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周氏
9.52
顾嫣然眯了眯眼，“不过是还想占着大头罢了。”
今儿个下午，三小姐便将府中除了账本商铺等重要事宜之外的中馈权交给了她。
虽只是管理府上吃穿用度和宴席操办之事，但办好了，也一样能在老夫人和王爷那儿得脸。
于妈妈却摇头，“大小姐，老奴指的不是这个，我是怀疑是不是三小姐给王爷偷偷找人纾解了？”
“不能吧？”顾嫣然大吃一惊。
眼前闪过元瑶的身影，但又很快被她抛开。
元瑶不是傻子，不可能去做这样的事。
两人商量半晌，顾嫣然终是道：“勿要瞎猜，庸人自扰了罢，笼络王爷的心才是紧要，你去叫那从清华园调来的十香过来，我与她学一学杏仁糕的做法。”
“王爷接了杨姨娘和孙姨娘的东西，我亲手做的杏仁糕，他没有拒绝的道理。”
“殊不知王爷喜欢的不是那蛋黄酥、糯米糍，而是杏仁点心，两个狐媚子讨好都找不到点上。”
……
明日才是代替侍寝的日子，元瑶在给摄政王施过针后，等了两刻钟，没有后续，她这才放心。
还不到平日里收工的时辰，但元瑶想了想，还是拿了银子立即出了府。
每年这天她都会出府，晚上稍微回的晚些，三小姐并不为难她。
元瑶先将一部分赏银换成银票，又买了一些黄纸，一个时辰后，才敲响了沈周家的门。
来开门的是沈周他娘周氏。
周氏当年出了宫后，兜兜转转嫁给了穷的只有住房，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沈秀才，也就是沈周他爹，两人只有一子，便是沈周。
周氏见到她，赶忙一把将她拉进院子里。
“几月未见，只听喻之向我描述你近况，怎地胖了些似的？”周氏把元瑶从头顶到脚下仔细打量个遍。
沈周，字喻之。
元瑶闻言一哂，心道这哪里是胖了，未免被瞧出异常，使力拉着周氏往里走。
沈家这处院子只是两进，连带一个小院，但往深处走，厨房那边还有一个偏房。
曾经和嫔的牌位被放在里头，但自从元瑶进了摄政王府，牌位便被撤下，每年元瑶来时，只和周氏一块烧纸。
一路上，周氏关心元瑶最近吃用，聊到顾嫣然时，她仔细去瞧元瑶面色，“那顾夫人可是认出了你？”
元瑶被她盯着，面色不变，“并未，我在三小姐院里，还只是个洒扫丫鬟，主子们常在清华园聚集，我还未与她见过几面。”
周氏应了一声，也不知信没信。
进了偏房，周氏手脚麻利地点上火盆，边往里添纸，两人边继续聊。
“公主，用您给我的那百两银，我已经搭上了永安侯府那曲嬷嬷的线，不日便可入府，但要得侯夫人心，怕是一时半会儿不成。”周氏汇报成果。
元瑶看着她，目光柔和，但还是劝道：“姑姑，我们可以慢一点。”
她其实想说交给她就行，但想到顾嫣然，元瑶又觉得慢不下来。
周氏坚定摇头，“公主，和嫔对我有救命之恩，她死的不明不白，我也很想查出真相，没有您，我也是要尝试一番的。”
久居深宫，周氏见识到的腌臜事不胜枚举，她最初调查时，怀疑对象众多，但前朝嫔妃大多都随着荒帝去了，正迷茫之际，她和元瑶遇见了彼此。
如今改朝换代，她们两个无权无势的女子去查前朝的嫔妃与其亲属交好之人，何其之难，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七年时间，两人基本已经将目标锁定到了小范围内。
周氏专做乳母，在权贵后院圈层名气不小，经她之手喂养长大的孩子就没一个半路夭折的，永安侯世子夫人二胎即将生产，正是个好时机。
即便孩子大了，但寻找时机长久留下，也不是什么难事。
周氏现在便在元家做活，如今去到永安侯府，也算是自己人。
作为和嫔的亲妹妹，永安侯夫人一直都是元瑶和周氏的首要怀疑目标。
能进入侯府，算是前进了一大步。
“当年和嫔与侯夫人作为表小姐，都借住在永安侯府，实不是件好事。”周氏又感叹道。
元瑶赞同点头。
上一任永安侯原配病弱，刚嫁进去两年便撒手离去，未生下一儿半女，继室才娶的元家女。
但后来元家败落，和嫔与侯夫人姐妹俩便寄人篱下，住在了永安侯府，现下，元家在朝中还算有些影响力，虽家中无人做到一二品大官，但胜在根系繁茂，人丁旺盛。
纸快燃尽，周氏突然扬起一个有些无奈的笑。
“不怪公主笑话，喻之到了年纪，我给他相看女娘，他总是说等他金榜题名再谈，执拗的很。”
元瑶一愣，沉默片刻，才道：“等他高中，我也帮姑姑参谋参谋。”
闻言，周氏敛了笑意，垂下眼睑，“也好也好，哪里有什么高中尚公主的美事？”
元瑶笑了笑，没吭声，两人将火盆收拾了，在曾经摆放牌位的地方驻足半晌，才出了门。
“我先走了，姑姑切记万事小心，以保住你性命为最先。”
行至门口，元瑶没忍住叮嘱。
周姑姑比她多了一口气，便是沈周，但现在沈周成人，两人的一口气便均系在调查和嫔死亡真相之上。
若她真查到什么，需要冒死，定然不会犹豫。
元瑶就怕她没了牵挂，奔着去见和嫔。
周氏神色一顿，眼神更柔，“我晓得的，公主快回吧。”
元瑶最后又看了她一眼，便迅速折返。
这会儿天上又开始落雨，好在还是晴天，元瑶没打算打伞，但刚没走出多远，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唤她。
元瑶提着裙角，小心又快速地接近，直到看到阿杏的身影，这才停下来。
“元瑶，可算找着你了，快跟我回去！”
元瑶刚要问她怎么来了，又听到脚步声渐近，一个转头，便和盼儿对上了视线。
……
临近酉时，见嵇善渊迟了一刻钟都未归，裘氏便示意大家先吃。
饭毕，裘氏又拉着顾嫣然和嵇思妍，询问了她们两个执掌中馈之事。
说完这些，她示意两个小孙女都过来，慈爱道：“你们两个再过年便十四，快要及笄了，可是决定好了是要嫁人还是招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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