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真热
8.18
“娘娘……”周嬷嬷回到宫里,将李莘月绊她的事同皇后说了一遍,末了,肯定了李莘月跟新科状元楚君屹之间的关系。
若没关系,公主也不会想尽办法地牵制她了。
皇后视线从周嬷嬷脸上滑过,嘴里缓缓吐出一口气,“太好了。如此就没人跟蓉儿抢慕容修了。皇上那边,一直想要嫁个皇女给那寒门状元以抬高他的身份。
若能找出元阳跟那状元郎关系暧昧的证据,本宫就做个顺水人情,让皇上给他俩赐婚。本宫的蓉儿也就免于火坑了。”说到此处,她顿了顿,紧抿的嘴角扬起一抹痛快的笑,“如此才可谓皆大欢喜。”
“娘娘说的是。”
此时大宫女打帘进来,蹲身禀报,“国舅爷派人传来消息,新开的赌坊叫大理寺的人给一锅端了。”
“大理寺?”皇后有些愣神,大理寺还管赌坊这种小事?
想了想,那大抵,问题出在报案人身上,“何人报的案,起因又是为何?”
“听说是昌平侯府的夏小侯爷。”
……
“爹!我可是您唯一的儿子!还是亲的!您打死我,夏家就绝后了,爹!”
夜深人静,细雨绵绵。
簌簌的雨丝打在屋瓦房舍,树木花草里,和着老侯爷的棍棒声,小侯爷的嚎叫声,下得很有节奏。
事情传到李莘月耳朵里,李莘月痛快地拍桌,要不是外面下着雨,她都恨不得亲自前去围观。
什么玩意!
一晚上输一万两!
幸亏她有先见之明,早让这厮去大理寺报案查抄,要不然还要还债,岂不亏得慌。
不过这么一来,好像太便宜他了!
不行!
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荆白!把桌上那叠赌债,送去侯爷手上,让他老人家亲自过目!”
李莘月躺回芙蓉榻上,扬起嘴角心情舒爽地抚摸着左右手的戒指,沉甸甸的安全感,将她的内心填得满满当当,唯有右手无名指处,仍是空荡荡的。
那枚被她藏在荷包里眼不见为净的戒指,实则已经乱了她的心。
楚君屹那厮到底跟长公主说了什么,长公主又跟他说了什么?
他又是如何跟去的赌坊?
是在跟踪她,还是跟踪夏成杰?
这厮今晚……很不正常!
但一想到他们贴墙站着的画面,双剑合璧大杀四方的画面,再到她将他扣在桌上的画面,以及三月前醉酒荒唐的画面。
一幅幅,鲜活地跳跃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莲儿,给本公主开扇窗。”有点热。
“啊?公主,下雨了。”
李莘月看了莲儿一眼。
莲儿只好把窗打开,结果李莘月染了风寒,烫得像火炉子。
闹腾了许久,吃了几帖药下去才勉强压住,却是第二天起来,面色苍白,鼻涕横流,不得已塞了一卷纸,然后才匆匆忙忙去了宫里。
“公主,您这是何苦呢。要奴婢说,您病得这么重,就是请假不去,陛下也是理解的。”
“你不懂!”
李莘月擤擤鼻,心想,昨晚她才跟楚君屹那厮那啥过,今天他上课她请假,岂不让那厮以为她怕他!
堂堂元阳公主,岂能怕一个寒门小子!
却是走过抄手游廊时,正好与她心里想的那厮打了个照面。
她脚步一顿。
楚君屹也同样脚步一顿。
二人双双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彼此鼻孔里一模一样的纸,然后都非常不屑地抽走了那团纸。
莲儿都看傻了,从未见过如此同步的两人,就像是在照一面镜子。
李莘月眉心跳跃,愤愤地将纸团又塞了回去。
楚君屹则是直接收走,用绢帕擦鼻。
李莘月心想,看来他昨晚也开窗了?
楚君屹心想,看来她昨晚也洗冷水澡了?
二人内心:如此甚好,至少不是一个人在燥热。
于是,二人的相处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和谐,谁也不取笑谁,谁也不拆谁的台。
此时,书斋里已经来人了。
除了皇上指定要进来接受矫正的十四公主李莘蓉外,还多了两个人。
一个是慕容家的四姑娘,慕容修的胞妹慕容葭。
另一个则是夏小侯爷夏成杰。
“葭儿姐姐,这边。”
慕容葭颔首,提著书袋朝李莘蓉走去,在她身后的位置坐下。
李莘蓉熟络地拉着她的手,兴致勃勃道,“我正愁这段日子无聊,没个说话的人。你一来,我就有伴了。
散学之后,要不要到我那坐坐?或者,去你那也成?要不,我们去外面搓一顿?”
