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受她牵连
7.56
话说着轻松想着简单，但真正发生的时候还是打得人有些措手不及。
这回轮到张霓急哄哄敲开姜彦西的琴房门，还没挤进来就气慌慌地开口：
“彦彦！我被卢栎放鸽子了，她刚刚突然发消息给我，说老师临时给她紧急任务，要一星期之内拿下肖邦《激流》去比赛，就没办法来给我三重奏弹了！”
“楚京最近没什么钢琴比赛呀，”姜彦西单眉一挑，“除非她下周五要参加“小小音乐家”小学生音乐技能比赛。”
“……，”张霓抽了下嘴角，“对啊、不是、我知道啊！所以你说她干嘛找这个无中生有的借口推掉我节目？？”
姜彦西若有所思，“如果你没得罪她、三重奏另一个学姐也跟她没仇的话，那就是受我牵连了。”
“……，”张霓怔住反应了三秒，猛地一拍大腿，“我去她的！卢栎是管弦乐团的钢琴，余昕昕在管弦乐团是大提首席……卢栎每条朋友圈都有余昕昕点赞，可恶，果然又是余昕昕！！”
姜彦西也一时沉默下来。她这两天也都在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被人找了几次麻烦，但都很轻松的应对过去了。
只是没想到——她们搞不定她，于是就掉转枪口，朝她的好舍友张霓开火了。
“你三重奏还有多久比赛？什么曲子来着？”她捏了捏耳垂问。
张霓烦躁地糊头发：“肖斯塔科维奇《第二圆舞曲》，还有一个多星期，卢栎估计是掐着这个时间来找借口推辞我的，”
“你不嫌弃的话就我来弹呗，”姜彦西朝她眨眨眼，“这曲子不用砸，我能上。”
“就等你这句话了，给你三天练，第四天来跟我和大提合哈。”张霓满面愁容横扫一空，笑得得逞，“我原本就想找你上的，但就怕你手还不行…既然你说可以那就最好啦，管她那那个卢栎那个余昕昕。咱自己玩。”
姜彦西问：“大提是谁？”
张霓：“黄毓啊，在你前一节上大提琴课的，她是主修。”
“嗯……知道了。”姜彦西想了一下，让张霓把总谱分谱投给她。
张霓走后，她又把谱子传送给一个备注为“叫我邺爷”的人。
栖雁：“最近忙不忙？”
叫我邺爷：“忙，非常忙，忙到心力交瘁。”
栖雁：“嗯，那你帮我弹个谱子，小大钢三重奏，肖二，三天之内。第四天过来合，一周多后比赛。”
叫我邺爷：“我要是不呢？”
栖雁：“女同学们都很想知道闷骚的邺爷有什么前尘糗事……”
叫我邺爷：“我觉得我还是可以忙里偷闲练练，明天就能合。”
栖雁：“乖，好孩子。[大拇哥]”
叫我邺爷：“[被磨平的笑容]”
把总谱和钢琴分谱丢给对方后，姜彦西去把大提琴搬进琴房，开始练这首三重奏的分谱。
“…，你给我把耳机拿下来！立刻马上！！”
“…，快点！拿下来听我拉琴……你来琴楼不就是听我拉琴吗？被我发现了还装？死端着不承认？我看你还能端多久，你听——”
“…，求你了别戴耳机了听我拉琴好吗？阿耀……”
姜彦西练着练着，逐渐听到琴楼下面演变着奇怪的自言自语。
她探出窗外往下瞧。
好家伙，那辆曾夜半载她、她坐着上药的哈雷电动车正停在琴楼门口，车上的男生正横着手机看比赛。
旁边是余昕昕扒拉着他。
陈耀灵戴着头戴式耳机盯着手机，一副全神贯注看球赛，把她当隐形人不闻不见的模样。
八卦王张霓早就下来凑热闹了，虽然她不知道陈耀灵到底来琴楼干嘛，但这不妨碍她diss余昕昕：
“余学姐你不要这么自作多情吧？陈学长来琴楼凭什么一定就是听你拉琴啊，音院又不是只有你一把大提好吗？”
余昕昕吃了瘪，然后尖声叫起来：“不是听我，难道是听你那个用祖宗琴辅修的零基础舍友吗？”
这话一出，耳机戴得结结实实的陈耀灵眉头一皱，斜了眼余昕昕，但没说话。
“……，”张霓一噎，随即呛回去，“你又没听过彦彦拉琴，万一她不是零基础呢？指不定人家拉的比你好噢！”
“你——”
余昕昕正气急，还想吵什么却见陈耀灵猛然把头一抬。
她使劲一跺脚：“阿耀，你倒是说啊，你来干嘛？！”
陈耀灵没回她，只是摘下耳机挂脖子上，望着琴楼门口。
张霓好奇地顺着他视线看去，倒吸一口凉气——
姜彦西扶着墙，慢慢地走出来。
“陈学…陈同学。”她硬着头皮，颔首问好。
苍天为证，她原本真的不想下来插一脚掺和，你看余昕昕那错愕之后染上近乎杀意的眼神。
奈何她刚才打开手机，看到一条程济发来的微信，说他叫舍友陈耀灵给她带一些日常疗伤能用的药，让她下楼拿。
姜彦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又没说清是哪个楼下，她也没告知自己所在位置，陈耀灵是怎么敢直接来琴楼硬等的啊？
“程济给你送了点东西，”陈耀灵站起来，果然这么说，“如果你练完要回去，就顺便载你一程。”
话出，周围看热闹的同学发出一阵低呼。
“绝了，陈害草现在对兄弟的心上人比对自己的暧昧对象还更好。”
“你这不废话，怠慢了兄弟的心上人就等于怠慢兄弟，但他自己的暧昧对象要多少有多少，又不稀罕。”
“哈哈哈哈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开始同情余大小姐了。”
“现在还是小场面了，上星期余昕昕在校医院挽留陈害草说的话，那才是绝。”
“说来也巧，从余昕昕跳楼到现在，每回她跟陈害草起冲突，那个姜什么的大一学妹都在场。”
“我也觉得巧，你看这学妹侧脸和余昕昕是不是有点像？”
“？”
余昕昕的脸色已经难看到堪比猪肝了，死死盯着姜彦西，眼神似乎在说：你要敢上车，我就要你好看。
姜彦西眨了下眼。
“好，那就有劳陈同学了，”她绽开感激的笑容，侧坐上车，“也替我谢谢程济学长。”
陈耀灵没答话，一言不发地调转车头驶离，不顾身后余昕昕扯着嗓子的叫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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