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夺嫡手段
3.73
午后和宝真公主玩的尽兴,突然一匹马发了狂,将二人都掀翻在地上。
几位皇子震怒,当即命人彻查。
好在徐蕙有容祺护着,并没有伤筋动骨。
反倒是宝真公主,容砚反应并不及时,让她在地上滚了两圈才接住。
扶沁见徐蕙一瘸一拐回了昭华宫,险些哭成泪人。
“六殿下。”
扶沁刚蹲下,作势给沐浴完的徐蕙上药,就见容祺一脸肃色走进寝宫。
容祺自顾自地掀袍坐在徐蕙身侧的软垫上,扶起她一条腿架到自己面前,一言不发。
“殿下?”
徐蕙哪好意思让容祺上药,默默想把腿收回。
哪想容祺强势的按住她的腿,用软木伐条一点点掏着活血膏给徐蕙涂抹伤处,冰冰凉凉的,渗进徐蕙的心底。
可这温情在徐蕙的脑海中留存不到一刻,就让她想起一年前在东越城,自己也擦伤了腿,萧焱心疼的用唇小心翼翼的亲吻她的伤处,温热的触感记忆犹新。
没想到时过境迁,已经物是人非了。
她已经成了六皇子的良娣,这具身体早就是别人的了。
可是徐蕙不想将错就错,至少如今,她还想回到萧焱身边!
但是萧焱会接受她吗?
徐蕙莫名紧张,暗自攥紧了腿侧的裙摆,那双美眸充满了坚定。
一定会的。
容祺安慰:“好在,不会留疤。”
徐蕙不担心自己留疤与否,曾经在萧府时常练兵器受伤,萧焱说这是一种野性的美,不该拒绝。
“宝真公主怎么样了?”
徐蕙凝视着容祺的侧颜,突然发现他与宝真是有四五分相像的,“公主的马发狂的厉害,可有伤到筋骨?”
容祺瞳孔微沉,为她上药的手指一顿,“伤得比你重些,但不至于伤及性命。”
“可是有人蓄意为之?”
徐蕙一语点破,容祺原本平静的眸子骤然转冷。
“明日就水落石出了。”
“今夜……”徐蕙扭捏地红了脸,攥着自己的裙摆垂着头。
容祺眼中划过一丝了然和无奈,将手中的伐条递给扶沁,“安心睡吧,你伤成这样,我还能趁人之危不成?”
“殿下浑说什么呢。”
徐蕙面上羞唸,心底却松了口气。
自她魂穿庶姐后,这容祺当真是住在她房中了。
好在容祺性子好,能容得下她那些古怪的理由,否则她这良娣之位恐怕是早就坐不稳当了。
次日一早,待徐蕙醒来身侧早就没了容祺的影子,她伸手探去,已经是冰冷一片。
扶沁看着徐蕙的小动作扬唇偷笑,“良娣醒啦,六殿下早就去上朝去了,这下是在翊坤宫中陪贵妃娘娘用膳呢。”
当朝皇子年满十六就可随陛下上朝,不同于前朝只许太子议政,免了兄弟争斗,却也大大加强了皇子们的野心。
“昨日宝真公主摔得不轻,贵妃发了好一通火呢。”扶沁似乎在宽慰徐蕙,“有殿下打头阵,省得贵妃娘娘再来怪罪良娣您。”
徐蕙偏过头去轻笑出声,眉眼间多出几分无奈。
“贵妃不是是非不分之人,昨日一事我也是受害者,怎得就能怪罪到我身上了?”
还有一句话徐蕙没说出口,今时不同往日,她可不会任人扁搓。
“今日可有宫外的人递话来寻我?”
徐蕙一边梳发,一边状似无意的开口。
扶沁为她戴上一只紫玉芙蓉耳铛,恰好与她今日这身胭脂红点金绣兰花长袄相衬。
“好像没有,良娣是在等哪家消息吗?奴婢派人去问上一问。”
徐蕙为自己戴上另一只耳铛,“不必了。”
按理来说,以萧焱的习惯对这种潜在的威胁会一探到底的,难道因为传话人的身份是自己的庶姐,所以他掉以轻心了?
她知会席禄可以言明自己身份,扶沁日日在宫内外行走,萧焱身边那样多能人,应该能找上扶沁才是。
怎么会还没消息呢。
翊坤宫中,因为容祺来陪月贵妃用膳,小厨房格外重视,备下了满满一桌子的早膳。
口蘑烧鸡、三鲜鸭子、清炖螃蟹羹……
容祺拿着筷子看着眼前堆得高高的菜,忍不住低下脑袋笑开,“母妃,您夹得这样多,儿子用不下呀。”
月贵妃伺候皇帝多年,洞察人心的本事是一绝,见容祺这无从动筷的模样心中有数,“可是不合胃口?”
“没有,母妃宫中的菜再也挑不出比这更好的了。”
临温小步上前冒死谏言:“回贵妃娘娘,殿下这几日胃口不好,甚少用荤腥。”
“临温。”容祺淡淡警告,临温见此默默退回原位。
月贵妃面露忧色,忙示意绿萼撤了容祺面前的碗盏,“给六殿下重新斟碗莲叶羹。”
“母妃,儿子又不是豆腐做的。”
月贵妃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收敛了笑意将手中的金匙一搁,“你府中那三个,不中用啊。”
“小蕙备下的膳食,可比母妃这儿的贴心窝多了。”容祺故意撒着娇。
月贵妃想到昨日的传言,联系起那日在翊坤宫的化险为夷,对这位皇子良娣有了新的认识。
一时间,倒也没有辩驳,“你既喜欢她伺候,倒是早些让本宫抱上孙儿呀。”
容祺一怔,听出了月贵妃的言下之意,笑得合不拢嘴,“母妃还年轻着呢,儿臣不急,尚在努力。”
见容祺这般喜于言表,月贵妃眼底渐起波澜,思量着毓秀宫那儿,温德妃已经开始着手为四皇子选正妃了,而她的皇儿……
虽说陛下圣体康健,但这两年时不时都会病上一阵,命两位皇子与心腹臣子监国,可谁算得准呢,万一哪日就撒手人寰。
“祺儿。”月贵妃将她心中思虑的都细细说与容祺听,“你不得不做好万全准备。”
容祺肃然:“母妃,这话只可只此一次。”
月贵妃自然懂得此乃大不敬,怪罪下来是要杀头的。
“母妃明白,可你却不能装傻下去。那么多大臣与你的外祖、岳丈,甚至你的兄弟们为你倾注了多少,你万不可任性。”
“母妃有话不妨直说。”
月贵妃突然如此正色,定是有事相商。
“知母莫若子。”
月贵妃原本柔和的目光变得锐利,多年以来上位者的身份让她尽显威仪,“你正妃之位空悬已久,母妃不得不考虑……”
正妃的助力与妾室是完全不同的分量,那如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更是皇子夺嫡路上最大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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