“还是你来吧。今日祖母大寿,我还得赶着早点回去给祖母过寿呢。”
“好啊,我也要去。老太太大寿,我得去蹭蹭喜气。”
“爷,您受苦了。老侯爷下手也太狠了,也不怕把你打瘫了。”还不如打死呢。死了一了百了,打瘫了,这后半辈子可怎么活呀。
“爷,这会您可一定要听楚先生的话,你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要不然老侯爷那……呜呜……”不好交代。
卢儿话没来得及说完,就让夏成杰捂得死死的。
夏成杰看他的眼神恨不得盯出个窟窿来,“爷这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碰到你这么个跟班!”啥都往外吐露,这是要将爷的面子扒个精光不可!
为了挽回点颜面,夏成杰战术性咳嗽一声,道,“爷那是仰慕状元郎的才华,特来拜师学艺的!”
傻卢儿,再敢瞎说大实话,不用老侯爷出手,爷就能把你发卖了,信不信?
傻卢儿赶忙点头,小侯爷这才松开手。
两拨人各围坐一团,各讲各话,中间一排空缺的桌子像一条泾渭分明的界限,将他们分得清清楚楚。
此时楚君屹和李莘月前后脚进来。
二人面色都有些憔悴,且不约而同地擤了擤鼻涕。
李莘月动作一顿,心虚地看向楚君屹。
楚君屹转过头,垂眸轻咳。
两拨人好奇地看着他们,总觉得哪里不对。
“先生这是夜里着凉了?”李莘蓉好奇地问。
楚君屹颔首,“昨夜风大雨大,一个不慎就着了凉。”
李莘蓉点点头,又看向楚君屹身后的李莘月,“六姐姐也着凉了?”
这么一问,所有人神经一跳,齐刷刷地望过来,脑子里浮想联翩。
李莘月心更虚了,这话说得好像昨夜他俩睡过一样,但事实确实是睡过,只是,不是昨夜。
“咳!”楚君屹适时出声,“开始上课了。各位请把书翻开。”
作者有话说:
于是,夏小侯爷战战兢兢,面露苦涩,无可奈何地将两箱珠宝领了回去,当晚就遭老侯爷一顿打,差点没给打瘫了。
“爹!我可是您唯一的儿子!还是亲的!您打死我,夏家就绝后了,爹!”
夜深人静,细雨绵绵。
簌簌的雨丝打在屋瓦房舍,树木花草里,和着老侯爷的棍棒声,小侯爷的嚎叫声,下得很有节奏。
“侯爷,别打了,别打了。”卢儿从赌坊逃出生天,也赶了回来,见老侯爷打小侯爷,心疼地上去抱住了小侯爷。
小侯爷这次良心发现,反过来将卢儿抱进怀里,又感动又惊喜,“卢儿,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你没事吧?”
“小的没事。公主殿下走时,给小的留了生路。小的趁赌坊的人倾巢出动来追你们,我就偷偷溜了。
爷,我是不是终于聪明一会了?”
卢儿睁着一双亮闪闪的眼睛,一脸求夸奖地看着小侯爷。
小侯爷却是一脸的一言难尽。
所以,他这是给这厮当了一会箭靶子?
凭什么!
到底谁是主,谁是仆!
小侯爷良心又泯灭了,直接将卢儿从怀里推出去,让他挡老侯爷的棍子。
老侯爷还在教育儿子,这俩人就跟没他存在似得聊上了,气得他手一抖,棍子哐当掉地,人也险些后栽过去。
见势,两人赶紧起身,一个从前面拉住老侯爷,一个自后面搀扶,又贴心地将棍子塞回老侯爷手中,大有打完左脸再给右脸的架势。
老侯爷气得没了脾气,扔掉棍子,一瘸一拐地回了房间。
疾风骤雨扑簌簌地打来。
逃出生天的主仆二人却乐得跟什么似的。
卢儿话开始多起来。
“爷,其实元阳公主好像也没传闻中的那么刁蛮任性,至少人家豁出性命的救了你。
您说,她会不会是喜欢你?
依小的看,你俩也挺般配的。爷,要不您就顺理成章地把公主娶了吧。有了媳妇,生了娃,您才能在老侯爷心中有那么点位置。”卢儿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小侯爷拒绝得乾脆利落,“老子是活腻味了才娶个母老虎回家。
你也不想想,就她那股子厉害劲,谁能吃得消!
