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残废
2.38
偏偏这时还有个二等丫鬟拿着元瑶换下来的肚兜和纱衣来问如何处置，顾嫣然闭了闭眼睛，沉沉呼出一口气，“于妈妈，先将她给我处置了！没眼色的东西！还指望她保守秘密？”
于妈妈知道她还在气头上，在二等丫鬟越来越白的面色，和她说是其他人让她来问的哭求下，还是带人将其弄了下去。
……
翌日，卯时刚过没多久，嵇善渊便醒了。
顾嫣然这晚几乎没睡，但作为新妇，还是领着丫鬟们端了热水帕子进了主屋，伺候夫君洗漱。
却未曾想刚进来，却见两年多未见的王爷竟坐在了轮椅上！
“王爷，您这是？”顾嫣然惊讶出声。
刚才外头守门的卫询几人并未提醒。
经过昨晚，嵇善渊对这个侧夫人印象不错，未先解答她的惊讶，反而开口问道：“回去后可曾上药？”
顾嫣然闻言，惊讶一收，迅速换上羞涩。
“多谢王爷关心，妾身已经上过药了。”
这份羞涩倒不是全演出来的，摄政王本就是京中女娘们垂涎又不敢靠近的对象。
生的剑眉星目，高大健美，文武双全，又自带一身气势，怎能叫人不思春？
嵇善渊盯着她瞧了半晌，不知为何，总觉几分违和，他又问：“避子汤你也用了？”
顾嫣然顿时抬眼，对上嵇善渊颇有压力的视线后，下意识转开脸，拿不准王爷是知道她院子里的事了，还是单纯询问。
她小心答道：“妾身刚回便叫于妈妈熬了，但却未喝，正等着今早来询问您的意见。”
嵇善渊微微颔首，言简意赅，“回去后补上。”
顾嫣然保持微笑，立即应诺，“是。”
一番问答，丝毫不见温存后的温柔，顾嫣然既安心又心中发苦。
嵇善渊见她乖顺，接过丫鬟手里的帕子，这才解释轮椅之故，“九死一生逃出，战争胜利，本王却落得个双腿残疾。”
他的语气平淡，屋子里的人却都只觉平地一声惊雷，被震的不轻。
嵇善渊自顾自地洗漱过后，带着顾嫣然去了老夫人所在的清华园。
顾嫣然一路上心事重重，却又不敢时常去看轮椅，转眼瞥见被于妈妈拿在手上的元帕，又是心口堵得慌。
好不容易到了清华园，进了前厅，瞧见熟悉的老夫人，她才舒了心。
无论如何，这段时日对老夫人的照顾做不得假，她已经取得了老夫人不少好感。
在老夫人这里，不会被冷落了去。
果然，老夫人在叫身边老嬷嬷检查完元帕后，拉过她的手，笑道：“今儿个本该叫你休息一日，当真辛苦，无晦未回时，你便常来看我，如今无晦回来了，你也能轻快些。”
顾嫣然忙恭谨回道：“都是孙媳分内之事，当不得祖母一句辛苦。”
老夫人裘氏面上更欣慰了，这个孙媳妇虽是侧夫人，但府内之人基本都以夫人之位待她，她实该称一句孙媳。
此次大孙又与其圆了房，她就不必担心大孙像对其他女子般冷若冰霜，再寻个正妻来给他们添堵。
裘氏的笑容真切了几分，对顾嫣然道：“请封王妃的意思我已经递上去了。”
“稍待片刻，卢大夫为无晦把脉，看这毒去了几分，你也顺便瞧瞧，调理调理身体，听说你去年还落过水，身子骨本就虚，又生了病，身体好了，才好为无晦诞下子嗣，为王府添丁。”
府中也就剩下大房的两个孙子一个孙女，以及三房和四女儿各自留下的两个孙女。
除了剃发做了姑子的大儿媳以及远嫁边关的二女儿，这第二代，全军覆没，都死在了战场上没回来。
徒留这一帮孙儿，要她一个老太太操心。
想到一群孩子，裘氏心里也是开心，又和顾嫣然说起大孙女嵇思妍的婚事。
连劝告嵇善渊多和新妇亲近都忘了。
没过多久，陆续起来的其他孙辈也都赶到，七个人一块用了早饭。
嵇善渊双腿残疾之事，虽事出有因，裘氏没主动提起，还是令弟弟妹妹们担忧不已。
碗筷撤下，卢大夫方来，刚要为嵇善渊把脉，后头却发出一声不小的响动。
众人看去，这才发现是顾嫣然不知怎地摔倒在地。
她身旁的于妈妈惶恐道歉，“老夫人，王爷，各位少爷小姐们，侧夫人身子虚弱，不小心摔了，奴婢斗胆，想带侧夫人即刻回去休息，您看？”
裘氏转动着手上的佛珠，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关心之意溢于言表。
顾嫣然见此，怕戏演的太过，卢大夫先给她把脉，就着于妈妈的搀扶颤颤巍巍从地上起了身，对裘氏虚弱一笑，“叫大家担心了，我……”
不等她说完，旁侧就响起了一道低沉的声音，“你先回吧。”
是嵇善渊。
嵇善渊微蹙眉头，看出她这一出是装的。
但他乐于配合，毕竟她身子虚弱乃他一手造成。
虽认为直说即可，但顾嫣然不说，也有她的道理，此时顺水推舟最好。
嵇善渊摄政几载，处理天下各地公务，断案也得，这点小心思他还不看在眼里。
顾嫣然计划成功，道了声谢，便退了下去。
她走了，弟弟妹妹们脸上的担忧这才真切显现出来，与嵇善渊一母同胞的嵇善信和嵇思妍更是围到了轮椅旁。
两个更小的妹妹则不远不近地站在祖母身旁，但亦是目光紧盯卢大夫。
被这么多人看着，还是要给摄政王看诊，卢大夫额头上渗出丝丝细汗，他却顾不得擦，将手搭了上去。
半晌后，卢大夫把手收回来，边扯过一张纸写药方，边道：“起码还要保持一月的房事，但也不好过于频繁，三日一次便可，一月后适当减少，但还是先吃着药，到那时再看吧。”
他是王府的坐府大夫，随时可以看诊。
他话音刚落，悦耳的女声便问：“我大哥这腿？”
卢大夫一怔，下意识抬眼看向嵇善渊，视线相接间，读懂了那浓黑如墨眸下的意思，他又迅速低下头，回答嵇思妍的问题，“腿疾需慢慢治疗，急不得，先按时服药，随时复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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