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生
1.46
“唔——!”
热,沈依凝觉得自己热的厉害,四肢被什么东西死死压住,四周旖旎炽热,她只觉口乾舌燥呼吸困难,大张开嘴想吸一口新鲜空气,却不想有什么柔软微凉的东西覆上来,急切地啃噬她的唇。
温柔的凉意炸出沈依凝残存的一丝理智,她想要挣扎一下,十指却让人紧扣着压在两侧,对方的手骨节很瘦,紧握的时候让她有些疼。
男子的头发垂到了她的脸颊上,微微有些痒,沈依凝很想睁开眼睛看一眼那人是谁,但两眼就像粘在了一起,怎么都睁不开。
男子在她耳侧沉重的喘息,似是在忖度如何是好,敏锐的听到有脚步声逼近,男子匆忙将一块随身的白玉放进她手里,跳窗而去。
浑身酸软疲惫至极的沈依凝在药物的作用下难以支撑,昏昏沉睡。
“小妹,日上三竿了,还不起。”
脑袋被扇子敲了一下,沈依凝皱皱眉头,缓缓的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太阳光,刺的睁不开眼睛。
“起来喝点水。”
凉丝丝的水喝进嘴里,沈依凝清醒了一些,看清了抱着她的人:“表哥?!”
沈依凝抱住钟逸之:“表哥你没死,你活过来了……他们都说你冻毙在阴山……”
沙场之上无人救援,在阴山困了整整七日,援兵前去的时候,钟逸之和随行的小支部队,全部冻死在山洞里。
沈依凝不信,跑去查验钟逸之的尸身,冻的像冰块一样……
可现在他居然好好的在她眼前。
钟逸之纳闷的笑出声,又用扇子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大白日的,就咒你哥死。”
沈依凝泪眼朦胧的看向钟逸之,她没做梦,表哥真的还活着,只是这身装扮,怎么还是表哥二十出头的样子……
妇人装扮的女子重重把醒酒汤放在桌上,眼里分明担心的很,嘴上却是责骂:“逸儿,不必管她,她要疯随她疯去!一个女孩子家,竟喝的大醉,还要跟男人去战场!”
钟逸之回头对妇人说:“姑母,您怎么亲自去煮醒酒汤了。小妹刚醒,您就先别骂她了。”
沈依凝循着声音看过去,那妇人恨铁不成钢的瞪她一眼,无可奈何的摇头:“我再去煮碗面。”
那妇人的模样和打扮,分明是母亲!
母亲也活着……
钟逸之给沈依凝揉脑袋:“头疼不疼,还想不想吐?不怪姑母要生气,你也着实太没样,就算是姑父的寿辰,你高兴,也不能喝的大醉。”
沈依凝没醒酒似的怔了好半晌,她记得,她只喝了两杯而已,怎么会大醉,她手里还攥着一块白玉,温润的手感就像昨夜那个人的唇齿。昨夜的记忆,并不是她在做梦。
“瞧瞧!还懵着呢!以后可不能这样喝,尤其是到了边塞,虽说有应子石,可军营里都是男人,你一个女孩子,多危险啊。”钟逸之满不放心的叮嘱她。
沈依凝把手藏回了被子里,免得表哥发现端倪追问,恍惚的环顾周围,她最喜欢的琉璃灯崭新的挂在床头……难道,她回到了十七岁?
十七岁的时候,她固执的要跟应子石上战场,母亲训了她好几次,告诉她大部分男人最看重的就是女人的容貌,风吹日晒的粗糙丑妇,应子石不会喜欢。但她就是要走,最终母亲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妥协。
“怎么还哭了?”钟逸之摸了她眼底下的泪水往嘴里尝了尝,还真是咸的,真是怪哉,他还是第一次见小妹哭,“你怎么了?姑母姑父都答应你跟应子石离京了,还不高兴?是不是又舍不得爹娘了?”
沈依凝赶紧擦乾净眼泪:“是啊,我好舍不得娘和哥哥,所以我不打算跟应子石去了。”
钟逸之惊了一下:“不是你又哭又闹一个月,非要跟着去,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
“我在家陪母亲和表哥,不好吗?以前都是我不对,我太任性了,不听母亲和哥哥的劝,非要撞南墙,我现在想开了,战场那种地方好没意思,我的确不该去。”
钟逸之惊讶过后失笑摇头:“想开了最好,巴不得你不去。”
沈凌月抱着刚采的鲜花进屋:“姐姐看我今日采的花,好不好看,我这就去给姐姐把花插上,看到漂亮的花心情也会变好。”
钟逸之顿了一顿,拍拍沈依凝的手背:“阿月来了,你们姐妹二人说话吧,我去厨房给姑母帮忙,但是阿凝……”
钟逸之投来个警醒的眼神,又看了看插花的沈凌月,他总觉得沈凌月这丫头没那么单纯。
钟逸之话说了一半又收回去,免得再起争执,却没想到沈依凝对他点了点头:“我知道,哥哥放心。”
前世表哥提醒过她好多次,只是她不信。
她一直是家里的独女,直到有天,有个将死的女人找上门来,跟父亲哭诉他们的女儿孤苦无依,那女人病入膏肓,无法护女儿周全,求父亲收留女儿,父亲这才知道他还有个私生的女儿一直养在山野里。
起初母亲是不同意把沈凌月接进府的,但耐不住父亲一再的乞求,两个人冷战数日又大吵了几架,母亲最终点头同意了把沈凌月接进府里。
她得知要接妹妹入府是极其开心的,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姐妹跟她玩,突然要有个妹妹,她高兴了好几天,对这个妹妹也是极其的维护,钟逸之婉言提醒了许多次,她都为了维护沈凌月,差点跟他吵起来。
现在想来,自己真是傻的可以……放着真心为自己着想的哥哥不信,却要相信沈凌月。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道理我懂。”沈依凝轻蔑的看向正在专注插花的沈凌月。
钟逸之显然愣住了,前两日他提醒小妹要小心沈凌月,还被她说小气,怎么今日就变了脾气?一夜之间好像什么都想开了?女人果然善变。
钟逸之啧啧称奇的离开,沈凌月抱着刚插好的花瓶给沈依凝看:“姐姐,好不好看?”
沈凌月把花瓶搁到她床头:“昨日我好像看到应将军进了姐姐的屋子,姐姐是不是和应将军……”
沈凌月含羞的笑了笑,小鸟依人的趴在沈依凝手边,发现秘密似的戳了戳沈依凝的手:“姐姐手里攥的什么,握的这样紧?”
沈凌月眼睛一亮:“好漂亮!是将军给姐姐的定情信物?”
沈依凝冷淡的垂了垂眼,她手里的白玉佩只有拇指大,虽然小巧但雕刻的精致,看得出是随身之物,昨晚那个人匆忙中塞进她手里的。
难怪上一世应子石会恨她入骨,她一直以为这块玉,是应子石给她的定情信物,常常拿出来擦拭,落在应子石眼中,大概是她在想她的情郎吧?
沈依凝把白玉从沈凌月手里拿过来:“昨晚什么人都没有,我睡的很好,这玉是我自己买来玩的。”
沈凌月浅笑:“那是我眼花看错了。对了,姐姐的行囊我在准备了,姐姐看还缺什么,我去给姐姐买。虽然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早点准备下还是好的。我真舍不得姐姐离开,可姐姐这次,是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你既然这么舍不得我,我就不走了。”沈依凝勾了勾嘴角,“明天你认祖归宗的典礼,我也会准时参加。”
沈凌月的笑容肉眼可见的凝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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