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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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铖拿着信纸的手都在发抖，他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没想到现在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跟做梦一样。
他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才敢打开，他又走到了更隐蔽的地方，不知为何，还未打开，但是他的手就已经在抖了。
温铖咽了一口口水，一点一点拆开信封，厚厚一叠足以见得他们的交流有多深入。
就只是短短拆信封的顷刻间，他就想了很多。
如果尘俭和圣上之间的关系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的话那又是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说……还是李衍渡骗了他？
抱着疑问温铖打开了信件，这些信没有被打乱，就像是专门有人为了来找他看到这些东西一般整齐，他压下情绪开始读阅。
那是尘俭在和温铖彻底闹翻之后第一次联系李衍渡，李衍渡也有话想与他说。
“你可知今日朕找你来所为何事？”
尘俭鞠躬作揖：“回圣上，臣不知。”
“朕听说阿铖的卖身契还在爱卿处是么？”
“确有此事，不知圣上是否想要小儿的卖身契，臣可即刻派人去取。”
李衍渡吃惊，没想到他竟是这么好说话，自然也给了他几分薄面让他去拿，本以为这期间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可没想到一查就是更大的秘密。
唐霜来报的时候李衍渡刚从太华殿出来，见他脸色不好就将他带进了书房。
“回禀圣上，微臣查到……君后殿下的卖身契果然有问题。”
“什么问题？”
“回圣上，此卖身契背后背了许多债务，据微臣了解，君后殿下此前一直与人为善，从未有过财产上的纠纷，私以为说不定是此前尘俭用君后殿下的卖身契在外面做了什么抵押，若是如今想要赎回卖身契，还得用银子填补其中亏空。”
李衍渡眯了眯眼：“果然朕就觉得尘俭那老狐狸不会这么容易就将阿铖的卖身契交予朕的，果真必有妖。”
“你去查，看差了多少，若是能够补得上亏空的话就用朕的私库去填，若是补不上你就再回来禀报。”
“是。”
李衍渡猜的没错，但他现在不能拿尘俭是问，因为他还需要抓住更有力的证据才能将尘俭绳之以法。
事情讲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温铖看得混沌，脑子嗡嗡叫，实在是没有想到原来圣上在背后为他做了这么多，而他的卖身契也早已背上了债，可后续如何呢？
为什么就忽然没有了呢？
温铖发了疯似地到处翻找也没有找出个所以然来，一张张交流的纸也快要被他捏皱了。
此刻他红了眼眶，只想现在就去找李衍渡问个清楚，他一脚踹开了门把其他人都吓了一跳，带着气冲了出去，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马上就要到熄灯的时间了，也不知温铖到时候能不能赶得回来。
“诶……诶！君后殿下！”
刘钰小声叫着，但就是拦不住从后门进来的温铖，不过也还好温铖没有红着眼从正门进来，存着理智想要过来找李衍渡，刘钰眼看是要拦不住了，但是他总不能现在就将温铖放出去啊，毕竟圣上……圣上现在在沐浴更衣呢！
“哎哟殿下，圣上在里头沐浴更衣，您就不要为难奴才了呀！”
温铖听到这话的时候顿了一下，刘钰以为是温铖良心发现要转头走，没想到他竟然是调转了去书房的方向而是走去沐浴池了！
等走到帘子前，温铖停了下来，他冷声质问后面的刘钰：“你还要跟过来么？”
刘钰只好停步。
李衍渡在里面听见了尘俭的声音，他才刚刚下水都没暖好身子，水白的雾气袅袅升起，滚烫的池子里泡了个俊公子，有些疑惑道：“阿铖？你怎么来了，这个点该回去休息了吧？”
“圣上，您能跟臣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温铖蹲了下来，不知是被雾气给熏的还是被刚刚看到的事情给刺激的，说话也迷糊了，眼眶也红润了。
李衍渡蹙眉看着他的表情就觉得今日的事情不简单，只能伸出一手水的指头轻轻捏住纸的一角，当他看到第一列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什么了。
“阿铖……你听我解释！”
温铖一脚踏进水里，比坐着的李衍渡高一半：“所以圣上，臣的卖身契在您这里吗？”
李衍渡无法反驳，只能低着头点了点，一半的长发被烫水打湿，贴在他的皮肤上，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温铖终于忍不住了，他随着身体的重力向前一倾，整个人都砸在了水里，连同脑袋一块儿被池水包围，打湿的衣服粘在他的皮肤上，不知有多少池水随着呼吸灌进了他的鼻子和嘴巴里。
李衍渡见势被吓到了，立马伸手将温铖抱了起来，湿哒哒的衣服粘着他特别不舒服，温铖一把撕了，脸上净是水珠，可怜巴巴的就像刚刚从外头淋了大雨一样。
“你作甚？！”
李衍渡气疯了吼他，但是见他这样心里也不忍，只能耐着性子给他讲道理：“温铖，有什么事情可以好好说，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证明什么呢？”
“你知不知道……朕会心疼……”
温铖吸了吸鼻子，含着泪跟他说话，眼眶里涌出珠子大小的泪水一滴滴跌到水池里，他太害怕了，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一样害怕失去什么，他也恨李衍渡一直在骗他，原来从几年前开始，他的卖身契就已经在李衍渡的手里了，担惊受怕这么些年原来都是一场空。
“为什么……不告诉我？”
李衍渡拂去他鬓边湿软的头发，想着该怎么解释才好，但是无论怎样解释都要让温铖的情绪稳定下来，中间发生的太多事情都不是一两句就能说清楚的，他拍了拍温铖的背，贴耳道：“阿铖，不要哭了好不好，哭得朕心都要碎了，朕心疼。”
温铖怪他：“圣上要是心疼就不会瞒臣妾这么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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