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微醺逾矩
15.1
春之声圆舞曲的前奏明快,关语珊粉雕玉琢的小脸红扑扑的,是面对喜欢的人时的羞涩,又止不住的雀跃。
对面的男人今日是一身英式黑色西装,酒红色的领结显得他多了几分儒雅气息。
关语珊小心翼翼地攀着他肩,左手去执他右手,不知是激动还是怎样,竟然跳错了拍。
“难怪关老爷子要大操大办,原来是看上连迟了啊。”
站在她前面的几人小声议论起来:“连少这朵高岭之花,洁身自好的很,这么多年也没见有绯闻,猜不透。”
林晚歪着脑袋,不知道姜以岚算不算。
“那今天,应下这支开场舞,是有意咯?”
“谁知道呢,你去问问?”
几人低笑起来。
“不过这么看,俩人倒是挺配的。”
林晚胸口闷,放下手中的香槟,冲林随安说:“我去趟洗手间。”
林随安不疑,只以为她不喜欢这种场合,找个地方去躲清静。
那支圆舞曲到了中段,节奏柔和起来,身后传来一阵喝彩声,是关语珊在他掌下提着裙摆旋转吗?
林晚不知道,她背道而驰。
她进了最里面的隔间,觉得焦躁不安,想来想去怨会所里面太闷,又怪高跟鞋穿的难受,索性坐在马桶上磨蹭着等时间过去,好找借口离开。
“连迟不会真看上关语珊了吧?”
逃到洗手间,也躲不过今晚的主角。
“不清楚,不过我先前听连迟是拒了今天的寿宴的,不知道怎么又来了。”
水流的声音盖过女声,两人似乎是在补妆。
再次恢复清晰时,话题就跳到了林晚身上。
“她最近那个节目你看没有?”
说话的人语气轻蔑:“豪门星二代,做什么都容易,她可真会投胎。”
漂亮的女人一贯会遭人嫉妒。
偏偏林晚不社交,有时候甚至连场面工夫都懒得做,在圈子里的风评自然不太好。
“她除了会投胎还会做什么?看她做漆器也没做出个名堂来,净顾着朝三暮四的勾引男人吧。”回答的人语气更不屑。
“要不是姓林,和人尽可夫的婊子有什么区别?”
两人同仇敌忾,不约而同地讥讽起来。
林晚掰着手指数,她的漆器作品得过不少奖项的,国内国际都有,又想起老师的话。
人们只看得到自己想看的。
她们想让林晚是个勾三搭四的花瓶,自然也只看得到她的绯闻。
从前绯闻下面也会有这样的恶评,林晚从来不在意,没想到有机会亲耳听见。
还真是难听啊……
“有爹生没娘养,我听我妈说,林家之前给她算命,说她克亲呢!”那人信誓旦旦。
“怪不得!梁烟生她时难产走的,林震也不搭理她。”
每次说起她的八卦,都离不开这一茬。
“我上次去林家吃饭,听佣人说她从来不过生日的……”
两个人越说越来劲,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砰!”
林晚光着脚踢开了隔间的门,在补妆的两人皱眉回头,想看是谁闹这么大动静。
看清林晚面庞后,两人脸色唰的一白,其中一个口红都掉了地上。
林晚面不改色走到二人身边,将手中的高跟鞋放到台面上,拧开水龙头。
两人看着眼熟,林晚有些印象,一时却想不起来名字。
“好……好巧啊林晚,我说今晚怎么没看见你……”
短发女生一边说,一边推着旁边僵住的红发女,让她开口。
“是啊是啊,我们一直想找你喝两杯来着。”
林晚从镜子中盯着对方慌张的脸,嗤笑一声:“听的出来,你们很想我。”
两个女生脸色几乎惨白,大脑宕机,除了讪笑不知道说什么。
林晚扫了两眼,发现一个人腿都在抖,顿时觉得没趣,色厉内荏的货色罢了。
回到宴会厅时,众人几乎都玩开了,棋牌桌上围了一圈,舞池里两两一组,换了更轻快的探戈舞曲。
林随安正在和几个姐妹玩摇骰子,见到林晚回来:“姐你怎么去这么久啊?”
“是不是喝多了啊?”林随安微怔,发觉她脸色不对,异常苍白,问的小心翼翼。
林晚勾唇,笑容清淡,表情晦涩不明,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随手抓起一杯香槟,往外走去,那背影在宴会厅中格外显眼。
不知为何,林随安没由来的伤感起来,觉得她像是朵枯萎的玫瑰。
被荆棘层层桎梏,毫无喘息空间。
二层外是延伸出去的巨大露台,林晚心中焦躁,微醺的状态下视线也有些模糊。
她走进露台,夜风灌入她的身躯,礼服清凉,她被吹醒了几分,蹲下身去,耳边不住的回响着刚才的话。
瞬间涌起一股难过。
手臂被自己捏的泛红,指尖逐渐嵌入肉里,林晚却毫无知觉。
她家境优渥,有疼她的爷爷和兄长,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乖乖向父亲低头,顺着他的意思拣一门轻松的生意来接手,再不济挂个虚名,之后谈婚论嫁安享一生。
可是林晚不明白。
从小没有妈妈的是她,她已经被剥夺了母爱,为什么父亲对她也如此吝啬刻薄。
林晚忍不住,将脸埋在了掌心中,一片湿热。
她没有察觉到,有人正缓缓靠近。
男人越靠近动作越轻,见惯了刺猬似的林晚。
如今眼前的人像是风雨中枝头的玫瑰,一阵风就会将她吹落入满地泥泞。
那股破碎感让连迟心捏了起来。
似乎有人隔绝了夜风,护住她周身暖意,林晚抬眸。
对上了连迟那双眼。
尽管他单膝俯身,却依旧是居高临下的姿态。
领结不知道去哪里了,衬衫口微微敞开。
初见时觉得他眉眼带着戾气,被嘴角的笑柔了下去。
今日林晚却看出别的意味来。
不可置否的是,这张脸很对林晚的胃口。
而她双唇并未着色,眼角泛着红,晕着湿意,鼻尖耳垂指骨无一不染上粉红色。
像是即刻就要随风消弥,让人情不自禁要抓住。
连迟克制住冲动,声音却出卖了他,哑的不可思议:“哭什么?”
林晚脑子不受控制的冒出一个念头来。
吻他。
身体却快过脑子先一步给出反应。
她仰起头主动贴了上去,仅仅是双唇紧贴。
林晚虽然花边新闻无数,却并未跟人正儿八经谈过恋爱,吻技为零,还平白地担了海后的罪名。
更没注意到,眼前的人身子一僵,屏气凝息。
那抹僵硬转瞬即逝,连迟呼吸一沉,双手握住她腰肢,将人捞起后,抵到了身后的墙壁上。
她裸露的后背被冰冷的大理石冻的猝不及防,急促又短暂地惊呼一声很快就被吻给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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