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神仙搭档
10.08
“噗嗤。”听到张霓拿易奕来比，姜彦西有些忍俊不禁，“不论事实如何……谢谢夸奖。但我钢琴有那么差劲吗？我觉得比邺廷同学也不差多少呀。”
三角琴前，梁邺廷鄙视地斜她一眼，“确实不差多少，也就金声奖全国第一和第一百的差距。”
姜彦西闻言微微的把眼一眯，轻轻对张霓开口：“霓霓啊，我听说咱们这位邺廷同学，小时候曾——”
“但是我伴奏弹得不如你。”梁邺廷突然提高声音打断她的话。
姜彦西笑盈盈地，“谬赞谬赞，谢谢邺廷同学。”
“……，”张霓狐疑地来回审视二人，“我怎么觉着你俩很熟？”
姜彦西：“还好，也就认识十七年。”
梁邺廷：“没有，并不熟，刚认识。”
异口同声却大相径庭的回答让张霓嘴角抽搐。
“看这默契，认识的还真不是一天两天。”她啧啧两声，“也是，我就奇怪来着，彦彦怎么能邀到出了名的懒人大佬，钢专邺爷呢。十七年？看来是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感情你俩是青梅竹马，两佬无猜啊！”
姜彦西嗔她：“什么呀，我那时候才没穿开裆裤呢，我倒是看着他穿——”
她及时刹住话头，笑容友善地看了眼梁邺廷，“看着他穿西装从小到大。”
梁邺廷撤回充满警告的眼神，暗松了口气轻哼一声。
“回头再聊吧，咱们先排。”姜彦西看了眼门外，有人正徘徊在门外时不时张望进来，“后面还有人等着用排练室呢。”
梁邺廷率先说：“小提，你要注意听我钢琴给的乐句气口，以及伸缩节奏的处理我们最好统一一下，要拉扯在一个什么范围。”
姜彦西接着说：“霓霓，D.C反复是咱俩平行八度同时进的，我独奏是顺弓进、你独奏是逆弓进。我们来统一一下这段到底是顺开好还是逆开好。”
“……，”张霓有点儿听傻了，“讲真，我参排、主导重奏节目这么多年，头一回是这种被人领着走的角色。”
以往明明都是她对别的参排人说这些话，她来领着别人走啊！
没办法，果然强者遇到更强者，也只能低头当儿子……
初步接受新的角色定位后，张霓参与沟通一番，三人开始再度合奏。
这遍排练就显得比上遍默契一些，钢琴和大提自不必说，关键是小提已经既能单独拎出、又能与其他两项融为一体了。
“明明只是第一天合排第二次合奏，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么好听啊。”
第二遍结束，张霓拿着琴手舞足蹈，两眼放光望着姜彦西和梁邺廷，如同拜祖宗一样看到他俩身上散发着神圣的光辉。
“我原本还觉得这次比赛名次无望，重在参与了，现在我膨胀了，又觉得名次还是很有机会的哈哈哈哈。”
姜彦西拍拍她的肩，温柔的说：“那是。我给你找来这么绝无仅有的合作伙伴……要是这都不能拿名次，那肯定就是你小提的问题了。”
张霓垮下个脸，“那我谢谢你们啊，我头一回在合奏里害怕我是拖后腿那个。”
张霓虽然留级了一年，但那是因为去年有将近一个个学期都在国外忙比赛，缺了太多课程以至于无法参加考试。
而她之所以能在国外忙活比赛这么久，当然是因为她的小提琴通过常年努力，已经拉到了凤毛麟角的水平。
如果说张霓的小提是长期努力上升到凤毛麟角，那梁邺廷就属于魔鬼了——他是个7岁就能被交响乐团跟着巡演、从小稳居钢琴神童顶端到大的、神童里的凤毛麟角。
至于姜彦西……
张霓怪异地打量着她，一下子看不出究竟，但令人不明觉厉。
“行了行了别管我。”姜彦西在她眼前晃了晃，“再磨合几遍就走啦，吃饭。”
张霓磨磨蹭蹭地重新架起小提琴。见大小提准备就绪，梁邺廷再次落音开头。
姜彦西正准备再次拉开舞步，却听排练室的窗外响起争执。
“你又来这里？来排练室外边，不是准备蹲我排练还是什么？”
这声一出，张霓有些愣愣的眼神顿时重放光芒，连忙喊道“停停停停”，搁下小提飞快的往窗。边一趴。
“好家伙！又是陈耀灵余昕昕。”她低声饱含八卦激动，朝姜彦西疯狂暗示，“陈害草又来干嘛？不会是程济又叫他给你送东西吧！”
“……，”轮到姜彦西愣了，将大提琴的S口侧扣在椅子上，来到窗边。
只见陈耀灵怔怔坐在车上，车刚好停在她们所趴窗户的正下方。
排练室的声音可以毫无保留地传进他的耳朵。
陈耀灵……
姜彦西黛眉微蹙，愈发不解。
“陈耀灵？”梁邺廷忽然把眼一眯，神情和语气莫名危险起来，“就是之前害你被拐——”
“就是之前我被怪罪成绿茶，拆散一对佳侣其中的男生。”姜彦西也莫名拔高声音抢过话头。
梁邺廷也走过来，做出不符合他绅士形象的趴窗户动作，往外一盯。
陈耀灵寒气外冒，被打断听觉盛宴十分不爽。
他冷冷地扫了余昕昕一眼，“少自作多情，谁知道你什么时候排。”
言下之意，他才不是蹲她排练。
“不是想听我排练还是想听谁？”余昕昕把脚一跺，踮脚想看进窗户里无果，只得气汹汹的大喊一句：“谁？是谁在里面排练？！”
张霓来劲了，嘿一声探出脑袋，一脸挑衅：“是我们哦余昕昕，说实话，我真感谢你把我三重奏的钢琴搭档和大提搭档都唆使没了。要不是你这样，我恐怕不会遇到现在这两个神仙搭档啊哈哈哈哈！”
余昕昕气急败坏，但因身高硬伤，不能亲眼看看窗里，只能梗着脖子喊：“谁？哪两个扑街这么没眼光来帮你，我再让他们走！”
“这两位可不是你能唆使的喔。”张霓哈哈大笑，很是嚣张，“第一神童钢琴，和比易奕更牛的大——诶，人呢？”
她一回头，见到只有梁邺廷站在旁边，姜彦西和她的琴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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