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吵了一架
4.86
蔺之然课毕,云玄恭恭敬敬谢过夫子。
季飞羽站起来,微微一笑,“刚刚蔺先生谈及礼,黄莺却有一问……”
“愿有详闻。”蔺之然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云玄难得见自己皇嫂论礼,留下细听,却听闻两人娓娓而谈,舌灿莲花,出口成章,字字珠玑,云玄不由乍舌,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喜欢玩闹的皇嫂吗?虽说自己学问是浅,可这两位听下来明明难分伯仲,也难怪皇嫂敢来当自己的礼仪老师……
一炷香后,蔺之然的脸上都是欣喜,他兴奋道:“倒是不知道黄莺先生对礼之一字悟得如此透彻,与君畅谈,收获颇丰。”
季飞羽亦是目光切切,“吾也未料,蔺先生也算吾半个知己,礼以明德,妙啊!”
“蔺某有幸,惶敢与黄先生论知己,却不知黄先生师从哪位大家?”
季飞羽不由一怔,随口便答:“家师乃无名之辈,闲云野鹤,无处追寻,知晓他学问极好,也是长大之后的事了,却再也没见过了。”
这话半真半假,季飞羽太傅学问极好是真,无名却是假。季飞羽虽为无名小国的公主,却也得国主倾尽所有,用心培养,国主当年给她请的老师都是一等一的人才。其中最厉害的便是她的太傅,文韬武略,无所不能,美名手段在外,竟是让大雍君王都有些忌惮。
只是可惜,季飞羽年少贪玩,心思不在学习上,但纵然如此,以其太傅的严厉,却也让她学有所成。
季飞羽似又想起被太傅打手板的场景,便想终结这个话题,道:“今日时日不早,吾后续还要教授云玄,蔺先生可以先回去休息了。
蔺之然顿时了然,“是在下唐突了,既然如此,先行告退。”他对云玄拱了拱手,云玄还礼目送,“先生慢走。”
季飞羽点头,云玄见蔺之然走了,才道:“皇嫂,今日是帮云玄考察老师学问来的吗?”
考察学问,季飞羽轻笑,的确有一点,蔺这个姓少见,她不用打听也知道蔺之然是谁家子弟,蔺老狐狸,那可不简单,蔺之然既入仕途,自然有老狐狸的掺和,既然如此她就勉为其难帮雍雅玄那个臭男人探一探蔺之然的虚实,看看他这个探花有没有水分。但是这个话却不能放在明面上讲,否则不就是质疑大雍的科考制度吗?只是没想到,蔺老狐狸竟然养出了一头小绵羊来。季飞羽觉得这事有意思了。
季飞羽抱起手臂,一副得意之态,调皮道:“今日怎么约定来着?唤吾先生。”
云玄一见就马上顺从的叫唤起来,“黄莺先生,黄莺先生,快来给云玄授课,云玄等不及了。”
季飞羽哈哈大笑,收拾一番,就给云玄上课去了。
上完课,回到栖梧宫,才休息片刻。
雍雅玄就赶了过来,他来的倒是巧。
此时季飞羽正半躺在美人榻上,用手支着头,闭目养神,听得通传,便娇滴滴的道:“陛下,臣妾有些疲累,正在小憩,就不起身迎驾了。”
雍雅玄冷着一张脸走进来,“梓童这般劳累,今日是去哪里了?”
季飞羽听闻他语气不善,睁开眼又见着一张冷脸,不由觉得奇怪,便调侃他道:“陛下这又是去哪位妃子那里受气了,不妨告诉臣妾,让臣妾来收拾她。”
雍雅玄面色不善的盯着她,“还能是谁?”
季飞羽不解,“臣妾又有什么对不住陛下的地方了吗?”见状却也醒了,从贵妃榻上坐了起来。
雍雅玄一脸恨恨,“梓童,这演技当真极好,朕也没想到琼林宴上原来你看上的是探花。”
季飞羽心里一塞,还是被发现了,不由站起来,问:“就因为臣妾今日去了小十八那边吗?”
雍雅玄似没心情与她多言,冷冷道:“皇后难道不知,不该背着朕,私下见外臣吗?”
“可臣妾并未以皇后的身份去见他,臣妾以为若是论学,身份便不再重要。”
“你跟他有什么学可以论?”雍雅玄质问道。
季飞羽看着他没有说话。雍雅玄要气疯了,到这个时候,她还不懂。蔺之然何人?蔺老狐狸的儿子!
他口不择言,“说来好笑,你还有本事教云玄礼仪,你知道何为礼吗?你何时又遵从过皇后之礼?”
皇后之礼,这范围多么大?季飞羽有点难以置信,他会说这样的话,不由反问道:“皇帝是觉得臣妾是荒野之人,所以从来未被教化吗?”
“礼之一字,何其之重,你何时真正懂过?”雍雅玄压低声音,低吼。
季飞羽觉得有点好笑,所有的付出在一瞬间被全然否定,他说她不懂礼法,无非是因为去见了外臣,但她治理后宫,从来都是遵从礼法,上到举办盛会,下至管教宫人。她自幼熟读诗书,自觉在学问范围并无性别之分,古有女才子史上留名,佳作比起男子不遑多让。
“所以皇帝是觉得臣妾并无才学,德不配位,不能教授十八王爷吗?”
“朕没有这么说过。”雍雅玄见话头歪了,赶紧否认。
“可是你就是这个意思!”季飞羽也生气了。
雍雅玄急道:“朕是不希望你去见蔺之然!”
季飞羽却因为生气故意跟他唱反调,“去见又能怎样?臣妾爱慕他的文采。”
雍雅玄闻言脑子都要炸开了,“你说什么?!”
季飞羽看见他失控,冷冷道:“臣妾亦爱慕他的容颜。”爱慕什么都是假,此时吵架要占上风,气死雍雅玄才是真。
这句话在雍雅玄耳边猛然炸开,雍雅玄不敢置信,他脸上那叫一个精彩,伤心难过心痛……最后化成他无力的一句话,带着试探和疑问,“就因为他像成玄?”
轮到季飞羽变脸色了,“不许你提他!你有什么资格提他?”
雍成玄,季飞羽的白月光,雍雅玄的长兄,两人之间不能说的禁忌。
“你就这么喜欢他?”雍雅玄说这句话的时候身子都在抖。
季飞羽定定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雍雅玄兀自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说,拂袖而去。他太失望了。
季飞羽看着他背影消失,心突然开始一抽一抽的疼。她捂着心口似脱力一般坐回了贵妃榻。
有些话明明可以不说出口的,为什么非要这样?
作者有话说:
男女吵架的思维绝对不在一个点上,歪楼加各种胡思乱想,最后有理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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