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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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儿在公孙言房中吃了亏,自是不甘愿忍气吞声,她也懂得侯爵府内规矩。
大户人家的妾室进门,新媳妇敬茶要先征得正室的同意,妾室才算是正室入门。
偏偏她没有照做,压根不把慕容穗放在眼里,端着茶杯一一敬完了侯爷和侯爷夫人,最后轮到慕容穗的万向阁内。
慕容穗正端在房内,惬意地绣着女红,房门被人敲响。
万花阁内,外头玩耍的丫鬟跑去开门,丫鬟见一陌生女子带着陌生丫鬟站在门外,手上还端着盘茶杯,一头雾水道:“是何人?”
青儿垂眸道:“昨日刚过门的大公子房内的妾室,青儿来给大娘子敬茶。”
丫鬟满不在乎道:“我都没听说过,我家公子房内有新来的妾室,你莫不是胡乱编的幌子?想混迹我们万向阁?还是说是慕容怜派来的细作?”
青儿见她们不愿让自个儿进门,还怀疑她的身份,登时怒从中来,怒骂道:“小蹄子,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可是公孙敬的小妾,别给脸不要脸。”
眼瞅着青儿嗓音加大,丫鬟也不甘心,抬高嗓门,怼她:“脾气还不小,谁能证明你是小妾?”
青儿扬手就给丫鬟一个响亮的耳光子:“找打的下等东西!”
丫鬟红了眼睛,眼泪下意识地淌出来,哭哭啼啼地跑到房内报告给慕容穗听。
不稍一会儿,另外一个丫鬟跑出来,领着她进了厢房内。
走进厢房,青儿看见慕容穗专注地绣着女红,看都不看她一眼,端着个正室的架子,她很是不满,茶杯放子桌上,毕竟是公孙敬的大娘子,腆着脸笑道:“大娘子,我来给您敬茶了。”
“听说我是最后一个被敬茶的人?”慕容穗绣女红的手,放慢了速度。
青儿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道:“大娘子在说什么,青儿是第一个给您敬的茶,昨儿夜里公子太闹腾,今早儿睡过了头,还烦请大娘子别见怪,外人都说大娘子是最和蔼的人,心地善良,替人着想,大娘子是不会跟我这等没文化的粗糙人一般见识的吧?”
这话说得她难以接话,要是责怪她,青儿口中最和蔼的大娘子就成了坏人,要是传了出去,她就成为人人口中的罪恶之人,慕容穗道:“我听闻你先去给慕容怜敬茶,这是怎么回事?”
青儿骨碌碌地眼珠子一转儿,要是实话实说自己没有按规矩来办事,就给慕容穗抓住了把柄,指不定会如何对她,何不如把矛盾指向慕容怜,让她们双方斗争去,故作哭哭啼啼状,道:“大娘子,是慕容怜要我这么做的,谁叫我住的兰苑阁,离她最近,她唤来丫鬟威胁我,一定要先去她屋里头给她敬茶,不然她就把我杀了,还让我不要告诉大娘子,想让大娘子出丑,我是被逼迫的,大娘子,你要信我。”
慕容穗一下子火气就蹭蹭地直窜胸腔,转念又想,这会不会是她编出来的?她可是青楼出了名的花魁,也是出了名的蛇蝎女,把男人迷得团团转儿,还小心思颇多,谁知道她哪句真话哪句假话,犹豫间,慕容穗的贴身丫鬟司徒婧凑近她耳朵边说道:“大娘子,青小娘说的没错。”
“外头真是这么说的?是慕容怜命令她的?”
“我打听到的是这样的。”
慕容穗叫司徒静退下,放下手中的刺绣,直起身,走到青儿面前,手捏了捏她的下巴,道:“你要是骗我,会有苦头吃的。”
说完,慕容穗喝下了青儿递来的茶水,茶水下肚,忽觉身子一阵不舒服,软绵无力,视线逐渐模糊,两眼一黑,倒在地上。
在房内看闲书的慕容怜,闲情逸致,一群人的贸然闯入打乱了她的清闲。
"快,把慕容怜带去老爷房内,老爷要亲自审问!”
两个男人拎着慕容怜的胳膊肘,一路带去了侯爷公孙康屋内。
屋内,慕容穗跪在地上,哭成泪人儿,一副我见犹怜姿态,一旁也跪着刚进门的青儿,紧咬着唇,眼睛红肿,不发一语。
慕容怜被下人推到在地上,她膝盖摔疼了,嘶地发出了声音。
公孙康手支着下巴,道:“慕容怜,新媳妇进门的规矩,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的,爹爹。”慕容怜应道。
“明知道规矩,还让青儿先去你房内敬茶?敬茶的礼数你全忘了吗!”公孙康大骂道。
慕容怜满吃惊,她什么时候叫青儿先去她房内敬茶?
