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为什么会变了
12.5
“呸！”王氏甩头吐掉堵在嘴里的帕子，指着柳素染破口大骂，“都是你这个小贱人！我儿子本来都被宁安侯的千金看中了，是你非要横插一脚，才把我儿子害成这样的，你毁了我儿子的大好前途！”
“呵……”柳素染红着眼眶质问林厌空，“你也这么认为的吗？”
别人都说她只是柳家庶女，与那宁家小姐比不得，可唯独林厌空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她，所以别人怎么说她不在意，她只在意林厌空所想。
林厌空紧捏着双手，低垂着头思索片刻之后极不耐烦地答道：“柳姑娘，事实就是如此，你不要因为你家里人苛待你，你就把我也拉下水啊！”林厌空说着就转向柳素染，又开始磕头了，边磕边乞求道，“柳姑娘，你就放过我吧。”
柳素染身子软了下去，可明明当初是林厌空先接近她的啊……
她举目看向四方，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她说几句好话，就像在家里一样，无论她做的多好，她都永远是那个被打压欺负的人，身份连家里的下人都比不过。
柳素染的目光终是落在了站在门外的宁无忧身上，其他人皆是指指点点看笑话，唯有宁无忧不一样，她就那么默默地看着，眼里竟还流露着些许同情？
真是可笑，柳素染唇角勾出个冷冷的笑容，笑着笑着泪水滚进了嘴里，真咸。
她怎么也没想到最后同情她的人竟会是往日里她最讨厌的人？
可……是何缘由讨厌宁无忧的？柳素染自己也说不清了。
只记得初见宁无忧时，她被嫡母罚跪在柳府大门口，那日雪下得很大，她紧紧抱着自己瑟瑟发抖时，身上忽的一阵暖意，一件白色斗篷罩在了身上，回头时只见宁无忧将她手中的暖手炉递给她，对着她浅浅一笑，而后她便走了，再之后她也被下人接回了家中，她还记得那时候宁无忧看她的眼神是友好的，并没有所谓的看不起，她那时候也并不讨厌宁无忧。
为什么后来一切都变了？
大人接连问了几次话柳素染都没有反应，便命官差将她带下去。
直到两个官差将她架起，她的目光还是没有从宁无忧身上离开，，哪怕被押着走下去也还是看着宁无忧，在视线彻底与宁无忧分开时，她动了动嘴，似乎是说了什么，但太吵了，宁无忧没有听清。
柳素染那炙热的眼神让宁无忧心上一惊，她不停的去回想柳素染的口型，想要推敲出个一二来，可柳素染说得太轻了，很难找到对应的话语。
“可怜了馨儿，柳氏好狠的心，是我看错人了！”林厌空还沉浸在独属于他自己的悲痛里，激动之处还扇了自己两巴掌，“都怪我看错了人！我真该死！”
馨儿？
宁无忧灵光一闪，柳素染说的最后两个字是“馨儿”，再三回顾之后猛然发现柳素染说的是“我没杀馨儿”！
她回头看向陆珩，陆珩对着她点了一下头肯定了她的猜想，随即拉起她出了人群。
陆珩手上的温度散开，宁无忧心里竟也腾起了暖意，她反握住陆珩的手大胆说出了心中的猜想：“如果馨儿不是柳素染杀的，那只可能就是林厌空？”
先前看到林厌空从柳素染房间将馨儿背出去时，便笃定了是柳素染与馨儿发生矛盾杀害的馨儿，忽略了这最先赶到柳素染房间的林厌空。
也难怪先前柳素染被追问时，林厌空那么轻易就闭了嘴……再之后柳素染崩溃情绪难自控时，他看似维护柳素染，但说的话却是坐实了柳素染杀馨儿的事实，而他自己倒是演了一出深情戏，让所有人都以为他与馨儿的死不相干。
今日见识了林厌空的卑鄙之后，宁无忧相信林厌空这次完全有办法脱身，王氏没有主见，一直被林厌空牵着鼻子走，她很有可能被林厌空忽悠着揽下欺骗林家的所有罪行。
现下得去柳家一趟，柳大人与柳素染父女一场，总不能置之不理，只要他能给柳素染再争取些时间，定能尽快将林厌空绳之以法。
“大人，柳氏已签字画押！”就在宁无忧转身要去柳家时，一个官差双手呈着柳素染的认罪书跑进堂内。
片刻之后，大人拍下惊堂木：“柳氏杀害同窗，现已认罪，明日午时三刻处斩！”
现场霎时安静了，只听到梅花牌落地的“哐当”声。
这怎么可能？柳素染既然留下了那句话，定然是不会这么快认罪的啊！
宁无忧抬头看向公堂之上的“明镜高悬”四个大字，唇角冷冷扬起：好一个明镜高悬！
再看看那一脸横肉，身肥体大，满是憨态的审案之人——范大人，哪还有什么威严正直之气？只剩讽刺！
陆珩也随她一起看向公堂之上，低垂着的手紧了紧。
到了柳府时，正好遇上一辆马车停在门口，柳家下人在马车旁，低头弯腰伸手去扶马车里的人。
只见一个身着紫衣，头戴金钗，体态圆润的贵妇人从车里走出，她身后跟着一个年龄与宁无忧相仿，身着粉色长裙的女子，打扮虽是精致，但多了些俗气，容貌实在不及柳素染。
那粉衣女子才下马车就晃着贵妇人的手抱怨道：“娘亲，柳素染那贱人真给我们柳家丢脸，好晦气，当初就不该留着她的贱命！”
贵妇人揉捏着女子的手：“凤仪，你和那小贱蹄子置什么气？”
柳凤仪嘟着嘴不悦地转了转眼珠子，思索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娘亲说的是，她现在落入了舅舅手中，就算是插翅也难逃了。”
柳夫人摸摸她的头肯定了她的说法。
柳凤仪这话让宁无忧猛然想到柳夫人姓范，与方才审案的大人同姓，如此说来，柳凤仪口中的舅舅便是范大人无疑了。
所以现在要置柳素染于死地的人，除了林厌空，还有柳素染的嫡母和嫡姐！
也难怪审案时范大人会听信林厌空的一面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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