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本王是不是该道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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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本王是不是该道个歉

  穆栖寒的脸更红了,景淮安贴着他的耳朵,悄声道:“这个你拿好,莫要让人看见了。”

  “嗯?”穆栖寒愣了一下,怎么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他接过景淮安递来的东西,是一叠纸,被卷成个细细的筒。

  景淮安道:“别打开,悄悄地回去看。”说完就认认真真埋头继续抄写。

  穆栖寒点点头,在屋子里环视一圈,最终目光停留在景淮安身旁的一抹亮红上。这艳丽的颜色和刑部卷宗室的压抑格格不入,穆栖寒刚进来时就觉得扎眼。

  那是位妙龄少女,一袭红色长裙,边角还坠着俏皮的小铃铛,见穆栖寒看着她,勾唇一笑,美目盼兮。

  她轻轻在红唇前竖了根手指,提醒穆栖寒别打扰景淮安。

  景淮安道:“栖寒,再使劲可就折了。”

  穆栖寒这才注意到,不知不觉间自己手上越握越紧,景淮安给的纸筒已经被压扁了。

  景淮安看了看穆栖寒,摇摇头:“红袖,研墨。”

  那少女答应一声,轻轻柔柔跪坐下来,给景淮安研墨。穆栖寒看她一举一动风情万种,哪怕做着最普通的动作也美颜不可方物,不由得自惭形秽。

  一人写字,一人研墨。

  郎才女貌,琴瑟和谐。

  穆栖寒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被关进地牢的那一天起,他以为自己不能再失去更多了,直到此刻,他看着景淮安和红袖琴瑟和鸣,才知道自己失去的远远更多。

  心好像都被抠下去一块。穆栖寒咬了咬嘴唇,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远远的,还能隐约听到景淮安和红袖的说笑声。

  这几日平静的不正常,皇帝百无聊赖地对着棋谱摆棋,旁边袅袅燃着熏香,棋盘边上静静放置着一根古朴典雅的黑玉簪子。太监们在安德顺的带领下都小心伺候着,一个喷嚏都要夹成好几段打。

  景淮安就在这种氛围下,大踏步推门而入,一屋子的奴才吓了一跳,摔盆的摔盆,掉书的掉书。

  一石惊起千层浪。

  皇帝揉了揉眉心:“又怎么了?”

  景淮安无视了一直给他打眼色的安德顺,把手里的卷宗放到皇帝面前,道:“这份卷宗有问题,里面附带的账簿不对。出库的军饷和边境的出入很大。”

  皇帝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继续摆棋:“现在才发现啊,有点慢了。”

  景淮安道:“你早知道我会发现?”

  皇帝回避了这个问题,落下一子,指指棋盘道:“你看看,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景淮安对围棋一窍不通,想也不想就从棋盘上拿走了五颗白子,道:“黑棋赢了。”

  “………………”

  皇帝也是一愣,随即轻笑:“以力破巧,是你的风格。”他把卷宗往景淮安面前推了推,“既然发现了,去查吧。”

  景淮安目光一凝:“你早就想把这件事派给我了?所以你才让我去抄卷宗!”

  皇帝漫不经心的一个一个捡着棋子,道:“抄卷宗可是你当初主动要求的。”

  “如果我拒绝呢?”

  皇帝抬眼看了看他,道:“劫狱一事尚没结案,我不介意再往下查查,魏老太傅背后的人。”

  景淮安心里一沉:“原来你知道!”

  “我知道。”

  “胡启悬是你安排的?”

  “是。”

  “你怎么知道的?”

  “你问的太多了。”

  最后一颗棋子落在棋瓮里,发出叮铃脆响,父子二人对视着,电光火石。

  最终还是皇帝先开的口:“我这不是逼你,是成全你。你要知道,如果魏家彻底没了,最危险的是谁。提醒你一下,四大门阀里。”

  进宫这么久,景淮安几乎马上就做出了判断:“申家。”

  “没错,仇家胡家一军一政,势力庞大,若魏家没了,两家就会慢慢蚕食申家。只有留下一个苟延残喘的魏家,让他们和申家结盟,才能形成三族对立的局面,朝局才会稳固。”

  景淮安背上忽地冒出冷汗:“只是为了这个局面,所以你就动了魏先生?你疯了?!三族对立是党争啊!”

  皇帝眉间闪过一丝不快,看了看那支黑玉簪子,压着火道:“你魏先生是申亦泽动的,他比我更想保住魏家,我只是顺水推舟。只不过后来申漠一意孤行,他为了保他,向我求助罢了。至于党争,”皇帝忽然站起来,直接把一个奏折摔到景淮安面前,不由自主提高了声音:“你听好了,党争是消除不掉的,只要不祸乱朝纲,党政就是好事。”

  虽然不知道如何反驳,但景淮安就是觉得哪里不对,他打开皇帝摔过来的奏折,上面内容惨不忍睹,一字一字皆是鲜血——

  受劫狱一事影响,魏老太傅旧疾发作,一命呜呼。魏子渊父亲太过刚直,因当庭怒斥仇相获罪,流放边疆。魏子渊妻子孕中悲痛过度,一尸两命。魏子渊母亲哭瞎了眼睛一夜白头……

  皇帝有意形成党争,所以除了魏子渊一脉受挫严重,其余人并未过多连坐。

  魏家还在。

  但好像又不在了。

  “此事是申亦泽一手促成的,这次军饷漏洞出在他的户部,以你的性格,就算我没安排,你也会去查吧。”

  景淮安拿着奏章的手都在颤抖,果然,大局面前没什么是不能牺牲的,纵使皇帝和他解释了这么多,但看着笔墨之下这一条条逝去的人命,他依然心如刀绞。

  还少了一个——生死不明的魏子渊。

  如果魏子渊还活着,得知这一切应该比死了还崩溃吧。

  如今已经步入炎炎夏日,到了晚上才会变得凉爽。穆栖寒轻手轻脚的进来给景淮安换了盆冰,把刚刚冰镇过得葡萄从冰水里拿出来,放到景淮安面前。

  上午见过皇帝之后,景淮安就郁郁寡欢,红袖觉得是因为太热了提不起兴致,建议给景淮安冰镇些葡萄。穆栖寒虽然不喜欢红袖,但还是给景淮安冰镇了一些。

  忽然有一只手握了上来,景淮安满眼疲惫,扯着他的衣袖不松手。

  “对不起,栖寒,我错怪你了。”

作者有话说:

发糖蓄力中,半路杀出个红袖~红袖是助攻,我发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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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欢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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