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由爱生恨
67.42
与此同时，姜家的一处秘牢里。
原本应该在毒害祁元明那天就跑了的谭敏兰被人悬挂在十字刑架上，华服被褪去，只还剩一身白色的里衣。
一位看上去不大的小女娃娃正端详着她，脸上带着笑容，歪着脑袋，发出来的声音充满了天真，“大姐姐……你怎么被绑在这里阿？是犯了什么错嘛？”
谭敏兰幽幽睁眼，她有些诧异地看着周围的东西，小女娃坐在她不远处，睁着那灵动的眼睛，看上去好像是误入这里，毫无防备的天真。
“看来还是被暗算了……你是谁？”谭敏兰死死地盯着这个看上去懵懂无知的小女娃。
什锦用手指戳了戳捆住谭敏兰手的镣铐，眉间微皱，然，道，“真硬啊。”
“你的主子是谁？”女人又问了一句。
什锦退了两步，发出“咯咯咯”的笑容，然后一脸受了委屈了样子，“姐姐你为什么这么凶啊……人家只是误进来这里也很害怕呢～”
谭敏兰：“……”
这话可真的就只有鬼信了……
“那个女孩呢？”谭敏兰忽的想起那几天一直助她逃脱的小宫女，看上去她应该也被抓了。
“姐姐你在说什么？什么女孩……阿锦听不懂。”什锦一脸无辜又可怜的样子。
谭敏兰摇了摇头，脑子还是有点不清醒，这几天虽然一直在跑，可……也有可能是被发现的，但没想到被发现的那么快。
眼前的这个女孩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穿着红白相间的裙子，扎着两髻，看上去表面无害极了，但……那眼睛里全然是对猎物到手的轻蔑笑意。
“小朋友……固执可不是什么好的习惯哦，过会儿我的主人来，你可得好好表现哦。”小女娃没了表演的兴致，反而叮嘱了一句，伸手在她的脸上比划，“啧啧啧，明明已经四十了，为什么，皮肤保护的那么好……嫉妒了。”
谭敏兰：“……”
“什锦。”外面忽的传来男人的声音，小女娃兴冲冲地从凳子上跳了下来，“顾司，好久不见。你又嫩了不少。”
姜堰坐在轮椅上由着顾司推过来，男人的五官分明，在这朦胧的昏暗的光线下，充满了深谙和阴郁。
“东西喂下了吗？”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轻启薄唇，那眼神间的淡漠让谭敏兰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等到那人全然暴露在光线下。
“镇北王……好兴致。”谭敏兰没了平时和人说完温温柔柔的气质，“你处心积虑的抓到我，只是想知道当年杀你父母的是谁？”
姜堰不语，反而在细致地擦着手里的类似于小白球的东西。
一旁的什锦忍不住挑眉，“不然呢……你以为谁都可以保你一命？”
谭敏兰忽的笑了起来，笑的十分惨淡，一直笑到自己咳嗽了起来。
“疯女人……笑够了没，你只有一次的保命机会，不然我的东西可不是普通人能忍受的。”什锦不悦地皱了皱眉。
谭敏兰笑完了，才冷冷道，“原来你才是藏的最深的……让祁长明住进小竹居是你的安排吧？”
姜堰不语，但不回答也就意味着不否认，他和太后的交易万无遗漏。
“……真的好大的局。”谭敏兰就像是想通了什么，“怪不得，怪不得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祁长明会住进那样冷僻的地方，为什么温宜公主的生辰宴会发生那么多的事，为什么明明是有毒的糕点会变得无毒……为什么宫变会失败……”
谭敏兰愤恨地瞪着他，“小将军你难道不恨吗？！皇帝他剥夺了你的兵权，还让你变成这样，害死你父母的不是孙密音，也不是其他人，就是不容权的皇帝！”
推着姜堰的顾司此时轻笑道，“端妃娘娘……这话可就抬举我们将军了……毕竟论藏的深，还不如您藏的深阿……要不是安排夫人住入小竹居你当晚就赶着去了，我们还猜不到你呢～”
“毕竟我们可做不到在后宫那么久，还藏了那么久的。亲手毒死自己的爱人，这滋味好受吗？”顾司轻笑，姜堰也坐在那边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男人的面无表情仿佛给予她了最大的侮辱。
“我不……”说到孙密音，谭敏兰就像失了神一样，原本气焰嚣张的女人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我没有……我不爱……不可能的……”
