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狐假虎威
2.48
于洛溪信心满满，嘲讽了一番散神仙后，她连今天的摊子也没心情开下去了。
赶紧跟着大婶回家，给她儿子重新配了药，于洛溪才能松一口气，回过头认真地看向两天都陪着跑的墨长垣。
“方才你为我作证，这等恩义，我实在无比感激。”
散神仙闹得这一出，害得于洛溪今天也没法开摊了，其他盼着看病的病人也无时间继续等下去，纷纷回自家农田耕作去。
于洛溪这才能趁着四下无人的机会，找个安静的地方与墨长垣单独说话。
“只不过，有句话其实我昨天就想告诉你了。你帮我写药方，虽是好心，可是这村里人来人往的，大家人云亦云，难免说些什么闲话，我自己倒是无所谓，可你前途一片光明，要是被我连累了，可怎么好？”
作为村里唯一一位秀才相公，墨长垣可以算是万众瞩目的存在。
现在于洛溪势力薄弱，实在不想因此，招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现在，哪怕会惹的墨长垣以为自己不识好歹，于洛溪也得跟他把话说清楚。
墨长垣听着，他一手背在身后，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
“为何会被连累？你为村民看病是一片好心，我出手相助也是人之常情，我们清者自清，身正不怕影子斜，又怎么会被人传闲话呢？”
到底是读书人，脑子里满是仁义道德，却想不到那些平凡人心里会有什么弯弯绕绕。
于洛溪听得嘴巴微微抿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对面墨长垣看她如此纠结，就也不再继续坚持，叹了口气道。
“不过也罢。我原是想顺便练练字，但如果真叫你如此为难，日后我不来就是了。但若你哪天需要帮忙，也尽可以来找我。”
话音落地，墨长垣特意轻轻抖了下于洛溪摊上那沓写药方的白纸。
他这可不就是在笑话自己字写得难看吗？
于洛溪面上浮上一层薄红，恼羞成怒的她没有安抚墨长垣，直接顺着杆子往下。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这个道理我还是知道的。要真有我都解决不了的那一天，我一定不会和墨公子客气。”
刚刚看墨长垣说话间一脸受伤的神情，于洛溪还有些自责呢。
但现在看起来，对方似乎也并不怎么难过，于洛溪也不必那么矫情了。
于洛溪有木有样学著作揖的姿态，与墨长垣客套了一番后，两人便就此分道扬镳。
而回去之后，于洛溪终究还是对墨长垣的话耿耿于怀。她咬着下嘴唇，扯来一张纸，在上面大书特书，直写到了深夜。
“我就不信聪明如我，还写不出一手好字了。”
这些天来，于洛溪应付大房那边，又给村民们开药，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今天于承恩和于洛香还是头一次看到自家姐姐这么不淡定。
他们两个互相对视一眼，谁都不敢打扰于洛溪的事儿。于洛溪自己练了许久，由于缺少模板，这一个时辰下来，纸上的字还是一如之前。
“算了，人家专业的学了那么多年，我当然比不上了。反正给大家看病只要药没问题就行了，谁会管你字好不好看呢。今天就这样吧，睡觉。”
于洛溪气鼓鼓的捏着纸，自我安慰一番后，便又心情舒畅的带着于承恩他们休息去了。
往后几天，墨长垣按照和于洛溪的约定，果真没有再经常出现，只偶尔路过帮着写几个字而已。
但后头，突然从衙门来了几个人，说县太爷有任务要墨长垣去帮忙。墨长垣推脱不得，只好跟随前去。
于洛溪至此，反而是松了口气，自己不会再有流言蜚语的担忧了。
她耐着性子，一心只想多看病，多卖药，提高自己的生活。
与此同时，于洛溪的名气不仅在村里广为流传，甚至连村外都有不少人听说这里有个小神医的事儿。
大家苦于无人医治已久，一听到这边有大夫，他们便陆陆续续的都跟着跑来打听了。
“这位大姐，听说你们村上有个姑娘看病很厉害，你知道她一般都在哪儿摆摊子吗，我们也想跟着去瞧瞧。”
许晴霜今天刚从地里回来，路过村口的时候，就被几个人拉住了打听。
听到这些人是想找于洛溪，许晴霜心里便有一股无名之火。
可是看这些人貌似还挺着急的样子，大声眼睛一转，便有了个主意。
“我当然知道了，可这位大夫是个有脾气的，你们想要见她，都得要拿出点诚意来。”
这种话原来是散神仙忽悠村里人时说的，现在许晴霜用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对面急着看病的外村人看许晴霜这副姿态，他们心里也有数，赶忙掏了几文钱，笑嘻嘻地塞到许晴霜手里。
“知道，知道，这个您就拿着喝茶吧，还请您老给带个路啊。”
只是吓唬几句，没想到还真有收获。
许晴霜一看到钱，两眼都在发光，忙揣进了兜里。
“这死丫头之前敢算计我，现在我借着他得点好处也是应该的。倒是没想到她还真有些本事，外头的人也过来打听，看来以后，我也能跟着得些好处。”
许晴霜心里嘀咕个没完，只等对面人都等得着急了，她才高傲的抬起头，不太在意的挥了挥手。
“行吧，你们跟我来就是了。我跟你们说，得亏我和那位大夫有些亲戚关系，否则换成别人，你们可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不过是狐假虎威，许晴霜竟然比于洛溪的架子还大的多。
这次得了好处，许晴霜就彻底抖搂起来，外头来的人知道她和于洛溪有关系，都只能想办法先来讨好她。
但是许晴霜一次比一次要的多，甚至后面还多了个周青也来骗钱，村外的人有不少给不起没法看病的，他们不知内情，只能在背后把一切怪到于洛溪头上。
“这大夫看病厉害，但她们家收钱也太贵了吧？感觉和之前的散神仙都差不多了。看来这世上终究是没有那么好的事儿啊。”
外村人心里唏嘘不已，对于洛溪的评价也是每况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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