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弃子
12.55
“来人，快来人，”裴安转头吩咐着下人，不耐道：“快备轿，务必让柳姑娘今日回府。”
“夫君。”柳玉瑶站起身，皱着眉头看着裴安：“可否寻大夫过来为我妹妹瞧瞧？”
“府医今日休沐，医馆来回得需一刻钟，我怕柳姑娘的脸等不及……”裴安苍白的脸扬起一抹笑来，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轻咳道：“岳丈家府医应是最了解柳姑娘的病，玉瑶，赶紧将人送回吧！”
他脸上的不耐不似作假，且瞧见柳玉珊如洪水猛兽一般避之不及，柳玉瑶怔怔的看着裴安，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裴安撞见柳玉瑶不可置信的眼神，心中一个咯噔，他慌忙收敛神情，绕过躺在地上的柳玉珊，握着柳玉瑶的手道：“我也是关心则乱，虽请大夫过来是最好，但时间毕竟耽搁太久，若耽误了柳姑娘的病情，岳丈那里怕是不好交待。玉瑶，说起来你也有好长一段时日没回去了吧，今日送柳姑娘回府，你也跟着回去瞧瞧岳丈吧。”
说着，又凑到柳玉瑶的耳边道：“我知母亲这段时日总为难你，说是归府，但你去你喜欢的地方便好，至于母亲那儿，我便去说道说道，看看是为何总欺负她的好儿媳。”
说罢也不待柳玉瑶反应，朝身边伺候的人使了个眼色，下人会意，立即有两个婆子上前一步，架着柳玉珊便往外拖。
出府时丁香跟了过来，冬青不知去向，上了马车之后，丁香从怀里摸出一枚玉佩和帛纸：“夫人。”
这是她方才来找柳玉瑶的时候，碰到的一个高大冰冷的男子给的，对方说是柳家人，东西是要交给柳玉瑶的。
呆在裴府的这段时日里，丁香将这裴府上下的嘴脸都看的清清楚楚，虽猜不到公子对夫人是何心思，但下意识的还是不想将此事在公子的面前告知夫人。
柳玉瑶看着那枚玉佩有些怔愣，想当年那妆奁被扔进湖中之后，她曾跳入水中去寻找，可惜她不会泅水，未找到不说，还生了一场大病，玉佩丢了，她心中很是难过悔恨，未料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玉佩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而那帛纸上只有一句话：万事小心。
笔走龙蛇，力透纸背，是裴云川的字迹。
柳玉瑶收进袖口之中，丁香看着已然昏过去的柳玉珊，轻声道：“夫人，我们将她放在哪里？”
柳玉瑶轻声道：“柳府。”
有些事情，她想要找她爹问清楚。
......
柳府。
柳永昌手里攥着裴老夫人送过来的书信，脸色铁青，正巧下人说裴府的马车到了门前，柳永昌脸上不快的神色淡了几分。
他争到如今的地位，可不就是想要不被人所看轻，如今连那裴府的公子都来了，可不就证明柳家地位早已不同往日？
柳永昌心中欢喜，暂时遗忘了裴老夫人书信中的指责，坐在客厢首位上，无比惬意的抿着茶。
下人很快便领着柳玉瑶进了门，柳永昌目光望向她空无一人的身后，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裴安怎么没跟你一同回来？”
“夫君身子不适，不宜出门。”柳玉瑶抬头看着他，缓声道：“今日我来，是想问问爹爹，为何要将玉珊送进裴府。”
“哼，你还有脸说！”柳永昌起身，几个跨步便走到柳玉瑶的面前，将手中的信砸在她的脸上，冷声道：“你一个生不出来的女人，还想霸着裴家主母的位置？也不瞧瞧你自个儿是什么身份！若非当年裴家非要迎娶你，你今日还有何脸面来我面前说话！”
柳玉瑶捡起地上的信件，纸上言语指责之犀利，倒是符合她婆母的一贯作风，粗粗看一眼，尽数是指责。
“可玉珊已许了人家，如今……”柳玉瑶顿了顿，还是未将柳玉珊毁容的事情说出来，只淡声道：“父亲难道不觉得愧疚吗？”
“愧疚？”柳永昌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冷笑几声，瞪着柳玉瑶：“你们有什么资格让我觉得愧疚？该愧疚的是你们！你们为这柳府，都做出些什么来了？若非有为父苦苦筹谋，你们早就成了暗娼下作之人，哪里还有这锦衣玉食的命？”
“可我阿娘嫁你时，分明有不少的银两铺面……”柳玉瑶死死的捏着裙摆，眼底含泪：“就算，就算......”
就算柳永昌再娶，也断然不会养不起裴家。
柳永昌阴沉的看着柳玉瑶：“你今日回府，就是来说教你爹的？”
柳玉瑶一怔，伸手拭去眼角的泪水，摇头：“我想来收拾娘留下的东西，不是什么重要的，一些手札罢了。”
柳永昌挥挥手让她赶紧走，柳玉瑶不发一言转身离去，府中管事在柳玉瑶离开后，皱着眉头道：“老爷，方才七姑娘用九姑娘的贴子请了郎中进府。”
柳永昌皱眉：“病了？”
“瞧着是脸毁了……”管事声音发沉，凑近柳永昌耳边小声道：“大夫走时同属下说了，怕是要留疤。”
“什么！”柳永昌脸色大变，猛的站起身，急急道：“快看看陈员外走了没？不，不行，赶紧将人拦回来！走多远都拦回来！”
......
柳玉珊刚把大夫送走，一群婆子忽然冲了进来，不由分说捂了她的嘴便将人给拖了出去，她平日里娇柔惯了，哪还有力气挣脱婆子的拉拽。
柳玉瑶正欲离府，听见声响她有些疑惑的回头，便瞧见步履匆匆的一群婆子消失在拐角，而那群婆子似乎在努力的抱着什么，她下意识的往回走了一步，却被赶过来的柳永昌拦住了视线。
柳永昌上下打量她一眼，皱眉道：“你娘的东西拿到了？”
柳玉瑶抱着怀里的手札沉默的点了点头，她的目光落在方才婆子们消失的拐角，柳永昌却是直接关上一半的门，冷声道：“往后若无事便莫再回来，你既然出嫁了，那便不再是柳家女，再往娘家跑，是要丢谁的脸面？”
他说话太难听，丁香气的小脸通红，却拿柳永昌毫无办法，丁香心疼的望着柳玉瑶，却见她神色未变，只淡淡道：“走吧。”
作者有话说:
婆子们：走吧小宝贝儿
柳玉珊：再见啦各位看官~
某狗：欢迎回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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