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遇刺
2.63
许摄政王留宿宫中之事,毫无意外地在群臣间掀起了轩然大波,但尚未等萧言欢出面解释,这风波又悄然过去了,想来是文景然做了些什么。
而先帝的丧仪结束之后,他也如约搬入了梧瑕殿,一起跟来的还真有两房妾室。橘颂派去的小宫女打探了回来,将两房妾室是如何的温柔缱绻,描述得有鼻子有眼的。可萧言欢听了这些,只越发觉得不对劲。
前世,文景然虽尚未娶妻,但确实也是有几房妾室的。可她从未听闻他着意过这些妾室。几位良妾也不过就是给朝中同僚面子,既想许配予他,便娶回家好生待着罢了。
与妾室两情缱绻,这可不像是会发生在他文景然身上的事。
“娘娘在想什么呢,竟这么出神?”橘颂端来了刚沏好的茶,递到萧言欢手中。“方才的晚膳奴婢瞧着有些荤腻,娘娘用些雪松茶解解腻吧。”
萧言欢接过茶来,慢饮了几口。“丧仪已毕,陛下的继位大典,筹备得如何了?”
“奴婢听闻礼部正在筹备中,日子也已经定了。”
“日子定了?”萧言欢一愣,“我怎么不知道?”
橘颂道:“据说是已经禀了摄政王,王爷亲自选的日子。”看她脸色不虞,橘颂又道:“毕竟娘娘您从前也不理国事,难免那些大臣一时还不习惯向您禀告这些琐事。待继位大典之后,娘娘您便可名正言顺的垂帘听政了。”
萧言欢挥挥手,她在意的倒不是那些老臣怎么做,而是文景然的态度。她犹记得前世时,文景然初任摄政王,便事无巨细,全都会对她说,教她如何听政、处事,可今生,他却变得独断专行,更像是要架空她一般。
这可不行。
萧言欢蹙了眉,问道:“今夜文景然是留宿宫中,还是回府了?”
“应是留宿宫中了。”橘颂想了想,“奴婢听闻,王爷的府邸要重新修葺,所以娘娘您虽许他偶尔可回府居住,但这阵子,怕是都不会回去了。”
萧言欢点头,心里有了主意。“橘颂,去拿套宫女的衣裳来,替我更衣,我要去见他。”
橘颂闻言大惊:“娘娘不可!眼下已是亥时,娘娘怎可深夜……若……若真要见,奴婢去将王爷请来?”
萧言欢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放心。一会儿我悄悄地过去,不会惊动旁人。你留在寝殿,无论谁来,一并回我已经睡下了便是。”
橘颂心里想劝,但她自小就服侍萧言欢,最是了解她的性子。若是她决定了的事,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无奈,她只好应了下来,又替她梳妆更衣,尽量将主子打扮得如同其他宫女一般不起眼,才略微放下心来。
“娘娘的清誉要紧,路上务必小心。”
萧言欢应了,才静悄悄地出了自己的寝宫。
夜间风雪已停,但却比往日更冷了,北风呜咽着在宫墙之间打转,冰冷刺骨。萧言欢打了个寒战,不由裹紧了斗篷,一路沿着小道往梧瑕殿而去。
深夜造访确实是她一时冲动了,可文景然如今的态度越发不明朗,有些事情,或许还得她自己来辨个分明。
待跟着值夜的宫女一起进了梧瑕殿,她悄声问旁边一个小宫女道:“不知王爷房中今夜可有妾室侍寝?”
见小宫女用诧异的眼神看自己,她把头低得更低了些,将整张脸完全藏在了斗篷之下,才又解释道:“奴婢奉太后娘娘之命来传一句口谕给王爷,若是不问一句,怕……怕扰了王爷的雅兴。”
小宫女听闻她是太后派来的人,顿时恭敬了许多。“原来是太后娘娘宫中的姐姐,姐姐尽管去吧,这几日,王爷都是独睡的。”
萧言欢的心里仿佛印证了什么,她不动声色地谢过了小宫女,又由人通传了,被领着进了文景然的寝殿内。
她因怕被人认出,所以不敢摘了斗篷的帽子,也未曾抬头,只是用余光望向他。只见文景然此刻已身着寝衣,正盘坐于榻上,就着烛火看书。
他倒是好兴致!萧言欢低着头,轻咳了一声,却仍未说话。
文景然的目光自书上挪开,只瞥了面前的小宫女一眼,就立时皱起了眉头。“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本王的准许,都不必进来。”
屋内其余伺候的人依言都退了出去,萧言欢这才将斗篷脱下,言笑晏晏地看向文景然。“王爷好眼色,这样也能认出我来。”
“胡闹!”文景然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愠色,“娘娘难道不知如今群臣都如何议论?您深夜造访,是要将这些流言坐实了?”
见他动怒,萧言欢的心里却是无比的畅快。扬了扬眉,她索性走到榻旁,径直在文景然身边坐了下来。“什么流言?”她一双眼睛勾魂般地盯着他的眼睛,身子也微微上前靠了几分。“王爷谦谦君子,何惧流言?”
文景然原本有些僵硬的身子,在听完她这些话之后,反而又松弛了下来。他微微笑了下,竟附身上前,鼻尖几乎贴到了萧言欢的鼻尖上,说话呼出的热气就在她的唇边环绕。“微臣不惧流言,娘娘若想委身,微臣不亏。”
萧言欢心头一荡,却是五味杂陈。他身上熟悉的木香扑面而来,还有那些回忆,也跟着跑了出来。
爱恨交织,大概就是此刻最符合她心境的一个词了。
萧言欢的呼吸变得急促了些,明明盘桓了一路已经想好的话语,此刻却半个字都说不上来了。
可就在此时,西边临湖的窗户猛地被人撞开,不等他们二人回过神来,一柄短剑就已经向着文景然的胸前刺去。
萧言欢根本没有时间细想,她下意识地就直接上前抱住了他,要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这一剑。好在文景然立刻反应过来,拉着萧言欢往侧边躺下,但却还是赶不及,让短剑刺伤了她的胳膊。即便是寒冬穿了那么许多的衣裳,鲜红的血液依旧顿时洇红了她的衣袖。
一瞬间,刺客的下一剑又已经刺来,文景然忙将萧言欢护在身后,抬起自己的胳膊挡住了这一剑。但以肉身相抵,又怎可与刀剑相较?刺客趁势追击,又是一剑直往他胸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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