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原来是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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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淮失魂落魄,双手烦躁地插在头发里。他怔忡地看着地面,黑色的瓷砖像是无底深渊蚕食着他的意志力。
“姐夫,打起精神来啊!”苏羽宁看不得他颓废,蹙眉拍拍他的肩,“你得支棱起来,现在你就是我姐的护身符。没了你,她指定在白家挨欺负。”
红灯突然熄灭,两人瞬间围上去,白雯溪正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输着液。
医生见家属如此紧张,宽慰道:“放心,送来得很及时。病人没什么大碍,回家好好修养几天就能痊愈。”
医生给了如此笃定的回答,两人才对视一眼,卸下心中重担。
苏羽宁恨得咬牙切齿:“妈的,回家就把姚清嘉的照片列印下来,做个小人扎死他。”
“今晚观察一下,病情稳定下来,明天就可以出院了。”病人没事,医生也高兴,“幸亏只是些皮外伤,没伤到内脏,否则就不是这么容易出院的了。”
白雯溪食指微微动了动,苏羽宁眼尖地发现姐姐有苏醒的迹象。
忙扑到她床边连声呼喊:“雯姐,雯姐,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白雯溪卷翘的睫毛缓缓扇动,一双澄澈的眸子定定地睁开瞧着江北淮。
“北淮,谢谢你。”她有些羞赧,苍白的脸上升起淡淡的粉晕。
“你,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带你回家。”江北淮连大气都不敢喘,他现在心里一团乱麻,诸多的情感交织着盘桓在脑中挥之不散。
护士将白雯溪推到单人病房,苏羽宁本来还自作主张地准备陪床,江北淮粗声粗气地堵住门请她离开。
她被这个姐夫的不近人情吓得小鹿乱撞,赶紧找借口脚底抹油离开了医院。
“北淮,羽宁还是个小孩子,她只是太担心我才想待在这里。”白雯溪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安全的环境让她轻松不少。
“今天要不是你来,我都不知道……”白雯溪想到花园里的那幕,还胆战心惊,“怪我自己,是我太大意。”
江北淮沉默不语,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他半边脸上,高挺的鼻梁将阴影和光明分成了两半。
白雯溪看他半边身子藏在阴影里,两道剑眉底下的黑眸凝固着,她读不懂里面是哀伤还是责备。
这种无言的寂静,让白雯溪惴惴不安地快落下泪来。她纠结地绞着手指,甚至怯懦地低下头不敢再看丈夫。
江家的规矩森严她自己知道,新婚妻子被人压在地上欲行苟且之事,任何一位豪门少爷都难以忍受吧?
白雯溪紧紧地咬着下唇,丝丝血迹渗出来,是她此刻无助内疚的最真实写照。
江北淮长长的腿只迈了几步,便走到她面前。温润的手托起了她的下巴,大拇指在破皮的唇上细细研磨。
“这不怪你,都是男人做的恶,为什么要你承担恐惧的情绪?”江北淮轻柔的话,像一阵春风拨动了大提琴的弦。
“如果你是因为所谓的女人贞操和豪门面子而害怕,大可不必。我分得清谁是谁非,受害者应该得到正义的守护才对。”
白雯溪诧异地抬起双眸,湿漉漉的杏眼缠绵地望着江北淮:“北淮,我没有对不起你。我……”
江北淮将手附上她的双眼,妻子慌乱无措地扑闪着眼睛,细密的睫毛便在男人的手心里制造暧昧的痒。
“太像了!”他喃喃自语,着迷般的用手指在妻子眼下那颗小痣上揉捏。
高大的身躯俯下,将纤弱娇小的妻子整个搂在怀中。江北淮的脸贴着白雯溪单薄的背,再次闻到了浓郁的雪松香味。
“你真漂亮,特别是眼下的这颗美人痣。”男人的喟叹震动着白雯溪的肌肤,立刻烫得她呼吸急促。
雯溪的身体变得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水一般瘫软在江北淮的手上。
她素来被女伴们艳羡的纤腰,在丈夫的控制下像上好的陶土,柔软清润,只待被匠人捏塑成精美的瓷器。
“其实这颗小痣很性感!”
白雯溪的身体猛地一震,立刻如坠冰窖:“你,你说什么?”
“阿熙,原来你是这个熙。”江北淮的手依旧煽风点火,“那晚在酒店的女人,原来是你。”
白雯溪敏锐地捕捉到他话中的信息,记忆被瞬间拉回那个充满误会的夜晚。
“是你?那晚的男人是你?”她难以置信,痛苦地趴在他手臂上抽泣。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到我房里来?”白雯溪像个小孩一样无所忌惮,眼泪流得像决堤的河。
“对不起。”江北淮只敢说这一句话,他要怎么解释呢?加诸在妻子身上的许多恶言恶语,给她带来了无妄的烦恼。
原来在海滩上遇见的,不是她。追着自己要做男女朋友的,也不是她。甚至那个让自己辗转反侧,平白受辱的分手,更加不是她!
只有自己还傻傻地蒙在鼓里,以为千金小姐会爱上穷小子,一见钟情的梦幻情节竟然发生在贫民窟里。
江北淮的心里漾起狠厉的波涛,一切都是假的!脸是假的,名字是假的,甚至所谓的为钱抛弃都是假的……
那个女人,只有小名“阿浠”是真的,她为什么要接近自己呢?落魄到,只能在海滩上做救生员筹钱的野小子。为了这副皮囊?还是别有目的?
他愧疚地抚摸哭得天昏地暗的白雯溪:“对不起,当时我不是故意的,也有人给我的手机发了酒店号。”
“什么?”白雯溪擦擦眼泪,介意地追问,“是谁给你发了房间号码。”
江北淮不肯说,紧闭着唇,像尊沉默的塑像。
“好啊!你是要包庇那个人对不对?”白雯溪平生最恨有人算计她,只消思考片刻,她便锁定了目标。
“是阿浠!”她揪着丈夫的脸颊,盛气凌人,“你们合伙害我!”
“没有!当时我都不认识你。”江北淮并不是想保护那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只是他的怒火不该让白雯溪一同承担。
“你安心静养,别的事有我。”他将妻子搂进怀里,柔声安慰,“把以前的事忘了,我们从现在开始好吗?”
白雯溪一口咬住了丈夫的手臂,见到血珠滴落才肯松口:“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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