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敢带牌位?二十大板!
2.52
贺清月秀峨一拧,看着面前黑布包裹着的东西,冷声道。
“你把凌照影亡父亡母的牌位带来了?”
刷——
向嬷嬷见状,还甚是得意的一把掀开了黑布,上面烫金色的小字书着两位长辈的姓名,霎是刺目。
“郡主认为我不是正经婆母,不甚尊重,如今我将你正经的婆母请来了,还请郡主让出主人位,并好生与你婆母解释一番,昨日你将夫婿拒之门外的事情吧。”
赵老夫人抽出手绢,压了压眼尾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泪,甚是虚伪。
“哎。”
贺清月扶着额头长叹一句。
“蠢呐!”
杨赵氏未曾料及她竟如此,登时面皮紫胀。
贺清月站起身,将抖搂在地上的黑布捡起来,“本来我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与夫人周旋,却不想是我高看您一眼,白白浪费了自己这么多的时间,早知你行事如此的……”
她顿了顿,声音更大了些,“如此的愚蠢,我还费什么心思,蒹葭准备笔墨,我要给礼部上奏折。”
蒹葭连忙去后书房取来了纸笔。
贺清月一边写一边朗声念到,“永宁昔闻,凌氏祖祠坠神脱祠,杨赵氏一非凌家之妇,亦非长子长孙,二则无凌氏族老首肯,擅自挪动牌位,不遵圣上礼法,乱我朝仪规,当重罚。”
她每落一笔,每念一声,杨赵氏心脏都抽痛一下。
啪!
她将小巧的奏章合在手心,作势唤来外面的小厮,“来人,将本郡主的奏章并这无知老妇,一同送到礼部司祠部去,看看礼部之人如何定罪。”
杨赵氏愤然起身,耳朵上的明月珰抽的她脸颊莎莎的痛,“你……你这个凌家新妇!凌照影都尊我一句姨母,你竟敢将我投入牢中?”
“为何不敢?”她将黑布重新蒙在牌位之上,“今日之前我确实是不敢的,因为我没把柄,可现在你亲手给我送来了这份大礼,我怎敢不接呢?蒹葭……”
“老夫人容禀,祖宗祠堂的牌位只有主家的长房人才能挪动,即便是凌家的长子长孙想要挪动一下牌位,也必要将凌家上下族老全部叫来见证才行,老夫人一没有嫁给凌家人为妇,二没有为凌家生长子,是以是没有资格动牌位的,圣上以仁孝礼仪治理天下,不遵礼法者,轻则二十杖重则五十杖,倒是不多的。”
蒹葭说完还恭顺的福了福身子。
“老夫人可是听明白了?”
那杨赵氏仰赖凌照影的威名享福惯了,乡野之人,哪里懂的这些?听说过汴京城规矩大,却也没想一着不慎竟还有板着之灾。
她们乡下人挪个坟都是常事,谁想到这世家大族规矩这么大啊!
“我……我……”那股子要来与郡主理论一二的神起劲儿早就没了,现下向嬷嬷几次想扶起她来都不成,那双腿就像是抽了骨似的,怎么都立不稳。
郡主府的嬷嬷都是皇帝亲赐,在宫中教导了半辈子规矩的,听到郡主召唤,便立刻进来将杨赵氏一左一右的架起。
看这架势,是要玩儿真的!
贺清月全程连正眼都不曾给过她一个,像是不屑与她有哪怕一点的交集似的。
“郡主!”双脚才一离地,杨老夫人才算是真的怕了,她之前小瞧了这个恨嫁女,此时连忙拿出她的看家绝技——装可怜,“是老身无知,再也不敢了,回到凌家一定日夜跪在祠堂忏悔请罪,还请郡主看在凌将军的情分上,放我一次吧。”
这般言辞恳切……
这般做小伏低……
若非重来一世,她怕是都要信了。
前世,可就是这个妇人,将她的嫁妆悉数霸占,以至于她日常的吃穿用度都要看她的眼色,也是这个妇人,前脚她才千里奔夫,离了凌府,她后脚便当凌家人都死绝了,将凌家所有的房契地契,值钱的店铺变卖,卷在铺盖里跑路。
如此种种,不义不悌,她只是送她去祠部喝喝茶,都算是仁慈的了。
眼不见心不烦,贺清月打着哈欠,转身回了内殿小憩去了,这倒让赵老夫人一记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小辈儿也求了,面子也丢了,尊严也没了,然后还是得去被问责一番,吃些板子回来,她捂着腰肢哎呦哎呦的一头撞在刚散朝回来的凌照影身上,将在郡主府的事情三分真七分假的说了一边,还拉着亲女与她一起哭,直把凌照影的火气都拱了起来。
“姨母,这……这贺清月当真这般对你?”
虽是心有疑惑,总觉贺清月不至如此蛮横,会一言不合就打人板子的,但凌照影看杨氏的痛苦也不像是装的,亦是燃起了几分犹豫。
有智商,但是不多……
“难道老身身上的板子还做不得数么?我虽为你姨母,但这些年来,你就如我亲子一般,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设下脸面为你去求她啊,可她……”
赵老夫人掩面而泣,像是说不下去了。
杨青青立刻接着说道,“二哥,你这新妇当真是闻所未闻,休戚丈夫,殴打婆母,圣上不是最重礼仪吗?怎的就因为她是亲妹就如此宽纵?要我说,圣上应该赐郡主一道圣旨,让她立刻搬回凌府!”
不顾凌照影的黑脸,杨青青又补了一句,“带着她的嫁妆,一起搬回来!”
“够了,闭嘴!”凌照影的脑袋突突的疼,“圣上都敢议论,看样子板子并不能让你学乖,你是看上那午门口的断头台了么?”
他有这卧龙凤雏的聪明妹妹,何愁没有大祸临头之日啊。
杨赵氏拽了一把杨青青,瞪了她一眼,继续低着身段与凌照影说道,“姨母受点小伤不要紧,但这事儿事关凌家的名声,这汴京城哪里有女子休夫的?这事儿若是成了,年节时候怕是不好见凌氏的列祖列宗。”
她费力的挪动着步子,轻轻的拍了拍凌照影的手背,“哎,勿以姨母为念,但为你早亡的父母,你得好好学学,辖制妻子之道了。”
说完她便哎哟哎哟着,半真半假的喊疼挪回了内殿,眼角闪过一丝得逞的算计。
她早就摸清了这个少年将军的性子,只要姿态低一点,可怜点,这事儿……
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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