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员外，做个交易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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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王员外，瞧您说的，老婆子我做媒几十年了，最讲究一个信誉，这点小事还能骗了您？您要是实在不相信，大可去官府衙门调出这姑娘的生辰八字出来仔细对上一对......”媒婆一双狐狸眼滴溜溜转了一圈，故作生气道。
“哈哈，李大娘莫要生气，只是这孩子看上去比同龄的孩子瘦小了许多，这才不放心问上一问，怪我多嘴，怪我多嘴！”
王员外立马赔笑道，从袖子底下摸出几两银子塞进喜婆手里，
穆青青见状赶忙打断，俯身低头，语气颇为恭顺道：“员外爷，您稍等，可否请您借一步说话？”
“胡闹，自古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跟你娘都已经同意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穆青峰颇为恼怒，但碍于王员外在场不好发作，只能咬紧后槽牙提醒道，还特意将“你娘”两个字加重几分。
对于这样无关痛痒的警告，穆青青根本不在乎，连看都不愿意看穆青峰一眼便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话不错，但是想必员外爷也希望日后令公子的夫妻生活能和睦共处，好早日为王家开枝散叶吧。”
“哈哈，无妨，无妨，不就说两句话嘛，正好我也有几句话想要同穆姑娘交代的。”王员外到底是见过世面的，见气氛不对，立马打圆场道：“穆姑娘，不如去屋内聊，可好？”
“王员外，请！”穆青青躬身作出请的姿势，余光瞥了眼一旁脸已经涨成猪肝色的穆青峰，不屑地瘪瘪嘴。
穆青峰此时气得直跳脚，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
王员外刚进门，穆青青便将门关上，寻了张长凳请他坐下，亲自为他倒了杯水。
“穆姑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可是不愿嫁给我儿？”
王员外也不拐弯抹角，问得颇为直白，他心里清楚，纵然王家家底殷实，但也不会有多少好人家愿意将女儿推入火坑的。
“我的确不想嫁人，但是绝对不是因为嫌弃令郎。我想与员外做个交易。”
穆青青在王员外对面坐下，不卑不亢地回答。
“您生为人父求的不过是令郎有段好姻缘，您王家不至于断了香火，那若是我能为令郎把病治好，凭您王家的声望何愁找不到个门当户对的好亲事，保不准能让您王家更上一层楼，何苦娶我这样一个贫苦的女儿家，反倒拖了您王家后腿。”
“你还会治病？！这些年，我遍寻各地名医想为我儿治病，但皆是竹篮打水罢了，姑娘莫要拿这事说笑。”王员外眼神黯淡了几分，语气也略带了些许伤感。
“我曾梦中到访仙山得仙人传承医术，当然这话听起来有些不可信，但是不试过又怎么知道不行呢？就算试过之后无果，对于您来说也没有半点损失。按照令郎目前表现出来的症状应当是痿症，我约莫有五成把握能医治，不过，我暂时不敢保证能让他像正常人一般，但是依靠外力自己站立起来行走应当是不成问题的，具体情况我需要看过后才能下结论。”
她言语恳切，满脸真诚，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一丝幻想，王员外心中竟有了一丝动容，但面上依旧犹豫不决。
虽然她的确准确说出了病症名称，但是或许是巧合也说不定。犬子的病虽然对外界从未提及过病名，但自己早年寻医众多，保不准也能从一两个郎中处打听得知。
“若是不能医治，我心甘情愿嫁给令郎，为您王家延续香火。”穆青青王员外一脸踌躇的模样，知晓他心里已经开始动摇，赶忙添了把火候。
穆青青深谙人性，久病之人，无论是病人自己还是家人，最渴望的便是病情能得到好转，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都想搏一搏，更何况她刚说自己有一半的把握。
王员外沉吟半晌，“好，就依姑娘之言！那这聘礼你看？”
“聘礼您可以全数带回，但是礼金您能否留下一部分？想必您对我的境遇也是知晓的，及笄后我父亲便将我赶了出来，安顿在这苟延残喘，我需要点钱财去置办些用得上的药材、器具等。”
许是因为害羞，穆青青说这些话的时候面色微红，语气明显有些中气不足。
“也好，礼金我准备了一百两白银，为了方便姑娘携带，不如将这一百两的银票拿去，外面的聘礼、礼金等我皆一应带走，这样也不让穆姑娘难做，你看可好？”
王员外到底是官场的老人，为人处世皆细致入微，也为穆青青考虑的极为周全，这样一来倒是为她省去了好些麻烦。
“多谢王员外！”穆青青闻言朝王员外拱手行礼，心下对王员外的印象好了不少。
王员外带着穆青青，穆青峰唯恐生了变故，急忙上前：“欸，员外爷，您这是......？”
却见王员外压根不搭理他。
穆青峰生怕就要到手的白银就这么要飞了，心下一慌，一个劲儿地朝媒婆使眼色。
媒婆也是一脸懵，疑惑地问道：“员外爷这是对穆姑娘有什么不满？还是......？”
“哦，抱歉抱歉，老朽方才与穆姑娘交谈时发现穆姑娘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老朽想回去重新拟一份聘礼的清单，改日再来重新下聘。”
王员外考虑到穆青青的处境，断然不会将他与穆青青的打算全盘说出去，便随便扯了个谎，
虽说是扯谎，但是通过方才与穆青青的一番交谈，他由衷认可穆青青，若是能得穆青青这样的儿媳妇，就是让他再加一百两礼金他都乐意至极。
穆青峰闻言脸色这才略微好转，一听到王员外要追加聘礼，这脸上立马笑开了花，双手在胸前一个劲儿地搓着，点头哈腰地将王员外一行人送走。
穆青青看着众人渐渐走远的身影，眸中闪过一抹讥笑，穆青峰这算盘可就打错了。
哼，咱们走着瞧，往日的账，咱们一笔一笔慢慢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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