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厅堂酒宴
1.61
夜深,月色倒是好,沿着窗洒在床沿。
床上的少女只穿着里衫,侧躺在上,青丝铺了半个床,小巧精致的五官白皙恬静,闭着眼微微吐息。
谢镜云推门进来时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若是正常人进来,也当少女安静入睡了,便也不再打扰出去了。
可他不是傻子,这屋内这么重的妖气,显然那狐妖来过。
他毫不客气的走到床沿,用手挑开半遮半掩的帷幔,抬起另一只手中的剑,就是用剑柄把碧落推醒。
“起来。”
碧落也懒得装,睁眼慵懒起身靠在床边,里衫本就穿不严实,这一靠,马上滑落,香肩半露不露。
谢镜云淡淡瞥了一眼,没提醒,只抽了挑着帷幔的手,任其落下遮住床里的一抹艳色。
“你怎的不燃灯啊,吓死人了。”说是吓死,但她脸上丝毫没有情绪波动,只使着埋怨的语气。
谢镜云抿了抿唇,抬手一挥,瞬间室内所有的灯烛都燃了起来。
“你同那狐妖说了什么。”毫不拐弯抹角,直接就揭穿了她的伪装。
碧落也不慌张,抬手拉起落了的衣裳,跪起身撩起床幔,却因搆不着帐钩立刻放弃。
待她刚要将手里的床帐撕了,突然伸过来一只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径直接过床帐,轻松的挂上。
碧落才终于开口:“那小狐狸走了,她刚刚还要杀我呢。”
“那为何不杀了。”谢镜云淡声回道,眼神紧盯着她的脸。
她眨了眨眼,回视他:“杀了我你也会死,我舍不得你死,所以骗她说你马上就来救我了。她怕你,就逃走啦!”
漏洞百出,谎话连篇。
谢镜云不再看她,走动着查看了一圈屋子。
碧落乖巧的坐在床沿,眼睛随着谢镜云的身影灵巧的转动,问道。
“你为何没杀了那狐妖。”
谢镜云终于在屏风后停了下来,那地上一滩血迹,他正在检查。
见他不理人,碧落也不恼,自顾自说道。
“那小狐狸长得确实可人,怪不得永安王这么喜欢呢。你也喜欢吗?”
此时谢镜云已经起身到手盆旁,拿起碧落擦手的帕子净了手上的血迹。
“你怎知永安王喜欢她。”
碧落一顿,“我猜的。”
“......”
这是什么表情?碧落怒了:“你要与我赌吗?”
“......”谢镜云确实没料到她突然生气,想来她确实很容易发怒,“不赌。”
等到第二日府中又现两具尸身时,管事一早就匆匆忙来请人。
厅堂正上方坐着的就是永安王府的主人,现如今倒是第一次在她和谢镜云面前露面。
出乎碧落的意料,她原以为是一位荒淫无度,油腻恶心的男人,没成想座上那位除了鬓发有些花白,其他可谓称得上一表人才。
宽肩窄腰,一身华服,五官轮廓皆是上乘,坐姿也是威严端正,实实在在上位者的模样。旁边是王妃,雍容华贵,只脸色苍白了些,挂着温婉的笑。
那日在街上时,处理和招待的一直是管事和下人,这位永安王一直在马车内未现身,不言不语,却确确实实是活的,碧落能察觉出。
茶饭间一直都是谈笑风生的,基本都是谢镜云同永安王交涉,时不时王妃点点碧落,在谢镜云的眼神警告下,她也给面子回两句。似乎是看出她心不在焉,也不再同她说话。
只是奇怪的是,管事明明是因为府中再次死人来请二人,为何座上一句不提?
不仅是她,谢镜云也疑惑,终于,他忍不住开了头:“听闻府上又现命案,可有什么不同发现?”
永安王脸上爽朗的笑容一顿,随后才收了笑答道,“仙君也听闻了我府上的事,此次请仙君同姑娘来府上一坐,就是为这事。”
这不是早就知道了?为何还要重说,莫不是这管事没有禀告永安王?
碧落扔了手里的点心,稍稍抬眼观察立在她右手边的管事。
发现这管事正笑意满满的盯着谢镜云,可那小的如同老鼠般的眼睛淬满了阴毒,而谢镜云还在同永安王说话,似乎毫无所觉。
再抬头看看座上温柔的王妃,还以为她左手用着不方便呢,不然怎么时不时拿衣袖掩着腹部。
原以为这管事只是个为贵客斟酒的,原来是个盯梢的。
一府的戏子,就是不知这永安王是否真假,他身上的衰败之气很重,却还神采奕奕的。
显然来者不善,不过,他们盯上的似乎是......
这就有点意思了。
碧落低头装作喝茶,遮住掩饰不住的暗笑。
“碧落姑娘,这是倦了?我看那东院儿的梅花开得甚好,昨日招待不周,妾身陪姑娘去赏赏那花吧。“
这永安王妃倒是个会来事儿的,见她表情不对,马上就来了这么一句,起身请示永安王。
那永安王听了立马应允,那双中年深邃的眼睛里满是纵容和宠溺。
碧落心情好,一口答应。
只有旁边谢镜云眼光微闪,低下头沉默不语。
碧落被王妃挽着手蹦蹦跳跳跟着走,到了门口却突然停住脚,转头对着谢镜云喊了句。
“谢镜云,你等下记得来接我!”
说完也不管谢镜云愿不愿意,扭头就继续往前走,那兴致冲冲的劲儿,仿佛真的迫不及待要去看那东院儿的梅花。
“谢公子这夫人倒生的活泼。”座上永安王笑着对谢镜云开口。
谢镜云客气的点头:“她骄纵惯了,性格便是如此。倒是王爷与尊夫人,感情甚密,令人艳羡。”
听到对自己同王妃的夸奖,永安王的姿态突然更加肆意和放松,一连饮了好几杯酒,醉醺醺开口道。
“我同爱妃幼年相识,她那时候也是同谢公子的心上人这般,嚣张恣意极了,她啊,那时候还喜欢穿红色的衣服,一眼就能望见。后来我带着她迁来这半枫城,日子自然是比不上那京城,她那么爱打扮,买不起那红绸,倒也愿意穿白衫,半句也不曾埋怨,我就知,没人比她更配得上这永安王妃的名头!”
既是如此爱,为何五年前还会娶个侧妃?
听着永安王在座位上自顾自的讲起他同王妃的事情,谢镜云不动神色的想着。
旁边突然伸出来一只修长的手,拿着酒壶为他又添满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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