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乖，你还是个小孩子
5.8
张元元软趴趴的耷拉在张慕楠的怀里，小小的一团，软得他心里难受极了，一旁的张振威也皱着眉头，没好脸色。
好好的一个宴会闹成这样。
那热搜爆得也太快了，很难不让人担心。
定是褚家！
张慕楠温柔的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囡囡乖，你不喜欢这里，舅舅带你回家好不好？”
“嗯嗯……”
元元乖乖应声，小手搂住张慕楠的脖子，一下子抱得特别紧，脑袋不住蹭蹭，柔软的毛发在张慕楠的脖间晃来晃去，
像只小猫一样。
可这小猫声音都哑了。
“舅舅……”
“哎乖乖，舅舅在呢，不怕啊。以后咱不做这事了，你是回家享福的，还管那些玩意儿干什么！”
“嗯……元元不是怕……”小家伙抽抽搭搭的又搂紧了下，肉脸贴上张慕楠的脖子，“舅舅，崽崽鬼的妈妈不要她……她好可怜……”
张慕楠身子一僵，突然明白之前一直坚强的小元宝为什么情绪低落了。
“呼……”
张慕楠跟张振威眼神交流了下，将外套脱下来盖在了小家伙的身上，抱着她远离了宴会厅。
酒店外的夜风微凉，拂过小家伙的脸蛋，吹得她脸上的泪花都抹在了张慕楠的脖子上。
张慕楠将她抱上车，环境安静不少，气温也暖了许多。
“乖乖。”张慕楠搂过张元元的脸，把她抱正了坐在自己腿上，认真的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舅舅知道，外公带你回来的时候给你看过之前家里的事。但虽然宝宝知道爸爸妈妈去哪了，可还是会难过对不对？”
张元元撅着小嘴，抽抽搭搭的点点头。
“舅舅对不起，我不乖。”
都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自责自己不乖。
这是什么小天使！
张慕楠捏了捏她的脸，轻轻擦掉她的眼泪：“元元没有不乖。你是小朋友呀，小朋友就该哭该闹的，会不开心才是正常的呀。”
“你听舅舅说，爸爸妈妈没有不要你，他们都很爱你，只是现在他们去了其他地方，没办法守在你的身边呵护你，所以才会有舅舅们和外公的出现。”
“我们会带着爸爸妈妈的心意，弥补元元前五年的时光。”
“你愿意给舅舅们一个爱你的机会吗？”
小孩子始终都是孩子，再怎么厉害，小心灵也是会很脆弱敏感的。
元元前五年都在埋头苦学，很少有可以难过的机会。
以往她只能看村里其他的孩子聚在一块玩耍，只能听别人的爸爸妈妈叫他们回家。
每当这些时候，元元都在埋着脑袋，握着笔，一遍又一遍重复各种各样的符箓。
或是握着剑来回舞动，更或者是泡在药盆里……
她的字练得最好，功法最好，名号也是响当当的，师父带她出去跟其他道人见面时，所有人都得尊称她一句“师爷”。
可是元元只是一个小宝宝呀。
她不喜欢别人叫她小道长，也不喜欢被叫师爷，她想跟其他小孩子一样，有人叫她回家吃饭……
张慕楠刮刮她的鼻尖，语气温柔：“好不好啊宝宝？”
“好！元元愿意！”元元重重的点下脑袋，浓厚的鼻音遮都遮不住。
张慕楠伸出尾指放在她面前：“那我们拉钩，以后你可以对着舅舅随便撒娇发脾气，你想要什幺舅舅都尽量满足你！”
“好！”元元破涕为笑，勾上舅舅的手，“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这句简单又幼稚的话语，在别的小朋友嘴里很常见，可元元身为小道士，一向重道言出法随，这是第一次有纯粹的，属于小孩子自己的承诺！
她眼里亮晶晶的，仿佛有一片银河。
张慕楠把她搂到怀里，一遍又一遍轻声的哄着，没一会时间，小家伙折腾够了，就在他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张振威打开车门时，只看见了元元肉嘟嘟的睡脸，他眼神慈爱了不少。
“囡囡没事了吧？是不是被今晚的事吓到了？”
“没。”张慕楠把刚才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又补了一句，“老头，我可提前给你打招呼啊，以后我不结婚了，元元就是我亲生的闺女，不等她长大，我没心思考虑个人的事。”
难得的，张振威只是长长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反驳。
车子启动，与对向的来车擦肩而过。
对面的车窗处趴着一个小孩的脑袋，他原本无精打采的目光，在触及到张家车内有个睡着的洋娃娃，眼眸忽然亮了亮。
“爸，我们好像来晚了。张家那位元元小姐，已经回去了。”
“什么？！就迟到了一会，这张老爷子猴急什么！白跑一趟！”
两道不同的声线前后响起，被夜晚忽然掀起的凉风吹散了话音。
小孩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张家的车。
……
二十分钟后。
张家。
张浩淼风风火火的赶了回来，一下车直奔家中，等了半天才等到三人到家，顿时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回来了？怎么样？”
“嘘！！”
张慕楠赶忙阻止了张浩淼的发问，白了他一眼。
就这一眼，张浩淼便注意到他怀里沉睡的元元，樱桃小嘴一张一合的呼吸着，嘴边似乎还有口水在往下掉。
小模样，可爱惨了。
张浩淼忙安静了下来，刚要上手想摸一把，张慕楠狠狠朝他手上一拍，随即不等人发作，径直抱着孩子进了卧室。
“老幺！”
张浩淼蹙眉，温柔面庞不悦皱起，又紧张的跟在他身后跑进去。
小家伙被张慕楠轻手轻脚的放进了被窝里，被子盖上，她咂咂嘴，安稳的翻了个身，脸颊的肉肉被挤得嘟起。
可爱极了。
张慕楠刚要去找帕子给元元洗脸，自家四哥就率先钻进了洗手间，不多会又钻出来，一肘子拐开老幺，蹲在元元床边轻柔地给她擦拭小脸。
脸上的灰慢慢去掉，白净的脸蛋露出，张浩淼心化成了一滩水。
好乖的宝宝。
不愧是姐姐的孩子……
他眼里满是柔情，拿出手机悄悄拍下小家伙睡觉的照片，又给元元掖好被角，这才长松一口气，拽着老幺回到客厅。
门轻声关上时，被窝里熟睡的小家伙睫毛微颤，呼吸沉了几分。
窗外，清冷的月光从玻璃处透进屋内，将幽暗的房间照亮。
几个无形的影子轻浅的踏着月光飘在了元元的床头，在她周围来回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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