不顾谭敏兰精神上的打击，顾司继续道，“端妃娘娘早些时候还是就像普通的宫妃一样，每日除了等待皇帝，就是做些小点心。但陛下的心里只有江殊念一人……为了避免回忆……陛下自登基之后，就没再去过你那里。”
“长此以往，心生怨怼也是正常的，毕竟不是谁都能一直等啊等，于是你开始恨，恨为什么陛下只爱江殊念一个人，你到底有什么不如她。这样心情的驱使下，你做了一个决定。要在陛下的必经之路上，拿自己做赌注，赌陛下还记不记得你，对你有没有愧疚。”
顾司的娓娓道来，仿佛直接打开了谭敏兰记忆的匣子。
是的……她怨恨，凭什么，一个先皇的女人却还能陛下记了那么久，她不惜以自己的身子作为赌注，算好陛下的必经之路，在御花园里落水……
可她算错了一步，祁元明还没走到那里，就被温皇后叫了回去……她失算了，可是御花园里的水潭不似那些小水潭，一旦落了下去根本没有机会游上来，更何况她不熟水性。
就当她绝望，即将面对命运时，一个男人从湖边轻跃而过，将她从湖里抱起来，男人似乎看她颇为狼狈，轻笑：“哪里来的水姑娘却还不通水性？”
男人将她送到了岸边，这时，谭敏兰才看到了那人，比她见过的京城贵公子完全不同，男人有着硬气的面容，是久经沙场才会有的沧桑。
可这份沧桑，却给他增添了一分色彩，谭敏兰衣服都被水弄湿了，若隐若现的露出里面粉色的里衣。
男人见了，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她披上，说道，“女子在外还是要好好保护自己为好……若是遇到那些不正经的，这么漂亮的水姑娘可不是要遭殃了。”
谭敏兰拉了拉那件衣服，有些羞愤地瞪着他，语气还是摆脱不了那轻轻柔柔的感觉，“登徒子！”
男人大笑了一声，便走了。
惊鸿一瞥最入人心，孙密音那段时间经常入宫，而她也会在不同的地方遇到他，男人总是会变着法哄她开心。
抛却了矜持，谭敏兰忽的明白了为什么江殊念毫不介意那些。
只有在这个男人身边，她才不用温柔，她才会真的开心。
“喂……水姑娘，明日，我就不能进宫了。”孙密音这么说着。
谭敏兰不以为意地问，“怎么了？是被陛下发现了？”
后者只是有些悲伤的笑了笑，“不是，我要去中离了。”
“你……”谭敏兰第一次觉得伤心，不同于等不到皇帝的那样伤心，而是突如其来的失落。这个男人就要走了，很可能回不来了。
“走就走呗，下次回来就是了，正好我准备了新的小点心。”
“我会回来的。”那天阳光明媚，男人硬气的面容无与伦比的温柔，就如同那天温柔的风，吹进了谭敏兰的心里。
“我没有！我不爱他！我是陛下的女人，我……”谭敏兰大声拒绝，眼泪伴随着声音，哽咽的根本不像拒绝的样子，“我……”
什锦忍不住嘲讽道，“孙密音爱上你，真是他的悲哀。敌国的探子，聪明绝顶的一个人却爱上一个蠢货。”
姜堰抬眼，“回忆够了，也该说说了，指使他的人究竟是谁。”
谭敏兰摇了摇头，眼神充满了绝望，“我不会说的……他既然死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哟，硬气了起来了？你口口声声说是陛下的女人，却在逃走之前给他下毒？难不成你爱上谁，就会给谁下毒？”什锦冷笑。
“不如认清现实吧，端妃娘娘，念你是夫人母亲的好友，我们不会对您施展太多的酷刑。”顾司笑意吟吟，然后继续道小“不仅如此，只要你说出来，你知道的真相，将军会救出还在太医院的孙将军的尸体，将他好好下葬，给你一个新的身份，重新开始。
姜堰还补充了一句，“现在弥补还来得及，孙密音的家人……”
谭敏兰瞳孔皱缩。
“他……他的家人？”
“他的家人。”姜堰淡淡道。
“他……他毒死了你的父母，还还得失去双腿，你不恨？”
姜堰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智障，“若是你知道害你的另有其人，你会恨那把已经死去的刀还是持刀的人？”
谭敏兰一怔，她没想到姜堰说的话会是这样。
“……真是愚蠢。”什锦十分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嫌弃道，“如果不是因为留着一条命还有用，老娘早就把她喂毒了。”
“既然如此……那就说吧。”顾司已经备好了纸笔，净等着谭敏兰的开口回答。
作者有话说:
求各种……
虽然我这已经是正剧了，但我还想努力一下，我想进榜单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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