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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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继位

  由于就快年下了,礼部的意思是不要将继位大典拖至年后,因而典仪的日子便定在了腊月二十六,一切都有些仓促。但宫内宫外这么多人,个个儿没日没夜的赶工着,倒也没耽误事儿。

  二十六这日天还未亮,宫女们便开始来替萧言欢梳妆。光是云髻便绾了一个时辰,敷面、描眉、点唇……种种繁琐的细节,更是耗费了不少功夫。待她换上新制的太后朝服,萧言欢对镜自览,竟觉得有些认不得自己了。

  橘颂弯着一双月牙眼,由衷赞道:“娘娘真真是极美,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翩若惊鸿、宛若游龙,这便是形容娘娘的风姿了。”

  萧言欢一哂:“色令智昏,美色若用对了地方,亦是武器。”

  “娘娘此言何意?”

  “无事,走吧,莫误了时辰。”萧言欢向殿外走去,心里轻叹了口气。前世的容色倾城她从未放在心上,因她心里眼里都只有那一人,但今生,所有的一切都将成为她加以利用的筹码。

  太后的仪仗走至太宸宫门口时,文武百官皆已列阵于广场之上,新帝盛元启由福顺亲自抱着,也已经在等她了。

  看见儿子,她的内心不由变得柔软。萧言欢自步辇上下来,走上前去摸了摸盛元启胖乎乎软糯糯的小脸蛋。“启儿乖,等会儿要下来自己走路,母后会牵着你,好不好?”

  盛元启奶声奶气地回道:“好,母后牵牵。”

  萧言欢示意福顺将他放下,牵起他软软的小手,深吸口气抬起头来,面上那一丝温柔的笑意已然消失不见。

  太宸宫前的台阶共九十九级,皆以白玉堆砌而成,下宽上窄,威严的伫立在群臣面前。

  文景然立于众臣之前,他身着庄重威严的玄色朝服,负手而立,俊朗的面容一如冰山,看不出丝毫情绪的起伏。

  艳阳高悬,光芒万丈,萧言欢牵着盛元启的手,缓缓走上了那高不见顶的台阶。

  这一去,她便是这大宣王朝最年轻的太后。这条路,她走过一次,可那一次她走得跌跌撞撞,不仅把自己的一腔真心输了,就连这大宣的江山,也一并输了。

  但这次,她一定会牵着启儿的手,荡平这条血路,走得平安顺遂。

  随着钟鸣,萧言欢从容不迫地走着,她新制的太后朝服上用黑金两色的丝线绣着凤舞九天图,贵气非凡。

  群臣遥遥望着这位年轻的太后,竟都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仿佛这天下苍生、万种风流,都如同她脚下的黄土而已。明明只是双十年华的年轻少女,可她偏生走出了这天下之主的气势。

  整个典仪的过程繁琐而冗长,待所有礼毕,萧言欢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已经快要僵硬了。看着台阶下的群臣,她抬高了嗓音,语气威严而肃穆。

  “众卿免礼——从今后,朕当与诸位一起,为这民安乐业与天下太平,身先士卒、鞠躬尽瘁。愿众卿与朕,同心同德,福兆万民。”

  她是代执朱批的太后,在还政于新帝之前,她皆可以“朕”自居。萧言欢还记得前世的她,花了许久才熟悉了这个称谓,只是那个纯良的她,已死在了那场漫天风雪中了。

  …………………………

  继位大典礼毕,回到凤翊宫内,萧言欢刚换上常服,临渊便来求见了。自那日行刺之事后,这十数日间,她都未曾见过他。萧言欢几乎都已经认定他不会投奔于她时,他反倒来了。

  橘颂是知道那日行刺内情的,也知道萧言欢胳膊上的伤是拜谁所赐,因而见着临渊来了,半分好脸色也不肯给。“奴婢还当是哪位贵客呢,原来是一等侍卫临渊大人啊。”

  临渊抿了抿唇,清秀的面上竟登时浮起了红晕。萧言欢看着不由一愣,这人面皮这么薄,竟也能当个御前侍卫?

  “微臣今日,是来领罚的。”临渊说着郑重跪下行了一礼,“微臣鲁莽,谢太后娘娘不杀之恩。”

  “不杀你的是摄政王,不是朕。”萧言欢笑了笑,“行了,起来吧。”

  临渊站起身来,看了屋内伺候的宫女太监一圈,欲言又止。

  萧言欢递了个眼色,橘颂便了然于心,带着一众人等去了殿外。

  “娘娘,”临渊对她又行了一礼,“娘娘曾说,微臣可以来凤翊宫追随您,不止今日此话可还算数?”

  “自然算数。”

  “那从今日起,微臣便是娘娘身边的近卫了。”

  萧言欢扬了扬眉:“文景然他当真肯饶了你?”

  临渊摇摇头:“不算饶,但微臣与他做了一笔交易,在这笔交易完成之前,微臣不杀他,他也不杀微臣。”

  萧言欢一愣,随即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倒坦诚!但这天下敢和文景然做交易的人,怕是也没有几个了。”

  “娘娘不问微臣,做的是何交易吗?”

  萧言欢收敛了笑意,轻轻叹了口气。“那一日你未曾告诉朕,你为何要刺杀他,朕便知道,你不会将今日你们二人之间的交易告诉朕了。”

  临渊咬了咬嘴唇,微微皱眉。“那娘娘不担心微臣的忠心?”

  “朕相信你对先帝的忠心。”萧言欢直视他,“你是先帝的近卫,想来若这宫里还能有人知道朕与先帝之间的内情的话,也只能是你了。你清楚,先帝并不宠爱朕,但如今的陛下确确实实是先帝唯一的子嗣,所以朕相信,你会愿意保他平安。”

  临渊沉默半晌,叹道:“微臣……愿为先帝守护这天下。”

  “大人鸿鹄之志。”萧言欢听出他话中似有深意,但未再细问。

  此时,正巧外头有人来报,说顺福求见,萧言欢怕是盛元启累了一日身子不适,忙让他进来了。

  “太后娘娘千岁!”

  “何须多礼,”萧言欢忙打断他,“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是不是陛下有什么不适?”

  福顺一愣:“陛下?奴才不知,陛下此时应当由乳母陪着,在寝殿歇息才是。”

  “你不是在陛下身边伺候着吗?”

  “这……”福顺面露难色,视线躲开了去不敢看着萧言欢。

  萧言欢心里咯噔一下,顿时蹙眉道:“你有事瞒着朕?说,到底怎么回事?”

  福顺犹豫再三,这才支支吾吾道:“奴才……其实奴才……奴才已被调去梧瑕殿数日了。”

  “什么!”萧言欢几乎拍案而起,“你不好好在陛下身边伺候着,怎么会去梧瑕殿!”

  “是……是摄政王的意思,奴才不敢不从。”福顺低下头去,声音越发的低了。

  萧言欢一怔,重重地跌坐回椅子上,呼吸也变得深沉起来。

  文景然这是什么意思?

  先帝在时,福顺是伺候先帝的大太监,先帝驾崩后,萧言欢便让他去了盛元启身边,服侍新帝。福顺在这后宫代表了什么,文景然不是不知道,可他竟然将福顺调去了梧瑕殿?

  萧言欢强压着心头的火气,尽量平稳了声音道:“那王爷派你来朕这儿,所为何事?”

  福顺的头埋得更低了:“王爷……王爷说,自明日起,请……请娘娘每日巳时,至梧瑕殿学习如何处理朝政。届时,王爷会亲自教导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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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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