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林厌空被赶出林家
9.38
林厌空自以为是拿捏了林大人，他双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地进了林府，好不得意。
可没得意够就听到林大人询问陆珩：“贤侄，如此说来，滴血认亲也可作假？”
陆珩沉声答道：“是的。”
林厌空抓耳挠腮：“父亲这是在说什么？”
林大人随意地瞟了他一眼应道：“无事。”
继而对着跟了他数年的老管家使了个眼色，老管家便下去了。
不明所以的林厌空想要去跟林大人说些好话，可林大人此刻根本无心理会他，他只好惴惴不安地跟在宁无忧三人身后去了正厅里。
到了正厅，三人坐下之后，林厌空只好自己找了个偏些的位置坐下了，丫鬟来上茶时也迟迟不给他倒茶，宁无忧也用冷漠的眼神看着他。
老管家这时候抬着竹色托盘走了进来，托盘里放着个白瓷圆碗，碗里盛了清水，碗旁边搁着一把匕首，他恭敬道：“老爷，都备好了。”
“嗯。”林大人应了一声之后起身走了过去，拿起匕首就往食指指腹上划了一个口子，他将手指对着碗里，血滴进了水里，溅起微微涟漪。
一套动作一气呵成，惊呆了林厌空，还没等他有个反应的时间，就见老管家把托盘端到了他面前，老管家悠悠开口道：“林公子请吧。”
林厌空捏紧了袖中的双手，面色铁青，久久才颤抖着嘴唇问道：“这是作甚？”
见林厌空慌乱心虚成这般模样，宁无忧和陆珩相视一笑，好在陆珩一见到林大人时，就找时机趁林厌空不注意的时候同林大人说了一切，这才没给林厌空折腾的机会。
宁无忧起身走向林厌空：“滴血认亲啊。”
先前林厌空就是在大街上当着众人的面与林大人滴血认的亲，那时候他可是胸有成竹，不像现在这么慌张。
林厌空看着碗里那抹殷红，怎么也下不去手，曾经那碗水是他提前备好的，无论是谁的血，只要滴进去都能相融，可现在这碗水他没动过手脚，他哪里还敢再行滴血认亲之事？
老管家将托盘放在林厌空旁边的案几上，硬拉过他的手，拿起匕首刚要划上去时，林厌空猛地掀翻托盘，白瓷碗落地碎开，水洒了一地，他推开众人撒腿跑了，跑到大门口时，被家丁按住。
林厌空犹如待宰的羔羊，被两个家丁押着出了林府，一路敲锣打鼓控诉着林厌空冒充林大人儿子一事。
送走林厌空之后，宁无忧走到林大人跟前突地跪了下去，自责道：“林伯伯，都是无忧不好，给林家惹了麻烦。”
林大人笑了笑道：“无妨。”
随后他俯身扶起宁无忧，叹了一口气说道：“十八年前战乱里，我是丢过一个儿子，这些年我们也一直在寻找，这才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既然有人要往我林家塞人，就算没有林厌空也还有别人，这事怨不得你，只是没想到他背后是赵家的人，这次多亏了你和陆珩。”
话虽如此，但林厌空在林家处处捣乱，还坏了林家的名声，宁无忧心里仍是过不去这个坎……
“无忧啊，你能看清林厌空的真面目，真的是长大了。”林大人欣慰地看着宁无忧，随后眼里染上伤感，“你父亲也会放心了。”
宁无忧垂下头：“以前是无忧太不懂事了，辜负了大家的期许。”
林大人抬起茶盏轻泯一口：“知错回头就还不晚，只是……”林大人阁下茶盏，“你往后的路不好走啊。”
宁无忧敛起伤感，抬头对着林大人浅笑：“只要还有路就行。”
见林大人依旧面色凝重，宁无忧放缓语气，“人生哪有一帆风顺的啊？我都走了十七年的平坦路了，现在遇到坎坷也不足为奇，我不怕的。”
在一旁休闲喝茶的陆珩顿了顿手中的动作，认真地打量了一番宁无忧，眼里又多了些欣赏。
看着一夜之间懂事了的宁无忧，林大人却是说不出什么了，只得低头饮茶，掩饰眼里的伤感，这年纪大了，心就是软了。
宁无忧擦了擦眼角，继续道：“林伯伯，无忧有一事相求。”说罢看向陆珩，陆珩起身取下背在身上的包裹放到林大人旁边的案几上。
林大人搁下茶盏，看了看包裹，不解道：“这是？”
宁无忧真诚道：“如今家家人流放在外，无忧想请林伯伯帮忙送些东西给他们。”
林大人斜了一眼宁无忧：“这事我早打点好了，这些东西你自己留着，”
宁无忧坚持：“无忧也想为家人尽一份力，他们收到我送去的东西也能安心些。”
几番推辞之后林大人实在犟不过宁无忧，只好应了她。
可事到如今，林大人仍然觉得宁家被抄就像梦一般，毫不真实，可看着眼前突然懂事了的宁无忧，就越发地坐实了宁家被抄的事实，他心里也就越发的为宁家不平了，他眉头紧锁说道：“明日上朝，我便向皇上求情……”
见林大人意志坚定，宁无忧赶忙劝道：“林伯伯万万使不得，您现在去求情，断然是会触怒龙威，您若出了事，林夫人还有雪柔姐姐怎么办？”
这一次，宁无忧定是不会再让林大人走贬官之路了。
提到妻儿，林大人有些动容了，可还是抑制不住想去求情的冲动。
一旁闲坐的陆珩缓缓开口道：“宁家流放的路途艰险，还需要林大人多打点照应，您若去求情对宁家和林家都不利，还请林大人三思。”
这时候，林夫人也拿着林大人写的折子气冲冲地走了出来：“你这折子若是呈上去了，你怕是官职不保，以前有宁侯爷给你周旋，如今朝廷上可没人帮你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直性子！”
林大人性子直，最是意气用事，早年没少得罪人，娶妻之后倒是稳重了些，但遇到大事还是沉不住气，得林夫人这军师一遍遍提醒。
林大人低下头：“那都是肺腑之言。”
见此情景林大人的急性子是被压下了，宁无忧和陆珩去看了林雪柔，一番安抚之后，看她情绪好转了，两人便以书院有事为由离开了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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