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多谢王爷相助。
6.14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那块金色令牌,心中暗想,这东西是他的贴身物件,亲自过来也是可以解释的。
苏莜竹抬眸望去,发现那个男人重新换了一件墨色衣袍。
她恍然想起,他原本那件素白衣裳已经被自己身上的血染得脏乱不堪了。
一想起对方当时一副强忍着要杀了自己的样子,她的眉梢就不自禁挑了挑。
若是是早知道这个男人有洁癖,她说什么也不会带着浑身血迹往他那身素白锦袍上扑,搞不好自己没死在苏紫白手上,倒是先死在了他的手里。
苏莜竹正想着,心中升起一阵好笑,眼眸不禁微微笑着眯起。
刚步入殿内的许寒云,凤眸一转,恰好就对上了她的脸。
他薄唇轻抿,高挺的鼻梁上方,一双凤眸中射出凌厉的冷光。
苏莜竹看到,脸上的神情一愣,唇角的笑意缓缓停滞了。
她若不是知道这人患有眼疾看不见,还真就以为自己偷笑他被发现了呢。
只是他为何一下就分辨出了自己的位置?
苏莜竹微微蹙眉,认真思考良久,直到在她自己身上嗅到了轻微的血腥味时,才恍然大悟。
对了。就是自己身上的那股血腥味,当时扑到他身上的时候肯定闻到了,现在才精准地找出自己的位置。
还真是好灵敏的鼻子!
她不由在心中暗叹。
一旁的玉佩兰赶忙让下人搬来了一个座椅,等许寒云坐定后,她才清了清嗓子,脸上带了一丝浅笑询问道:“王爷的眼疾可有好转?”
许寒云朝她拱了拱手,面无表情道:“回禀皇后娘娘,本王的眼疾已有十年之久,仍未有半分好转。”
闻言,玉佩兰的眼眸沉了沉,眼底却有一丝浅笑转瞬即逝。
她为自己整理了一下袖子,脸上露出惋惜的神色:“王爷也莫要时常挂念悲伤,保重好身子要紧,本宫改日就让皇上广寻名医,定能让王爷重复光明。”
一旁的苏莜竹听着这些话,不由得想到了原主的记忆。
尊王许寒云乃是久病缠身的娴妃所生,皇后只生下了太子这一个龙子。
所以玉佩兰的这番话,多数是客套。
果不其然,玉佩兰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就立马将所有人的注意往令牌上面引。
“太子妃寻得一件东西,说是王爷亲手给的,不知王爷可否认得?”她指了指苏莜竹手上的金色令牌,浅笑盈盈的询问道。
顿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苏莜竹的手上。
许寒云的凤眸也再次对上了苏莜竹,他的眼帘半垂,眼睫在眼部下方落下一扇阴影,整个人透露着一股清凉气息。
苏莜竹朝他暗中眨巴了一下眼睛,明知他看不见,却还是把令牌举了起来,让所有人都能看清。
她慵懒的晃了晃手,完全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玉佩兰见状,浅笑的表情渐渐维持不住,恨得牙痒痒。
不用她这么得瑟,等尊王爷否认了,看自己怎么惩治她!
苏紫白却没有她这么自在。
她怯怯的往后缩了缩身子,眼巴巴的望着许寒云,心里头一阵发虚。
过了片刻,钟离凑到许寒云耳边小声道了句:“王爷,这正是您的令牌,只不过……”
只不过他却不知道是不是王爷他亲自交给太子妃的。
当时他找来乾净衣服时,太子妃已经离开了,而且王爷腰侧的令牌也不见了踪迹。
听到钟离的话,皇后微微皱眉:“你可要看仔细了,尊王爷如此重要的东西,怎会出现在太子妃手上?”
苏紫白趁机怯怯地补了句:“该不会是她偷来的吧?”
这句话让大殿内一下子寂静了起来。
玉佩兰掩嘴轻笑两声:“三小姐可不要胡说,太子妃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
她这话看似是在制止苏紫白,其实则是在添油加醋。
“是本王亲手交给太子妃的。”
微冷的声音响起时,玉佩兰脸上的笑意顿时僵硬了,掩着嘴愣在了原地。
苏莜竹却仿佛早有预料,表情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她慢慢翘起二郎腿,歪起脑袋朝许寒云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
许寒云则将自己的眼眸从苏莜竹的方向转移开,缓缓合上了双眼:“不仅如此,本王的属下钟离还看到了有趣的一幕。”
闻言,苏紫白的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的脸色煞白,嘴唇轻颤着。
玉佩兰的表情一沉,眼底露出疑惑之色:“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事?”
钟离朝她弯了弯腰,俊朗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回禀皇后娘娘,有关太子妃与相府三小姐。”
说着,他看向了苏莜竹:“不知太子妃脸上的伤如何了?”
苏莜竹轻佻细眉:“无碍。”她道。
玉佩兰听到这句,视线却落到了苏莜竹蒙着面巾的脸上。
她怎么没有看出来,这个女人的脸上有伤?是谁弄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苏紫白刚才是在骗自己?
得到苏莜竹的回答,钟离弯了弯唇,旋即看向了苏紫白,眸光沉了下来:“三小姐可是对自己的亲姐姐都能下得去手!”
苏紫白猛地颤了颤身子。
紧接着钟离把苏紫白带人追杀苏莜竹的事情全盘托出,而后重新回到了许寒云的身后。
闻言,玉佩兰的瞳孔收缩,心中怒火中烧,她重重一掌拍到了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放肆!你竟敢骗本宫?!”
她怒指着苏紫白,气得表情都控制不住的狰狞起来。
她掌管六宫,可这个苏紫白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谋害太子妃,现在还跑来欺骗自己,把自己当枪使。
真是活腻歪了!
苏紫白被吓得再也站不住,噗通一声跪趴在地,眼泪控制不住的糊满了全脸。
她朝玉佩兰声音嘶哑的求饶:“我、我错了皇后娘娘,再也不敢了……”
“来人!给本宫打她二十大板,重重的打!传话到丞相府,苏紫白欺瞒本宫,即日起不准她踏出相府半步,日后也不得嫁给京城中的任何一位权贵!”玉佩兰说完,仍气冲冲的坐回到位置上。
苏紫白早已经被吓晕,由几个下人拖了出去。
苏莜竹听到那番话,不由得心中暗叹。
二十大板苏紫白少说要在床上躺半个月,又被软禁起来,以后还不可以嫁给京城的权贵,相当于被断送了前程,最后只能嫁给一介普通人了结余生。
她倒不是在可怜她,只是感叹皇后的手段够狠。
很快玉佩兰就离开了,殿内一时只剩下了苏莜竹与许寒云以及钟离三人。
钟离也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苏莜竹拿着令牌走到许寒云身前,她略显英气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清脆的声音好听极了:“多谢王爷相助。”
“令牌就作为保命符,先由我保管,当然我答应王爷的事也一定会做到。”
她说完,看了许寒云一眼,发现对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也不知道他是答应了还是不答应。
苏莜竹思索片刻,最后眼底划过狡黠笑意:“弄脏了您的衣服……就对不起了!”
说完,她转身快步走出了大殿。
原地,感受到那股血腥味渐渐消散,许寒云的眉不禁皱了起来。
想起苏莜竹最后那番话,他的手掌缓缓紧握成拳,手背筋骨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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