这往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再说,我俩又不熟!就算有救命之恩,也不至于以身相许,送点东西表示表示就得了,整那花里胡哨干啥!”
正好,皇帝表伯父送了两箱金银珠宝。
这东西放在身边,不利于他和老子爹和谐相处,还是打发了得了。
卢儿却是听出了另一番意味,“不熟她还救你,不是喜欢你又是什么!”
“这个……”还真是无从辩驳,“但是,她喜欢老子,老子就非得娶她嘛?凭什么!”
“老子要找的女人,那得是天下第一贤惠!冷了给老子盖被,饿了给老子做饭,渴了给老子递茶,困了陪老子睡觉!
当然,老子自然也会疼她爱她,有钱给她花,有饭给她吃!
老子要让她做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爷,您这么一说,小的也想跃跃欲试了。要不,性别这块,您放宽一下?”
夏成杰,“……滚!”
事实上,李莘月同夏成杰的确不熟。
在此之前,夏成杰只有逢年过节才会进宫,并且他对皇上表伯父到底生了多少表兄弟姐妹一点都不关心。
李莘月也完全没留意过一表三千里,表了好几表的表兄弟姐妹。
但都是混圈子的人,即便之前毫无关系,也能在利益面前立刻熟络起来。
谁也不说谁,谁也不拆谁。
夜晚风雨交加,翌日清晨才堪堪停歇。
出门时,外头还是湿漉漉的,树木屋檐下,到处淌着水。
李莘月夜里染了风寒,闹腾了许久,吃了几贴药下去才勉强能站起来,却是面色苍白,鼻涕横流,不得已塞了一卷纸,然后才匆匆忙忙去了宫里。
“公主,您这是何苦呢。要奴婢说,您病得这么重,就是请假不去,陛下也是理解的。”
“你不懂!”
李莘月擤擤鼻,心想,昨晚她才跟楚君屹那厮那啥过,今天他上课她请假,岂不让那厮以为她怕他!
堂堂元阳公主,岂能怕一个寒门小子!
却是走过抄手游廊时,正好与她心里想的那厮打了个照面。
她脚步一顿。
楚君屹也同样脚步一顿。
二人双双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彼此鼻孔里一模一样的纸,然后都非常不屑地抽走了那团纸。
莲儿都看傻了,从未见过如此同步的两人,就像是在照一面镜子。
李莘月眉心跳跃,愤愤地将纸团又塞了回去。
楚君屹则是直接收走,用绢帕擦鼻。
李莘月心想,看来他昨晚也开窗了?
楚君屹心想,看来她昨晚也洗冷水澡了?
二人内心:如此甚好,至少不是一个人在燥热。
于是,二人的相处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和谐,谁也不取笑谁,谁也不拆谁的台。
此时,书斋里已经来人了。
除了皇上指定要进来接受矫正的十四公主李莘蓉外,还多了两个人。
一个是慕容家的四姑娘,慕容修的胞妹慕容葭。
另一个则是夏小侯爷夏成杰。
“葭儿姐姐,这边。”
慕容葭颔首,提著书袋朝李莘蓉走去,在她身后的位置坐下。
李莘蓉熟络地拉着她的手,兴致勃勃道,“我正愁这段日子无聊,没个说话的人。你一来,我就有伴了。
散学之后,要不要到我那坐坐?或者,去你那也成?要不,我们去外面搓一顿?”
“还是你来吧。今日祖母大寿,我还得赶着早点回去给祖母过寿呢。”
“好啊,我也要去。老太太大寿,我得去蹭蹭喜气。”
“爷,可真有你的!如此一来咱们就能先不回西北侯府了,也能少讨一顿打!您是不知道,今儿老侯爷启程的时候,看我那眼神恨不得要把我卖了。
我可再也不敢带你去那种地方了,您还是饶了呜……”
卢儿抱怨着昨晚的刺激经历,可一抬头嘴巴就让夏成杰给捂得死死的。
夏成杰看他的眼神恨不得盯出个窟窿来,“爷这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碰到你这么个跟班!”啥都往外吐露,这是要将爷的面子扒个精光不可!
为了挽回点颜面,夏成杰战术性咳嗽一声,道,“爷那是仰慕状元郎的才华,特来拜师学艺的!”不是来避难的!
傻卢儿,再敢瞎说大实话,不用老侯爷出手,爷就能把你发卖了,信不信?
傻卢儿赶忙点头,小侯爷这才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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