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化解小难题，芋泥新吃法
6.04
去给朝廷修城墙，一月也才三两银子，还是拼死拼活换来的。陶妹子莫不是发达了？大家心生艳羡，不免嘴上嘀咕，张大婶连拿着窝窝头的动作都僵住了。
这时，孙寡妇突然又开口：“陶姐姐，你是做了什么呀能挣那么多钱，能不能和妹妹讲讲？”
“都是一个村的，陶姐姐应该不会拒绝吧？”孙寡妇又补了一句。
“对啊，都是一个村的，陶妹子要不就告诉大伙，咱一起赚大钱。”不知什么时候，院门口已经围成了一个圈，有人小声附和孙寡妇。
说的好听是分享一起赚钱，只不过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私欲。
不过陶嘉宁本就没想藏私，山是大家的，总会有人也发现山货。
面对村民热切的目光，她声音平静，坦荡荡道：“前几日去山上采了些山货，卖给酒楼得了些钱。但大家都知道的，我家那位急需用药，所以都给他买了药。”
说到这，她拧了把腰，声音带了些哽咽：“如今粮食贵，药也贵。但姜璟的病容不得拖延，家里还是要有个男人当家……”
张大婶似乎共情了，她抹了把湿润的眼角，紧紧握住陶嘉宁的手腕，语气里多了些真情实感：“病急要吃药，婶子也明白，这些窝窝头，陶妹子你拿去！先顶两天！”
但也有村民似乎不领情，有些不满意，甚至不相信：“蒙谁呢？山上我们大家伙谁没少去？能卖三两钱，岂不是挖到人参了？”
“指不定人家酒楼啊，就独独喜欢陶妹子的山货呢……”孙寡妇有些失望陶嘉宁的回答，没忍住阴阳怪气了句。
此话一出，气氛立马不对劲了，众人朝陶嘉宁射过来的目光也多了些鄙夷。
“我就说这钱不对劲，原来是……”
陶嘉宁嗤笑一声，双手环胸，紧盯着孙寡妇，字字珠玑：“心脏的人才会觉得别人也脏。我比不上孙寡妇年轻貌美，屋里男人能凑一桌麻将。”
“你！”孙寡妇被戳中了似的，脸上又红又羞又恼，丹凤眼狠狠刮了她一眼，又躲回了钱程的身后。
“好了好了，人家陶妹子有本事捡山货卖大钱，咱谁也别不服气。都散了都散了。”里正从人群外挤进来，语气严肃，声音带有命令性。
见人散了，陶嘉宁将窝窝头又推了回去：“张大婶，我今晚吃毛头，窝窝头你就带回去给妮儿吃吧。”
张大婶有些纠结，她看陶嘉宁神色不似作假，又瞟了眼里正，无奈下只好点头离开。
“王叔，今日多谢了。”陶嘉宁微笑。
住在村里就是这样不方便，人多眼杂的，三日一闹腾，她不敢想日后……。
里正点点头，看到陶嘉宁边上的青豆子和毛头，眉蹙的紧紧的，纠结片刻：“陶妹子，若是银两不够……”
“够的够的。”陶嘉宁看里正的视线直直落在竹篾上，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连忙否认。
晚饭已经有了着落，她方才看了看空间还有些牛奶和柠檬，打算明日早起做芋泥乳酪球，去卖给客来轩。
她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芋泥乳酪球卖价至少十五文一个，但是并不是什么必需品，如果摆摊卖，运气好有富人图新鲜买了，但这村镇大多是贫民，她卖到晚上也不一定能卖完。还不如给客来轩提供货源，批发出去，省事又方便。
价格，就先开二十文，这样也方便讲价……
“行，你是个有主意的孩子。”里正叹了口气，点点头离开。
屋里此时传出欢笑声，陶嘉宁连忙搬着竹篾进了屋。
“娘亲！囡囡会写娘亲的名字啦！”囡囡迈着短腿，拿着树枝就跑过来抱住她的大腿，声音明显充满了高兴和献好。
“这么厉害？会写哪个字？”陶嘉宁走进厨房，见锅里的中药已经咕噜噜冒泡，算算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便开始盛起来。
“宁！爹爹说三个字里面这个字最简单。”囡囡趴在灶台上专注盯地看娘亲舀药。
“真棒，今晚奖励你先吃娘亲的秘制菜。”陶嘉宁揉了把她的头，捧着碗快步走进里屋。
药碗有点烫，她端进去立马放在桌子上，双手捏了捏耳垂，这是防烫的土方法……
姜璟正低头慢慢刻着木头，看这雏形像是个小算盘。
“喝药了。”陶嘉宁将木屑扫进簸箕里，顺手拿起碗，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放在姜璟唇边。
姜璟顿了一下，眼睑微睁，二人目光交汇。
陶嘉宁眉宇微皱：“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姜璟垂下睫毛，目光落在她纤细的手指上，摇摇头，轻启薄唇，一勺入肚。但陶嘉宁没控制好手速，姜璟忽的呛了起来，喉间发出咳嗽声。
陶嘉宁连忙把碗放一旁，用袖子胡乱擦着他嘴边，又用力地拍他的背。
手指无意擦过姜璟的唇，她连忙缩回，呼吸变得急促，小脸微红，满脸歉意：“你没事吧？”
姜璟停下了咳嗽，摇摇头，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我自己喝吧。”
“嗯，我……我去做晚饭！”陶嘉宁逃也似的走出了里屋。
将厨房的门关上，陶嘉宁才拍着轻轻起伏的胸口，努力保持着镇定，但手指上的余热证明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每次一和他在一起，就老是出糗……
可谁让他貌若潘安呢？
陶嘉宁这样想着，暂时安慰住了乱跳的心。
晚饭是在里屋吃的，因为姜璟不能下床，陶嘉宁又嫌单独盛饭麻烦，乾脆就把桌子搬了进去，还好里屋足够大，倒是也刚刚好。
桌上是一碗鸡蛋羹，和一碗煮的软烂的芋头。
但煮的再烂，姜璟和囡囡也一眼看出来了是毛头。
姜璟没说话，只是扒拉着碗里的米。囡囡皱起小脸，看看爹爹，又看看娘亲，最后像是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似的。
用小勺子挖了块毛头，放到嘴边，闭上眼睛，赴死般“嗷呜”一口塞入口，还没品出来味道就道：“唔……娘亲做的真好吃！”
然而话音刚落，囡囡就突然睁开眼睛，小小的脑瓜子尽是疑惑。
她刚才是吃的毛头吗？毛头不是又痒又难吃的吗？
怎么会又软又香？
囡囡呆愣的小表情明显逗乐了陶嘉宁，她咳嗽一声，吸引住两人目光才道：“这也是娘亲从书中学来的秘方，这样做的是不是更好吃了？？”
“好次！！”囡囡疯狂点头，她已经成了娘亲的小迷妹，感觉只要是娘亲手里的东西，就没有不好吃的！
往娘亲碗里挖一勺，又往自己碗里挖一勺，想了想又在爹爹碗里挖一勺……
囡囡笑的甜甜的：“爹爹也吃。”
姜璟瞟了眼笑语盈盈的陶嘉宁，又看了眼星星眼的囡囡，想到记忆里的味道，开始思考娘俩是不是联手来折腾他。
许久，他将信将疑地用筷子夹起，优雅地放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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