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竟敢冒充自家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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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你竟敢冒充自家主子

  就在揽月和流萤站在前厅闲聊之际,六娘子已经坐在炕桌前开始拆信了。

  可令她诧异的是,赵老太爷寄来的家书里竟然还夹着一个小信封。

  小信封的封口是开着的,还未拆信,便有一股淡淡的香气袭来,六娘子指尖一顿,心莫名地收了收紧。

  她小心翼翼的展开信笺,一行再熟悉不过的赵体跃入眼帘,开头的称呼是她既亲切又有些陌生的两个字——阿遥……

  顾长笙的信写的很长,洋洋洒洒地铺满了两张蝉翼宣纸。

  他习赵孟頫多年,一笔一划精炼有神,典型的四平八稳温和典雅,六娘子以前也随着他临过半年赵体,终究还是因为腕力不济放弃了。

  他说了自己的近况,也问了阿遥的近况,字里行间透着满满的愉悦,看得出,顾长笙这小半年来在幽篁寺过的很充实也很自在。

  他说幽篁寺地处的广运县虽是个山城,却四季分明,眼下还未完全入冬,漫山遍野的红枫如怒火连烧,美不胜收;他说同僚皆能文能武,他出了怀阳才知道自己欠缺甚多,需多加学习;他还说男儿志在四方,课业结束以后他还会随先生再去别的地方走走看看。

  最后落款前他写到:以前就在跟前,总觉得你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生气开心全写在脸上,如今回了府,可要收收那伶俐的脾气,切莫让关心你的人担心才好。

  宸玉,念。

  望着最后一个字,六娘子只觉得鼻尖一酸,豆大的清泪瞬间滑下,滴落在信上,晕了残墨,透了素笺。

  回陆府这短短几日,六娘子的心态已经有了巨大的转变,不是说她多无情无意或是多抛得开过去,只能说有些事儿有些人是被她刻意回避了。

  这封私信定是顾长笙先寄给赵老太爷的,赵老太爷过目了之后才放入家书中一并寄来宣城的。

  顾长笙本就是磊落君子,信,定是他自己没有封口的,上面写的也都是最真挚的问候,最简单的挂念而已。

  捏着信,六娘子觉得心中有渐渐膨胀的委屈,如窗外那肆意蔓延的冬肃一般,一旦起了头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可当她提起舔饱了墨汁的笔,却是对着空白的宣纸怎么都落不下去。

  究竟要写什么呢?

  写自己不过落脚几日,却对陆家满屋子所谓的亲人失望透顶?还是写继母看着慈善,实际却藏了一肚子的绕绕弯弯?又或者写她虽是主子,却左右不是,还不如那登门造访的贵客体面自在?

  忽然,外头响起了碎碎的脚步声,紧接着,鱼安轻扣门扉道,“姑娘,老家来人了,夫人请你去月然居。”

  六娘子一惊,笔尖的香墨滴落纸面,溅起墨滴点点,宛若一朵怒放的浓梅,沉的诡异。

  “姑娘?”隔着门帘,鱼安见六娘子在屋子里头久久不出声,便又催了一句。

  “知道了,你且等等。”

  六娘子慢条斯理地收拾好了炕桌上的笔墨,然后翻腿下了地,拿着手中的信笺又眨眼看了一遍,随后便一扬手腕,将两张薄薄的纸笺丢到了燃着小火的炭盆里,然后才朗声道,“进来吧。”

  “是杨妈妈亲自来喊的,说是让姑娘打扮得正式些。”

  鱼安推门而入,手上还端着一个铺着缎绒面子的托盘,上头摆着几对耳环几支花簪和一副赤金红宝石点翠头面。

  “这头面……”六娘子迅速回神,指着鱼安手中端着的首饰蹙眉道,“来的也估计只是本家亲戚而已,何必连过年用的头面都要拿出来?”

  鱼安也面露难色,喏喏的说道,“我也觉得过了些,是揽月姐姐一定要摆上来的。”

  “就梳个双髻吧,衣裳也别换了,既是杨妈妈亲自来请的,那还是早些过去的好。”

  六娘子说着已经坐在了镜妆前,虽眼角看着还有些微红,可神色却早已没有了异样。

  鱼安闻言忙点了头,同进屋的竹韵一并将六娘子打扮了妥帖,方才送她出了浅草阁。

  ……

  六娘子一路迈着碎步往前赶,竹韵同行,在一旁虚扶着她,生怕她走的快了脚下打滑。

  眼下已入十一月,府内四处隐隐弥漫着一股冬意。

  宣城的冬景虽萧瑟,却也有南方没有的那种磅礴苍凉之感,满目的灰,入了六娘子的眼,只觉也是凛冽有韵的。

  可到底冬暮无色,美景不盛,六娘子自认也没有那种看物成景的脱俗境界,便是加快了步子想赶紧进主屋去暖和暖和,谁知,却在抄手游廊的入口听到了一个朗朗清脆的声音。

  “在连州城,只听得翠文姐姐说姑苏的香雪海如何如何的好,说梅景全胜时,连南游的皇上见了都是赞不绝口的。可我瞧着这北方的梅花却更多了几分傲气,虽还未开,但已隐隐有了俊美之姿呢。”

  说起来长廊口是种着好几株意气风发的腊梅,初冬抽芽,蕊心粉白,远远望去仿佛是一点点的白雪落在枝头,迎风而立,倒也称得上是生机勃勃的。

  可要说俊美……

  六娘子侧目瞧了瞧那几株花都没有开出来的梅树,只觉得说话的人未免也太会联想了。

  可无奈的是,从六娘子所站的位置去月然居,横竖都要过眼前的抄手游廊的,眼瞅着已经耽搁了片刻,六娘子也只能现身扫了那陌生姑娘赏梅的雅兴。

  “你是谁,也不报上名讳,竟这般横冲直撞?”

  谁知六娘子的脚刚踏上游廊的引阶,一个居高临下的声音便骤然砸来。

  之所以用“砸”这个字,是因为六娘子觉得那一句问话既尖锐又有分量,活脱脱一个质问的口吻,仿佛她的出现是多不应该的事儿一般。

  六娘子心有不悦,刚抬起了头,一旁的竹韵已忍不住先声夺人。

  “这位姑娘问的好生奇怪,怎得我们姑娘在自己的府邸出入,还有要向旁人报名讳的道理?””

  “自己的府邸?”那赏梅的姑娘站得高,天时地利的,瞧着和六娘子年纪相当,却生生感觉比六娘子高出了一节的气焰。

  “我来三婶家过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却从未瞧见过你。你究竟是哪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仗着年关三婶忙碌无暇,竟敢冒充自家主子!”

  “大胆,你……”竹韵听不下去了,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指着站在高处盛气凌人的红衫女孩儿道,“你见过谁家的丫鬟……”

  “竹韵!”

  只是竹韵话才开了头,却被六娘子软软地喊了停,“在外头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六娘子淡淡地摇了摇头,压了小丫鬟心中的怒意道,“我们是去请安的,不要和不相干的人多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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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门嫡女翻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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