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背叛
28.03
四年前——
正逢中离霍乱时，姜堰当时刚刚得知自己爹娘的死讯，私下的情绪还没反应过来。
便得到前线战报。
“小将军！昨夜军急夜报！中离的第一道战线崩溃了！敌军已经进入我们的第二道防线。”‘信鸽’继续道：“前线的宁将军说，军中必有奸细！”
姜堰根本预料不及，敌人会在这个时候攻打上来。
“……死伤多少？！”姜堰放下手中的巡防图，“宁将军本人呢？！”
来人只沉默不语。
姜堰情绪几乎崩溃，曾经烈阳如火的少年眼里满满的不可置信，“说啊！！老宁呢？！”
‘信鸽’底下了头，从袖子里抽出一本兵书和一个小包裹，“这是宁将军的遗物……宁将军说……希望将军将这些带给他刚刚出世的孙女。”
小包裹上还有血迹，里面的金翠色铃铛却干干净净。
姜堰跌坐在椅子上，双眼紧闭，无力，“我会的……”
第一道防线是中离的天然防线，它从中离城外的三道沟渠依次建成，易守难攻，如果不是有内应，根本打不通。
然而不消一会儿，外面又有巡防的‘信鸽’来报，“小将军！第二道防线突破，敌军已经攻打到了中离城外！钟老将军胸口中一箭，目前还在抢救！”
“中离城外的大门是谁在守？”姜堰问道。
‘信鸽’道：“回将军，是涂先生。”
姜堰眯了眯眼，拿上割风刃，对着身旁白玉扇子的男人道：“玉林，你先守在这里，如果有必要的话，直接断掉内环河的桥。”
男人皱了皱眉，“你呢？！去送死吗？”
“老宁已经死了！！我不能让整个中离城
和守军的老百姓和那些将士白白牺牲！”姜堰压抑情感地说。
男人打开扇子，冷声道：“没有谁，会知道这场突然的反咬意味着什么？老将军和夫人刚刚死，他们就反扑，内应一通，直接一线拉开，这明显是个局，你不能去送死！！”
“玉林……”姜堰取下身边常携带的血玉玉佩，递给男人，“如果我不能回来，就把它带给我祖母，告诉她，孙儿辜负了她的所想。”
“姜堰！！你疯了！姜家就还剩你一个人了！你想要老太君怎么面对自己的孩子？！”
外面炮火声响起，一声呐喊：“杀！”
“不能犹豫了！玉林！你必须活下去。”姜堰将血玉佩塞到男人手里，然后推开，带着一队人马快马加鞭的到了中离城上。
战况激烈，护城河几乎染成了血色，一路的shi体，横列陈竖。
带火的箭雨越过城墙落在内城的地上。有没跑过的，被箭雨击中一脸不甘的举着手祈求姜堰能救救他。
然而中离城防要紧，姜堰让一个小兵送走了那人。
中离城上，涂先生穿着丝绸的衣服，坐在那边拿着扇子，和城下的敌军首领对峙。
“……听闻姜老将军和夫人在路上去了？是真的吗？”敌军首领带着邪气的痞笑，恶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老天有眼！让我大苏三千将士瞑目了！”
涂先生波澜不惊地看着城下的人，“孙将军好的本事，居然能连闯两道防线到这里。”
“……哼，这招马后炮如何？”
姜堰接上，“是不要脸！”说完，对着涂先生行礼，“老师。”
“堰儿，临到阵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应该不用为师教你。”
姜堰低着头，“学生知错。”
“孙将军……我们打个赌如何？”涂先生睁眼，放下了手里的扇子。
“什么赌？”
“就赌你能不能攻破中离这道门。”
那人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痛笑了几分，不屑地说，“赌？你拿什么和我赌？我这次集齐了十万将士，中离守军能有多少？就算中离易守难攻……也保不准，有什么……”
这话简直就是把有内奸挑明了说，姜堰握紧割风刃。
“……”
对峙到了这里，几乎到了一个冰点，姜堰转身下了城楼。
涂先生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守好中离，就是守好自己。”
就算是老师不说，他也必须守着。这是爹娘半生的心血，决不能葬送在他手上。
这次的袭击突如其来，恰好赶上了节点，说没有预谋，根本不可能。
姜堰布置好了城下的人，护送一部分人离开这里。
“将军哥哥……”一个小女孩不知道从哪里出现，手里端着汤米水。
姜堰转身，女孩脸上脏兮兮地，穿着菊粉色的小裙子。
“什么事？”
“哥哥……这是爹爹临走前烧的米粥。我端来给将军哥哥，我和爹爹都相信大哥哥们能赢。”女孩带着笑容。
姜堰摸着女孩的头，想到宁将军那未出世的孙女，是否也希望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发生。
“我不喝，留着给你们吧。这里危险，赶紧离开。”
女孩“哇”的一声哭了，嘴里含糊不清，“哥哥……大哥哥嫌弃我们……”
姜堰只想安慰了女孩，便端来喝了，然后安慰道：“好了好了，祝福送到了，你赶紧离开这里吧。”
女孩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跑了。
门前，外面的轰炸声不停。
这样下去根本撑不了多久，也不知道玉林这个消息能传到什么时候。
只能拖延时间。
想到这里，大门忽的开了，楼顶上的男声掷地铿锵：“……迎敌！”
姜堰目光一亮，对着后面的人说，“杀！”
守军人太少，一支骑兵乱入战场，就像是一滴水落入了河里。
姜堰身经百战，十二岁就武功卓绝，上阵杀敌几乎每每都必取对方人头。
一时士气大振。
就在姜堰就快突破敌方封锁线直取首领人头时，城楼上突然传来一道声响，“慢着！”
姜堰一时分心，被孙传音接连击退了两步。
“再不投降，我就杀了他！”
涂先生不动声色，身后的丫鬟诡异地笑了笑，“好久不见，密音……”
密音？！
姜堰内心一惊，一时不察，被人击落了手里的割风刃。
“想必没有人会知道，现在小将军的老师，军师，就是当年苏国的第一大将军，孙密音。”
这道声音如同惊雷，落在守城将士的耳朵里。
姜堰不可置信地看着城上那拿着扇子的老师，“真的是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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