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攻心
8.57
“与看不看上有甚关系？她既嫁进来，便知我的品性，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嵇善渊语气淡淡。
嵇思妍去看他的表情，发现大哥也是面色如往常般严肃。
也就是没什么能引动他情绪的表情。
看多了才子佳人话本的嵇思妍，对爱情抱有不少幻想，见此撇了撇嘴，没吭声。
嵇善信瞥见妹妹的神色，想跟她说嵇家儿郎常年征战沙场，爱情对他们来说简直是扯淡，但大哥已经问起他的未来规划，便和大哥聊了起来。
“往年祟州等南方多地常有水患，再过些日子，你便同护送队伍一块去历练。”
嵇善信欣喜应下。
“大哥，你还是做做样子，叫祖母安心。”嵇思妍见他们聊完了，便道。
顿时，两人都看向她。
嵇思妍被嵇善渊冷冷的眼神瞅的心中一紧，但还是说：“起码几个姨娘给你送东西的时候，你接一下，你不吃，给青竹青岚他们吃呗。”
嵇善信给妹妹竖了个大拇指，“可行！”
转头肯定道：“祖母事后能看出来真假，但大哥你做了，她便能开心，何乐而不为？”
空气凝滞两秒，嵇善渊终是“嗯”了一声。
于是，嵇思妍作为王府大管家，开始给嵇善渊讲解各个姨娘的长相性格和擅长。
杨姨娘不是长相最出挑的，但胜在人淡如菊，不争不抢。
其他的，都心思重了些，嵇思妍不太喜欢同她们来往，尤其是那个孙姨娘。
王府不限制后院的姨娘们去校场，孙姨娘几乎每日都去，打的什么主意稍微有点脑子的都知道。
一方面是要维持住武将之女的特质，另一方面便是赢得嵇善信的好感了。
王爷不在，她容貌美艳，不是当下流行的端庄婉约，自会令府中女性不喜，从嵇善信处下手无疑是个聪明的决定。
……
元瑶把局势分析透彻后，便对接近杨姨娘生出了急迫，第二日病好全，刚收工便去了杨姨娘所在的杨柳院。
刚敲了门，水袖便笑盈盈地将她带了进去。
令她感到奇怪的是，路过的几个丫鬟婆子就没一个不开心的。
元瑶转向水袖，迟疑着问：“水袖姑娘，杨柳院可是有了什么喜事？”
“本也不是需要隐瞒的，昨晚王爷接了咱们姨娘亲手做的点心，你说咱们能不高兴吗？”
元瑶诧异，心道我还没出招呢，顺嘴道：“哎呦，那可要恭喜杨姨娘了，说句贴心话，王爷的性子你我均知晓，杨姨娘的好事当头啊。”
水袖顿时笑得合不拢嘴，赶忙拉着元瑶走，“我们都没你会说，快快随我进去，说到姨娘跟前，说不好还会多给你些诊金。”
进到里间，迎面先碰见了一个婆子，上来就是一番感谢。
元瑶辨认出这是汤妈妈，连连道没事。
“听说姑娘这几日受了寒，老身最初还以为您是从我这儿过的病气呢。”汤妈妈说着还有点后怕。
杨姨娘接话，示意元瑶坐下，“后来我叫水袖去问，这才知你早就……算了，不说那些，麻烦元姑娘给我把脉。”
杨姨娘的长相偏淡，性格亦如此，说话温温柔柔的，元瑶本就要攻略她，几次接触下来，对她的观感不错，看病也便用了全心。
片刻后，元瑶收回手。
“你这是因血滞导致的实痛，还有点气虚，但你素有调理，包括吃食上的忌口，这我便不多言了。”
“症状确实有些严重，需要至少三月针灸方可缓解大半，不知杨姨娘意下如何？”
听了前半段，便令杨姨娘眼中异彩连连，元瑶话音刚落，她就笑：“我还以为至少要半年，现在高兴还来不及，你尽管来吧。”
在元瑶摆弄针袋的工夫，杨姨娘又叫水袖等人端上茶水点心。
扎完针，元瑶随口似的和杨姨娘闲聊。
“要不是早找了你，今日估计就换了别人了。”杨姨娘道。
元瑶惊讶：“可是白医女回来了？”
“那倒不是，不过白医女应该也快了，是水袖瞧见引嫣阁那边请了仁心堂的黄医女，她也擅长针灸。”
元瑶略一思索，便道：“怕是卢大夫开的药见效太慢。”
“王府子嗣上，确实该慎重些。”杨姨娘却眉头微蹙，“但我看，调理身体急不来。”
元瑶附和：“是这个道理，有时候越是急切越不顺心。”
“你这话说的跟我娘似的，她总是教我顺其自然，命里有时终须有。”杨姨娘面露怀念之色。
显然，元瑶的话加上孩子，叫她想起了些什么。
“杨姨娘的娘亲定然是个大智慧的人，有时候说出这种话的不是对生活失望，也可能是看透了生活本质。”元瑶往杨姨娘心坎里说。
杨姨娘足足盯着她看了两秒，这才又笑了：“元姑娘说的话很特别，是另一种解读方式。”
笑着笑着，她明显情绪低落了几分。
元瑶假作没看出来，专心盯着银针。
触及了伤心事，杨姨娘失了和元瑶交谈的兴致，只叫她随便吃喝，过了两刻钟，银针被拔掉后，也没和元瑶多说。
汤妈妈亲自把元瑶送到门口，“元姑娘莫怪我们姨娘，您想必也知她曾经的经历，回来没多久，夫人又去了，提到夫人，她难免伤怀，不是不想搭理您。”
元瑶摇头，“我没在意，谁还没各自的难处呢，就拿我自己来说，府上有白医女，我就多余啦。”
“怎么会呢？白医女可没您这高超的针灸手法，莫要妄自菲薄，姑娘别怪老身多嘴，王爷只能有一位正妻，府上也只会有一位医女，您若是有想法，可要多做筹谋。”
得了元瑶的帮助，汤妈妈是个知恩图报的，说出这番有些逾矩的话，实属难得。
白医女驻府六年了，想要取而代之，可不是容易之事。
元瑶点头感谢，又和汤妈妈说了会儿话，成功将话题拐到自己身上，这才离去。
出了杨柳院，看了看天，元瑶赶紧小跑起来，往听雨苑赶。
三小姐的过敏好了，但王爷的那份儿还在。
在杨柳院多待了会儿，好在没耽搁太久，元瑶回到听雨苑的时候，也只是身上出了薄汗。
嵇善渊今日当值归来，很是准时，陪裘氏用过饭，便和三妹一道回了听雨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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