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两面之下
14.39
江霜降蜷缩在一旁，看着床上的人，旁边姜堰沉沉地叹息，“奶奶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大限将至。”
江霜降愣神，答非所问地来了一句，“阿堰，你说，冬天，漫长吗？”
姜堰没有回答。
明明屋子里是浓郁到钻心地药香，可江霜降仍觉得身上冷的不像话。
身边没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觉原来是这样。
—
这一天的姜府挂了白绫，在红事的第三天，江霜降换上了守孝服。
将军府老人的办事效率很高，灵堂不过两个时辰就置办好了，木原姑姑跪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
和将军府唯一有联系的郡主府已经派人加急去通知了。
姜堰坐着轮椅，在江霜降身边，“你若是这样，奶奶不会安心离开的。”
江霜降双眼无神地跪在垫子上。
“姜堰……我以前，知道，人的一生总要经历点什么，可是，经历的感觉真的好疼。”江霜降说道，“我们会有一个好的结果吗？将军府会有一个好的结果吗？”
姜堰不忍，将她揽入怀中。
胸前的兰质香气温和的和这个人根本是截然相反的。
“会过去的。”姜堰说，“一切都会过去的。”
“一切都会过去的……”江霜降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姜家就只剩我们两个了……阿堰。”
姜堰安抚着江霜降，眼神幽暗，“对，只剩我们两个，但……不会到此为止的。”
“夫人……夫人！”小萝急匆匆地跑进来，结果就是看到江霜降窝在姜堰怀里的样子。
震惊之余的同时说，“昔阳郡主来了……”
话音未落，身着红衣的姑娘连妆容都没来得及改变就闯了进来。
“我不信！外婆她身体那么好，怎么可能！”然而这话只是说到一半就安静了，将军府已经布置上了白绫，木原姑姑跪在棺前哭的昏天黑地。
姜堰看到昔阳，依旧安抚着自己怀里的人，转身，“……换一件衣服。”
昔阳看到江霜降，有些错愕，“嫂子怎么了？”
姜堰落眸，看了一眼江霜降现在的状态，回答道：“……伤心过度。”
昔阳没忍住，表情也冷了下来，“我去换件衣服，打扰了外祖母了……”
灵堂烛火摇曳，江霜降就这么一直窝在姜堰的怀里，姜堰也一直坐在这里，位置不曾变动。
直到天明，烛火烧尽。
小萝前来劝说，“夫人，将军，你们吃点东西吧。”
“放下吧。”姜堰说到。
小萝不忍心地看了一眼依旧还在沉浸的江霜降，放下东西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姜堰出声，“想清楚了吗？”
江霜降动了动已经麻掉的胳膊和腿，声音有些微哑，“嗯。”
“吃点东西吧。”姜堰道。
江霜降下来，径直地走向桌子那边，但腿太麻，走了一步，没忍住身子一软坐在地上。
江霜降又坚持地站起来，一步一瘸一拐地走过去，给自己和姜堰都盛了粥。
“也过来吃点吧，不然凉了。”江霜降道，“厨房的粥一直不错。”
“现在整个姜家交给你打理。必要的时候用那个玉佩。”姜堰说道。
“我会的，我会遵照奶奶的遗愿。撑起整个姜家的。”江霜降说完，对着姜堰道：“……现在只要肃清任何阻碍我们的东西就好了。”
江霜降的眼神是如此的清明的坚定。
“吃完阿堰先去休息吧，我再守一会儿。”
姜堰说道：“圣旨应该快要到了。”
江霜降不语，心里思付，会是怎样嘲笑他们的么？昨天的皇帝虽然对她的态度有些奇怪，但觊觎姜家觊觎姜堰的情绪还是可见的。
现在的将军府只有一个交好，那就只有郡主府，还是借姜堰母亲的关系，其他的家族都或多或少地存在着看戏，甚至是落井下石的想法。
姜老夫人一去，任何皇帝的愧疚也会随着这份离去渐渐消失。
江霜降眼底闪现一丝狡黠，她倒是好奇，这落寞的将军府，也许这几日会迎来几位特殊的客人。
吃完早饭，长明公公果然带着圣旨来了将军府，还带着昨日就应该指派过来但一直延迟到今天的御医。
圣旨如同江霜降所想的一般，几句根本无关痛痒的担心了几句，加封了一个封号。
“唉，听到这样的消息，陛下也是很悲痛，连夜写了诏书，连给老太君的风光大葬的地方都定好了。”
江霜降脸上从容不迫的行礼，“多谢公公跑这一趟，如今姜家人丁稀零，让圣上惦记不胜荣幸。”
长明看到江霜降，脸上笑眯眯地凑了过来，压低声音，“江姑娘，陛下说，您如果想知道有关您的身世，可以随着咱家进宫面圣。”
江霜降想起那枚血玉，嘴角微微一扬，然后脸上露出悲伤的神情：“当真？！有我亲生爹爹和娘亲的消息？”
长明公公看了一眼后面不远处黑衣的姜堰，笑容逐渐意味深长，“自然，您的身份尊贵。”
江霜降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点了点头，“好！什么时候可以动身？”
“这……您自不必着急，不妨去和将军说一下。”
江霜降看了一眼那边坐着的姜堰，用力的点了点头，“嗯。”然后便提裙走了过去。
姜堰问：“你想做什么？”
江霜降微微一笑，伸手触碰了他的脸，答非所问，“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将军，我们必须有一个筹码。”
姜堰看到长明公公那意味深长地眼神，意识到了什么，“你想用你做赌博的棋子？”
江霜降点了点头，“相信我，阿堰，我一直记得我们的约定，还有，我一直是你的妻。”
“阿堰，放手去做你任何想做的事，从今天开始，有我在，任何人都不可以动你。”江霜降说完，便提着裙子走了。
那边长明公公让随身的御医去了姜堰身边，带着江霜降就走了。
姜堰看着江霜降越来越远的背影，情绪差一点失控。
小萝不知道从哪里出现，只是不同于平时一脸的清纯无害，而是鬼魅地笑容，“将军……您的局果然成了。”
姜堰沉声，“你去保护好她。”
“知道的。”小萝再次消失，整个灵堂变得安静下来，御医倒在一旁的地上。
姜堰不留情的将一枚细针直接扎进对方的命门。
黑色的毒直接蔓延到脸上，形成脉络诡异的花纹。若是有心观察的，就能发现，这御医身上的细针和当初在监牢里杀死混混的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说:
……终于不压抑了……
以后就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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