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那是见义勇为
7.69
时年呆愣地眨了眨眼睛，才在曹梨和陈光霁的争辩声中回过神来。
他听不清曹梨和陈光霁在说什么，仍然还觉得心中一阵沁凉，他呆呆点头，一句话也没说。
其实在之前的学校他也有记错题的习惯，但来到这边之后，他错得有点多，就开始偷懒了。主要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发现他记错题的方式并不是那么科学，实际也帮不上什么忙。
在借鉴岁宁的错题本之后，他才找到真正正确的方法。
曹梨不愿意岁宁给时年上小课，所以每次都会跟着一起听，岁宁讲题言简意赅，是最快速高效的那种，曹梨倒是都听进去了，时年却莫名开始神游。
第一次测验成绩出来的时候，时年才提升了几分。直接奠定了这个小组打扫卫生的命运。
“你说，是我们组的运气不好吗？第一次打扫卫生就是我们，不会之后一直都是我们吧？”
曹梨和岁宁一起把椅子搬到桌子上扣住，方便时年和陈光霁扫地和拖地，搬着搬着曹梨就开始抱怨，这个时间，她明明应该在宿舍里躺着的。
时年一进门就看到曹梨一脸生无可恋，虽然岁宁什么也没说，但岁宁这次帮他们讲题也付出了很多，因为他的原因要沦落到打扫卫生，他也确实有点过意不去。
“这次赖我，我下次会好好努力的。”
岁宁表情一直淡淡的，完全没有因为这次打扫卫生而有任何情绪。
她也没有觉得这次要打扫卫生完全都是时年的错，正要说什么，陈光霁从时年身后出现，推了他一把，催促他认真干活。
“抓紧时间吧，如果同学们回来之前地没干，踩脏了还是得算咱们的。”
闻言时年也不再说什么，加快了手上干活的速度。
晚自习的时候，岁宁忽然收到时年递过来的纸条，他小心翼翼用本子推过来，确保自己不会碰到她，岁宁发现的时候莫名觉得有点搞笑。
她打开纸条，看到时年给她写的内容：【这次测验分数提升得不多，主要还是因为我没有认真听，不是你教得不好，你教得挺好的。】
岁宁对自己讲题的方式有信心，所以就算时年不这样说，她也不会怀疑自己讲题的能力。
但团队之所以是团队，就是要荣辱与共。
她没有把心里真正的想法告诉时年，也没有回答他任何，叫时年摸不着头脑。
见她又认真埋头于作业，时年也不再打扰她。
他趴在桌子上，近距离让他有点看不清书上的内容，重叠的视线莫名让他的眼前出现另一副幻景，他看到了岁宁。
真正的岁宁就坐在他旁边，他看到的，是之前他第一次见到的岁宁。
准确地说是第二次。
第一次见到岁宁的时候，他坐在车里，是爸爸妈妈在和她说话，他只是依稀听到岁宁拒绝了爸妈的好意，他在车里匆匆看过她一眼，她浑身都笼罩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拒绝帮助时冷淡又疏离。
后来他发现自己和她是同桌，打算和她拉近距离的时候，却又发生了那么大的不愉快。
那个时候他觉得，岁宁是个冷漠又带刺的人，她竖起来的高墙，可以保护自己，必要的时候，或许还会伤害别人。
但接触久了之后，在看到岁宁的泪水和其他面之后，他又觉得岁宁是个矛盾的人。
那些一开始他拧眉看到的特质，和后来极不贴合的事件反应，都让他觉得岁宁是个看不透的人。
他出神想着，忽然听到自己桌子被敲响，他抬起头，看到岁宁的手指还停在桌面。他呆呆看向岁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岁宁看着他茫然的样子，细微蹙了一下眉，才抬起手指向身后。
时年这才透过他看到后门处老班的身影。老班正看着他，他一时不知道是要做什么，准备求助岁宁，一偏头发现岁宁已经看向了面前的书本，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他只好又看回老班傻笑，直到看到老班在朝他招手，他才松了一口气，起身走了出去。
他个子很高，仔细看可能还比老班都要高一点，他站在老班面前，为了不让画面看起来非常的不和谐，只能低着头，弱化自己的存在感。
“你还适应这里吗？”
时年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表情仍然有困苦，“算是慢慢适应下来了吧。”
就是成绩还没有明显提升而已。
“我看你们学习小组也经常一起学习，怎么样？”
老班满脸堆着笑，又说着模棱两可的话，让时年非常摸不着头脑。
只能疑惑看向老班，表示自己没听懂他在问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觉得同学们都怎么样？尤其是你那个同桌，你觉得她怎么样？”
“同学都挺不错的，岁宁还帮我们补课讲题，挺好的。”
时年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老班的脸色，想确认自己说的话是不是他想听到的内容。
老班表情没有什么大变，笑着点了点头之后，才突然收起了笑脸，严肃起来。
“我今天才知道，你之前还在校门口和人打架，听说还受伤了，你怎么想的？”
“我……”时年刚想反驳，又觉得直接把岁宁的事情说出来不太好，只能闷闷解释道：“我那是见义勇为。”
“岁宁和她哥哥的事情，算哪门子的见义勇为？你也不看看你才多大，和别人打架也不想想后果。”
他倒也不是觉得时年做错了什么，但这样的冲动，如果换做别人，或许带来的结果就不只是一点小伤能收场的。他还是希望时年能够更保护自己。
时年觉得冤枉，“我当时哪里知道那是她哥哥？我远远看着还以为是人贩子，再说了，亲哥也不能不顾妹妹的想法生拉硬拽吧。”
说完他还嘟囔：“也不知道岁宁怎么有个那样的哥哥。”
老班沉默了几秒，忽然伸手敲了下他的头。时年抱着头吃痛喊了一声，满是幽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挨打。
“再让我知道你这么冲动行事，就不是这么一下能解决的事了。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
老班把时年踹回教室，在门开的空档看到岁宁的背影。
她似乎对自己以外的事情并不感兴趣，时年进去之后大部分同学都回头看了一眼，只有她目不斜视，背脊笔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对岁宁的心疼多于其他任何人，那样笔直的脊梁，如果有一天因为一些垃圾而被压弯……
光是想到这里，他都觉得难以接受。
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岁宁，又该是怎么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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