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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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安抚

  有一人开口,其余人便也纷纷附和:“是啊霍先生,您就让我们去瞧瞧吧!我们还没见过马儿呢!”

  也有站在霍宴这里的,当即出言怒斥:“霍先生的课还未结束,你们如此,是对夫子大不敬,把‘尊师重道’几个字都给忘了吗?”

  “没错,琅郡王送了马儿过来,马儿便是书院的,什么时候去看不行?再说了,你们到底是去看马儿的,还是去看琅郡王的?”

  眼看着好好的讲堂因为裴风绪的到来有了争吵的迹象,霍宴心中不悦,但他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道:

  “抚琴讲究心境,务必要静心,既然大家心境已乱,留在这里也是徒增烦忧,想去草场看马的便去吧,我不会阻拦。”

  得了霍宴的准许,姑娘们便没了顾虑,纷纷起身结伴离去,秦可瑜也朝云知予道:“表姐,我们也去瞧瞧吧!”

  云知予看了看霍宴,点了点头,和秦可瑜一起跟在其他人身后一起朝草场走去。

  裴风绪此举惊动了书院所有学子们,所有人都停了课,赶去草场看热闹,因此路上都是人。

  “快走,这么多人都去看,一会儿可占不到好位子了!”

  秦可瑜也下意识加快了脚步。

  云知予大病初愈,身子还虚弱着,没走得几步就觉得有些气喘,步子也慢了下来,不一会儿就落后了秦可瑜一大截。

  发现云知予没有跟上来,秦可瑜停下脚步,回头担忧地望过来。

  云知予看出她眼底的焦急,笑道:“瑜妹妹不必管我,先去抢占个好位子,我一会儿再去寻你。”

  这是在书院,秦可瑜不用担心云知予有危险,又着急抢位置,便提起裙摆往前跑了起来。

  云知予走走停停,不一会儿就发现路上就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她走累了,便寻了个石凳打算坐下来休息一会儿,身后却又传来了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她回过头看去,身着白色锦袍的霍宴朝着她缓步走来。

  男人颀长挺拔,长身玉立,身上带着好闻的檀香,看一眼都能让人平复心中的烦忧。

  身为学子就要尊敬师长,出于礼数,云知予正要起身行礼,一只缠着佛珠的手便伸到了面前,握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搀扶起来。

  面对霍宴,云知予心中崇敬居多,即便此刻四周只有他们两人,他还出手搀扶了自己,她心中也产生不了任何旖旎,下意识就唤了对方:

  “霍先生……”

  霍宴深深看了她一眼,虽无言语,但那眼神让云知予下意识噤了声,改口道:“霍宴哥哥,对不起。”

  霍宴愣了愣,道:“为何突然致歉?”

  云知予垂下眼:“我不小心弄丢了你送我的佛珠。你说过,若无旁的事莫要摘下来,可那日从白马寺离开之后,我就再也找不到了。”

  少女脸上满是自责,本来还有些血色的脸又变得苍白病态,像是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错事。

  明明险些被人玷污名声受损的是她,生了一场大病的也是她,她怎么还向自己道歉呢?

  太傻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想着别人。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霍宴胸口泛起闷痛,他朝云知予俯下了身子。

  身上罩下一团阴影,眼见男人离她越来越近,云知予下意识想要退避,下一刻,温暖的大掌倏地落在头顶,霍宴的大拇指落在她的眉心间轻轻揉了揉,耳畔传来男人平和坚定的声音。

  “那串佛珠存在的意义本就是为你驱灾避祸,你在白马寺里成功避开了那场祸事,那串佛珠便完成了它的使命,去它该去的地方,你莫要太过自责。”

  抬起头来,霍宴琥珀色的瞳仁透亮澄澈,就像一面明镜。

  原来是这样吗?

  云知予想起自己戴上佛珠的这些时日,为了给霍宴还礼,她日日闷在屋里抄写经文。

  原本因为三舅母和三表兄的缘故,她内心确实是挺急躁的,但抄写经书之后整个人变得平静了不少,要不是这样,也不会顺利发现三舅母想借着他们去佛寺还愿的机会做手脚,更不会发现她抄写的经文被人偷去了几页。

  眉心传来源源不绝的暖意,想通之后,云知予心里的不安和愧疚渐渐散去。

  霍宴一直在留心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看到她的眼神慢慢从茫然自责转变清明,他也知道她已经放下了。

  霍宴道:“真要说起,该说抱歉的那个人是我才对。”

  “那日在白马寺,我去得迟了一些。若我能早点到你身边,定能早点阻止那件事发生,你也就不会受到惊吓而病倒了。不过我保证,今后我不会再让此类事情发生,我会倾尽所能护你周全。”

  保护她?

  霍宴带着几分自责的目光让云知予心头划过一丝茫然。

  她后知后觉,不论是他们在书院里第一次碰面,还是这一次,霍宴对她的态度都十分亲近,她心里更是感到糊涂了。

  清心寡欲的佛子应当明白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倘若不是因为他们有了肌肤之亲,他又怎么会屡次突破那层界限对她关怀备至,又许下“我会负责”这样郑重的承诺?

  总不能说,他收到了她的情信,在上元夜和她一见倾心?

  云知予自己都不相信这个说辞。

  那么,上元夜,她和他见面时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她试图努力回想上元那夜丢失的记忆,脑袋又传来一阵剧痛,像是有人在用斧头劈砍一般,令她下意识倒吸了一口气。

  察觉她的异样,霍宴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发现少女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身子也在轻轻发颤。

  “怎么了?可是身上还有哪里难受?”

  云知予身上因为那难言的痛楚,额上都冒出了一层冷汗。她试图想要抓住什么作为支撑,慌乱间揪住了霍宴的衣袖攥在手里。

  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朝霍宴摇了摇头:“我没事,旧疾复发而已,缓缓就好了。”

  听她声音沙哑,霍宴眉头用力皱着,道:“把手给我。”

  云知予抬起头朝对方看去,霍宴似是看出她的迟疑,道:“我为你把脉。”

  石桌两侧,霍宴搭着云知予的手腕,细细辨别着她的脉象。

  云知予好奇道:“霍宴哥哥,你还会把脉看诊?”

  霍宴收回了手,主动向她解释道:“之前在佛寺带发修行,因山中佛寺与世隔绝,凡事都得自力更生,便和师傅他老人家学了一些皮毛。”

  云知予难掩脸上的惊讶,由衷叹道:“你可真厉害。”

  少女眼眸明亮,眼中漾着一层蒙蒙水雾,表情真诚而又崇敬,比这世上任何信众的夸赞都要让霍宴感到愉悦。

  “我观你脉象,除了身子有些虚弱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你这旧疾是如何而得的,又有多长时间了?”

  云知予说:“从我小时候起便跟随着我了,似乎……是八年前?”她语气藏着不确定,却没留意到坐在她对面的霍宴面色变了变,眸底风云涌动,像是藏着惊涛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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