡醒的懵懂,见到景淮安笑道:“来了也不吭一声,吓我一跳。”

  穆栖寒扯了个枕头把上半身支起来,侧坐着。这屋子里燃了很重的熏香,但景淮安还是闻到了傅三秋口中的血腥气。他不动声色的坐在穆栖寒床边,道:“如今开了春你是越发懒了,我来你都不起床。”

  穆栖寒笑道:“刚入春,还是被窝里暖和。”

  景淮安的目光落在穆栖寒床头还没收起来的半盒药膏上,道:“你受伤了?”

  穆栖寒神色片刻间一慌,手指一勾将拿药膏扔到一边:“早先收拾东西来着,这药膏已经干了,原打算扔,这不睡着了吗!”

  景淮安笑道:“这般贪睡,像个小猫似的。”

  事实上,他确实受伤了。此刻他掩在锦被下的身体上尽是纵横交错的鞭痕,原本趁着药劲睡了,此刻醒了又火辣辣的疼起来。

  可是他不敢让景淮安知道。

  景淮安不动声色握着他的手:“对于今日皇上说的事,你可有打算?”

  穆栖寒想了想,道:“你尽管去查吧,若是最后查不出来,尽管推到我身上就是。我本是橙花楼里一具行尸走肉,得你相救才活的像个人,就算死了也是赚了。”

  景淮安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里雾蒙蒙的,景淮安盯了好久也看不出里面究竟有几分真诚。

  景淮安握着他手的力道越发轻柔:“肯定查不出来。作案者位高权重,就算我卖了力气,底下人也不敢帮着咱们详查。”

  穆栖寒满心都在应付景淮安身上,丝毫没注意手被握住了:“你想杀谁,想怎么办,尽管说。”

  景淮安的手心微热,一股淡淡的暖流被他送入穆栖寒身体里。只是穆栖寒心中惴惴,似乎没感觉到罢了。

  景淮安道:“明日我们还是先去刑部吧,虽然明知查不出来,但该走的过场一定要走,而且,我还想再去仇相府上拜会一番,看看仇安泽。魏先生那边似乎也应该说一声……”他说话时一直在看着穆栖寒。他把行程安排的这么满,想看穆栖寒会不会中途打断,如实的和他说:我可能坚持不了。

  可是最后穆栖寒是回应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是”。

  直到景淮安离开,穆栖寒才敢稍稍挪动身体。身体里暖暖的,疼痛也缓了好多。他记得小时候自己因为淘气被牧羊犬咬伤,师父曾经手贴手的用内力游走了他几处穴位,减轻他的疼痛,似乎也是这种感觉。

  出门后夜风一吹,景淮安打了个冷战。如今不再下雪,易蓝桥每日睡前都要坐在长廊下抽一袋烟,此时看到景淮安出来,悠悠然突出一口眼圈,在黑夜里像一团即将散开的云。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淮安啊,这宫里的人心一天一个样,自己小心咯!”

  景淮安没说话,平心而论,穆栖寒掩饰的的相当好,可是他自己不知,身后的伤口已经裂开,在床上晕染出了一大片红。

  让景淮安觉得刺眼。

  舍了命救他两次的栖寒,理智告诉他不能疑心!可他心里更生气——

  明明受了伤,明明伤很重,非要一个人撑着,已经这么辛苦了,为何就不愿对自己说?!难道自己在他眼里就这么不通人情?!

  气愤似乎冲淡了理智,景淮安一回身,再次推开了穆栖寒的房门。

作者有话说:

易蓝桥:有木有感受到我扫地僧一样无处可藏的大佬之气。

穆栖寒:并没有,我只觉得你在装逼。

某只糖糕奴:哈哈哈哈儿子理我了儿子理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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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欢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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