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怎么折磨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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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危不耐,狠戾凶眸荡来:“本王再最后问一次,匕首呢?”
独孤鸾月手肘支在桌上,单手捧住自己的脸,剪水双瞳笑着望着他:“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想听。”
霍危抿了抿唇,这女人真的实在折磨人,嗤笑一声:
“独孤鸾月,你这辈子最好是别落在本王手里,本王折磨人的方式多得很。”
独孤鸾月娇羞道:
“你想怎么折磨人家,那种折磨吗?”说罢,她不再逗他了,将修好的匕首拿了出来递给他,递到一半又收了回去。
霍危手臂悬在半空:“你又想作甚?”
“记得每月初一十五来看看我,说不定能找着杀我的机会呢。”独孤鸾月将匕首从桌上推了过去。
慕容旻更好衣归来,霍危没说几句话便请辞出宫去了。
夜里,玉簪代替她侍寝的时候,独孤鸾月才觉自己饿了。
她在侧殿窝着的时候,看见小桌上有个牛皮纸装着的小袋子,伸手拿了过来。
她将袋子打开,玫瑰花的香气扑鼻而来,这玫瑰香气一看就是南楚百越州盛产的那类玫瑰,墨红玫瑰。
她掌心传来一片温热,这东西放在火炉边温着,还是热的。
雪白贝齿咬下,甜而不腻,玫瑰花的香气馥郁传来,太好吃了。
她一连吃了三个,这时候梅姜姑姑走了进来,惊呼道:“哎呀不好,万一有毒怎么办,这是豫章王晚膳前私下拿给老奴的,说是给娘娘的。”
霍危当时说是喂狗的,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懂得起是给谁的。
独孤鸾月眨了眨眼,嚼动的嘴慢了下来:
“对哈,他一直都想杀我,在这里面下药是最简单的。不过我都吃了三个了,要死的话,也没办法了。”
梅姜姑姑连忙夺了她手里的饼子,八字眉吊着:“那怎么办呀,公主,您怎么还吃得下去啊!”
独孤鸾月笑意轻松:
“他不会的,他知道我防备他,所以猜我一定会验毒,即便下了毒也毒不死我。霍危是聪明人,从来不做多余的事情,所以这玫瑰花饼是安全的。”
梅姜姑姑胸口一松:
“吓死老奴了,方才豫章王给过来的时候还是热乎的,公主吃着冷了吗,老奴去给您热一下?”
独孤鸾月侧眸,她一开始让霍危带着东西入宫其实也是戏言罢了,压根没放在心上:
“热的?隆冬雪日带进宫,怎还是热的?”
梅姜答:“他揣在怀里拿出来的,自然是热的。”
独孤鸾月嚼动玫瑰花饼的嘴逐渐慢了下来,若有所思的道:“揣在怀里?这匕首可真重要啊,重要到这般来讨好我。”
她有点后悔了,早知道这匕首就不这么轻易的还给他了。
梅姜走过来拿着篦子给她温柔的顺着长发,缓声道:
“会不会这豫章王对公主已经开始有所不同了啊?”
她听外边的人说,这霍危生性凉薄狠辣,素日除了打仗与公务,几乎都是在豫章王府待着,也鲜少出现花天酒地。
整个豫章王府都没有伺候他的妾室与通房,足以见得是个对女子没什么风情的男人。
独孤鸾月冷笑一声:“姑姑莫不是误会了,他将东西揣在怀里这事儿,我觉得并不能说明什么。
霍危此人心计深重,我与他接触三次下来,他时而防备警惕,时而又主动破界,心思复杂得很,没那么简单。”
梅姜在后边道:“那公主后边有什么计划?”
独孤鸾月把玩着手指尖的发丝,绕了几个圈,娇娆的眉眼透着一股狠劲儿:
“自然是继续驯这头猛兽,他可不是一般的好臣服,趁着如今北燕皇帝并不忌讳他行走皇宫,我可得紧握住这难得的机会了。”
玉簪侍寝完后,等着慕容旻睡去后,才悄悄从寝殿里的小门走到侧殿里,虚着力行过一礼:
“公主殿下,您可以先过去了。”
独孤鸾月颔首,又对梅姜吩咐道:“玉簪不同寻常宫女,带下去好生照看,吃穿用度都紧着好的来。”
梅姜嘴上同意,但心底却不舒服着玉簪,毕竟玉簪的族人在南楚犯下的罪恶也是不小的。
若不是身形与独孤鸾月相似那么几分,她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玉簪擦了擦额角上的汗珠,柔柔的道:“奴婢谢过公主。”
待独孤鸾月去寝殿慕容旻身边睡下时,玉簪又冷冷看了梅姜一眼:
“咱们都是做奴婢的,你何必那般端着眼睛看我?”
梅姜眼角的皱纹深了深,平声道: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不要露馅,要不然,你在南楚满门的家人可不好过!”
玉簪敛了神色不再斗嘴,静静的朝着自己的厢房走了去。
梅姜褐眸直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这玉簪总是给她一种不舒服的劲儿。
随即又在殿里叹了一口气,又想起豫章王霍危那野兽一般冰冷嗜血的眼神,就担心不已。
这样的男子,从刀枪血雨里杀过来的,本就是个不懂男女风月之事的人,性情极为冷血,她的公主到底要怎么才能将霍危给拿下啊。
思及此处,心口处又是一紧。
独孤鸾月拖着洁白无瑕的金丝凤纹寝袍去了寝殿,将幔帐掀开后便上了凤榻,睡在了慕容旻的身边。慕容旻闭着眼睛,闷声问道:
“方才去哪儿了?”
独孤鸾月主动往他胸膛处靠了靠,玉手轻轻放在慕容旻的胸口处,随意的应答着:“臣妾去喝了口茶,口乾舌燥的。”
慕容旻:“鸾月……”
皇帝温柔的呼唤着她的名字,而不是像白日那样叫她皇后,语气间多了一丝温存与亲昵。
独孤鸾月孤身在异国,每当皇帝叫她名字的时候,她就会想起自己还在南楚被父母宠爱关心的时光。
她亦会乖巧应着:“嗯,怎么了陛下?”
慕容旻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还会想着回到南楚去吗?”
独孤鸾月卷翘的凤睫在黑暗中跳动了几分:
“南楚安安生生的,臣妾回去做什么?臣妾如今有陛下了,北燕才是臣妾的家。”
慕容旻沉默半晌才道:“你是朕这十多年来唯一一个,见了第一眼就想娶为嫡皇后的女人。”
中年皇帝的声色醇厚温和,宽阔胸膛轮廓清晰,即便是到了这个年纪,身形与年轻狼军也没多大区别,还多了一份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又道:“那朕是你最想嫁的那个男人吗,你将朕当作皇帝侍奉,还是夫君相待?”
独孤鸾月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皇帝这语气,似觉不大对,他从不会问这些话的。
玉簪侍寝的时候到底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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