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陆珩深夜来访
8.18
二人又说了几句二哥的事之后,刘淑蓉见窗外夜色已深,便起身要回房间。
宁无忧送她到房门口时,她又道:“若是日后有需要,我定会全力相助。”
刘淑蓉眼里的真诚宁无忧都看在了眼里,她能如此慷慨帮忙,想来除了她品性如此,也还因为二哥吧。提到二哥时,她那清亮的双眸里,仿佛有世间最绚丽的风景,也许,她待二哥早已情意深重。
宁无忧应道:“多谢刘姑娘。”不管怎么说,刘淑蓉肯帮忙,对宁无忧现在的处境来说都是极好的。
送走刘淑蓉之后,宁无忧身子忽地下沉,眉头紧锁,抿着的嘴唇竟没了血色,额前冒出细密的汗珠,纵是紧紧捂着右肩后侧,酸疼仍是只增不减。
先前被馨儿按倒在地时就撞到肩膀,但只是些许酸疼,并不大明显,便没在意,可王氏突然将她扑到,又是这肩膀先着的地,她本是要起身躲避的可王氏又将她按了下去,这一来二去的加重了肩上的痛感,时间越长,痛感就越发强烈了,开始还能拿些东西,现在只是抬抬手都吃力。
她站稳身子,将头发顺到身前,解开衣带,缓缓褪下衣襟,那肩颈线条平滑而优美,本是白皙的右肩此刻乌青一片,衬得旁边肌肤更白皙嫩滑。
宁无忧抚上肩膀,还以为只是轻微磕磕碰碰,没成想竟成了这个样子,心想着先前来书院时带了红花油,应是在放衣服的箱子里。
正欲去拿药油,忽感一阵凉意袭身,心里隐隐不安,感觉这屋子里好似另有他人?
莫不是林厌空?
宁无忧猛地拉起衣服,垂眸用余光瞥向侧后方,烛火下,地上俨然映着两道影子,她身后那道影子修长挺立,看这影子不似林厌空,他没有这等英姿,倒是有些像这两日基本与她形影不离的陆珩。
越看越觉得像陆珩,宁无忧紧绷起的心弦松了松,可脸上却是滚烫了起来,系衣带的动作变得愚笨,心跳不知怎的快了起来,呼吸也有些粗重,如此窘迫,她心上不悦:“陆先生深夜来此,怕是不妥!”
陆珩耳尖已经红得要滴血了,他是看宁无忧房里烛火一直未灭,放心不下,便从屋顶之上跃下,又往宁无忧房间的后窗翻了进来,恰巧遇到宁无忧送完刘淑蓉回来,怕影响宁无忧便躲在了书架之后,想等宁无忧睡下之后再离去,可却见她身子晃了晃,而后便看到她将衣服褪了下去……
还未等他避开视线,宁无忧肩上的乌青就拉住了他的视线,心上顿时涌起担忧和自责,他本就是保护宁无忧,可她肩上受了如此重的伤他竟到现在才知道,细细回想,发现宁无忧的一些举动确实有吃力之处,只想着她手上有伤,便没多想,属实是大意了。
上前来本意是查看宁无忧肩上的伤,却是忽略了诸多礼节,见宁无忧眉间有愠色,陆珩忙收回视线,这才发现两颊及双耳似在火边炙烤着一般。
他半握起拳置于嘴边轻咳一声:“你……受伤了。”
宁无忧脸上红晕更深,她转头看向别处:“我一会儿抹些药便是,陆先生请回!”
陆珩却像是伫立在原地一般,他只是盯着宁无忧的双手:“你手上有伤,怕是不便,若处理不当会落下病根,还是我来。”见宁无忧面上为难,他继续道,“我是大夫,你莫要担忧,我不会……”
“不会什么?”宁无忧目光落在陆珩发红的双颊上,从未见过与寻常如此不同的陆珩,宁无忧的心跳反倒是放缓了,心里竟生出了逗逗陆珩的想法。
陆珩重重吐出一口气:“擦药,不可耽误!”
见陆珩脸上露出不容商量的神色,宁无忧也不追问了,知他是医者,心上自是无杂念,便乖乖坐下,拉下一点点衣襟,只露出右肩的伤。
陆珩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倒出里面的药油轻轻抹上宁无忧的受伤处。
药油清凉,宁无忧身上霎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恰巧这时陆珩的手掌在她后肩揉捏开了,肩上疼痛又加重几分,宁无忧疼得倒吸一口气,身子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
陆珩盯着她的伤柔声说了句:“初始是有些疼,一会儿好多了。”
宁无忧点点头:“嗯。”
可陆珩的吐息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落在她的脖颈上,挠得心上痒痒的,不过这肩上的疼的确在慢慢减轻了……
伤口处理好之后,陆珩起身背对宁无忧:“你好生休息。”
宁无忧回头时已然不见了陆珩的踪影,后窗也被关上了,宁无忧轻轻转了转肩膀,唇角不知何时已向上扬起了……
次日一早,宁无忧刚踏出女院,就见陆珩顶着黑眼圈朝她走来了。
一看到陆珩,宁无忧脸上又莫名烫了起来,陆珩也不自然地锤了垂眼眸。
可看着陆珩脸上有些憔悴,宁无忧将昨夜的一切挥之脑后,问道:“陆先生,你这是?”
陆珩浅笑:“捣了一晚上的药。”
他岂会说昨夜在屋顶盯了一宿?
这……宁无忧想了想说道:“今早无忧有课,不如陆先生先回去歇息歇息,三个时辰后我们再下山去也不迟。”
昨夜一夜无事发生,现在又是青天白日的,再加上官差查得紧,林厌空定然是不敢在白天闹事的,或者他已经被抓起来了也说不准,还是先把课上了,让陆珩也能好生修养一番。
陆珩也着实是困了,便应了宁无忧,临走时不忘交代道:“切勿去人少的地方。”
……
城西,是皇城最鱼龙混杂的地方,从其他地方逃难过来的百姓多会聚于此地,这里不似皇城其他地方繁华,有的只是一地破烂。
宁安侯曾提过修缮城西,皇上本要派宁安侯负责修缮一事,可却被王太师那一群人抢了这差事,银两拨了下去,城西却依旧破败不堪,王太师那群人顶着鼻青脸肿的模样上朝哭诉说:“城西百姓野蛮,将老臣打了出来!”
从那以后,朝廷便极少有人敢管城西了,只是按时拨着米粮。
林厌空穿着破烂的衣服和一群小混混坐在小巷子口磕着瓜子,他们跟前放着几个破碗,个个头发乱糟糟的犹如鸡窝一般,脸上抹得黢黑,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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