这女人故意向她身上泼脏水,看不出来还留有一手。
这时,未在房内的公孙言款款走来,走进屋内,发现自家娘子跪在地上,眼神里发出求救信号,他怔了怔,听说是慕容穗要和慕容怜对峙,慕容怜夺去一家之主的位置。
他作辑道:“爹爹,敢问什么事惊动了您?”
公孙康脸一沉,大发雷霆道:“身为侯府里的媳妇,竟然让公孙敬房内新纳入的妾室给她这个弟媳先敬茶,作为府内媳妇,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敬茶的先后顺序都忘记了?”
“爹爹,是谁说的第一个先敬茶的人是我家娘子?”公孙言道。
公孙康气的脸色铁青:“府里都传开了,你随便拉个下人打听打听,所有人都说是慕容怜嚣张跋扈,仗着是公孙言的媳妇,欺负青儿,逼得青儿坏了规矩。”
“爹,这话您都信?可曾有证据证明是我家娘子指使青小娘坏了规矩,而不是她有意要坏规矩?”公孙言挑眉道。
见状,一旁站立的青儿内心一阵慌乱,即刻出声道:“我没有!”
公孙言又道:“当天早上,我在房内休息,青小娘端着茶水来敬茶,我家娘子好心提醒她,她非但没领情,反倒疯狗先咬人一口,我家娘子与你何仇?你要这般害她?”
青儿见场面变得棘手,公孙言竟然帮慕容怜说话,那眼下,只能把脏水泼回慕容穗身上,否则她刚进门就得被轰出去。
她话锋一转,小手紧紧攥着公孙敬的衣袖,哭诉道:“夫君,我真的是被冤枉的,都是慕容穗要我这么乾的,我一个刚过门的妾室又没办法同他对着干。”
话音刚落,公孙康顿时怒火中烧,脾气一上头,不顾青红皂白把慕容穗和青小娘一同拉出去杖责三十大板。
屋外,是两人的惨叫声。
慕容穗在司徒婧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慢慢走毁万花阁。
长廊上,慕容穗心凉了半截,公孙敬连句问候声都没有,全当她这个正室不存在,老爷一走,他心里都是哪个青楼女子,担忧她的伤势,可真是过分的宠爱了!
这一次竟然被青小娘算计了,可青小娘怎么能胡乱说话,空口无凭就敢把事情推卸的一乾二净。
慢悠悠地踱步回到了屋子里,她极小心地准备坐在椅子上,刚一触碰到椅子,下身就痛彻心扉,无奈,只得趴在床上,静静疗伤。
司徒婧小心翼翼地搀扶她道床上,她脸枕在枕头上,失落感笼罩在心间,问道:“公孙敬去哪了?”
“回大娘子,去了青小娘的房间,替她疗伤。”司徒婧道。
慕容穗眸光暗淡,自己是越老越不受宠了,说出去的话也没人会在意,这回反倒被人将了一军,早知这样,她可不用去老爷老太太面前打小报告。
“把蜡烛吹灭了,歇息吧,我累了。”
司徒婧吹灭了蜡烛,屋内一片漆黑。
慕容怜的房内,公孙言道:“娘子,我中了状元,定要将你搬出着肮脏的府内,我们另寻一处住宅,共度余生。”
"你安心备考,我心想后几日公孙敬肯定老是往青小娘的院子里跑,定会忽略茶叶生意,慕容穗近来也被公孙敬冷落,更没了心思在茶叶上,我何不抓住机会趁势让茶叶多卖些出去,巩固我的地位?”慕容怜道。
“就怕皇上会在背后使坏。”公孙言道。
“有上官宰相撑腰,应该不敢对我放肆。”慕容怜道。
她缓缓抬眸,思索了下,吹灭了烛光,想着早些儿睡着,明日先去看下茶楼账本,总觉着内心有股不好的预感。
翌日,慕容怜早早儿起床、洗漱,叫上丫鬟小红陪随,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开往公府家开的茶楼。
进入店内,慕容怜仔细翻看着茶楼的账本,账本乍一看都是在盈利,但仔细一个个算过去,实则是在亏损。
而且,其中亏损了好几百银两,这些银两都用到哪儿去了?
这账本可都是慕容穗一个人在操持着,自从结婚后,公孙康便把管理财务之事交与了慕容穗打理,怎么会出现这么严重的漏洞?
会不会是给青小娘赎身?
公孙康和王氏懂不懂这其中的状况,要是再这样下去,茶楼恐怕离关门不远了。
她悄悄把前一个月的账本塞进袖口中,打算带回去跟公孙言商讨,如果公府倒了,慕容穗也能跟着变废物了。
然而,准备起身走出茶楼,在拐角处瞥见了慕容穗的身影,似乎是在和一个陌生男人交谈。
“我交给你办的事,可办妥了,我可是把茶楼的钱都挪给了你,可别再出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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