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难道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3.1
“不许去!”
徐砚池一听这还了得,连忙开口阻拦,但是沈卿焉能听他的,已经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那眼泪要落不落的样子,落在旁人眼里,可不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盈袖和逐星看了一眼里面,也连忙追了上去。
徐砚池下意识地也想追出去,但是江婵紧紧地抱着他,更重要的是他没穿衣服,底下光溜溜的。
而浓云和玉枕见她们小姐已经跑了出去,趁着混乱也悄悄从角门出去,到了后院。
后院,一向是传消息最快的。
于是等徐砚池和江婵收拾妥当到老夫人的仁寿堂时,他们的“好事”已经在侯府人尽皆知了。
一时间,众人的脸色五彩缤纷的。
老夫人脸色铁青地坐在上首,一脸怒意地看着跪在下面的徐砚池和江婵,一脸“你真是饿了”的表情。
沈卿坐在老夫人下首,眼眶微红,抿着唇一言不发。
徐砚池心头微松了一口气。
现在看来,是老夫人把沈卿先安抚下来了。
要真让她闹到御史台去,他的脸可真就丢尽了!
“姑母……”
江婵不敢看老夫人的脸色。
“你别叫我姑母!”老夫人重重一拍桌子,“枉我以为你是个好的,还想一心让你进府来,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
江婵的眼泪当时就流了下来,她跪着向前膝行了几步,“姑母,婵儿当时在表嫂屋里找东西,没想到表哥进来,将我认成了表嫂……”
“要是姑母觉得婵儿败坏了门风,婵儿这就以死明志,绝不玷污了侯府和表哥的名声!”
江婵说着说就要往旁边的柱子上撞。
老夫人也变了脸色,又急又气地道:“还不快去拉着点!”
徐砚池闻言连忙冲上去把江婵抱进了怀里,心里后悔极了,他不过是喝了点小酒,竟然把表妹错认成了沈卿,表妹要是以死明志了,他这辈子都没法原谅自己!
江婵还在徐砚池怀里挣扎,“表哥,你别管我,我如今这番光景,是没法活下去了,倒不如死了,还能留个清名在世!”
徐砚池把人抱得更紧了,他闭了闭眼,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
“表妹,此事错在我,我娶你就是!”
江婵听了,一怔,然后把头埋进徐砚池怀里号啕大哭起来。
沈卿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面前的两人,心里想的却是盈袖在帕子上抹的辣椒水多了,她的眼睛都有点受不了了。
葛氏和邢氏也坐在一旁,看着眼前的生离死别,没说话。
她们都是做大夫人的,怎么会看不出江婵不是真心要寻死,这会儿再看沈卿也不禁多了几分同情。
“你说你,性子怎么就这么烈呢,什么事能有活着重要?”
老夫人重重叹了口气,似是无奈地看向沈卿。
“事已至此,池儿媳妇,这事终究是你受了委屈,但是也总不好就这样折了一条性命,承恩伯府那边也不好交代,不如就由我做主,就让婵儿进府来,这事要是闹出去,终归你的脸上也不好看。”
沈卿心头冷笑不已,面上却是定定地看着老夫人,“不知道母亲的意思,是让表姑娘以什么身份进府?”
老夫人坐直了身子,道:“自然是侧夫人,之前不是就说好的吗?说来你要是早些松口让婵儿进府,也就不会有这档子事了。”
所以这事还得怪她咯?
沈卿心下冷笑,老夫人的心可真是偏到没边了。
“母亲的意思,我今日受的委屈,都是我咎由自取了?我可没见过一个外人偷人偷到主母院子里的,这样母亲还要怪我,我沈卿难道是什么很贱的人不成?”
“要是让我父亲和祖父知道我们国公府唯一的女儿在侯府受了这样的委屈还要帮夫君纳妾进门,闹上金銮殿也是说不准的!”
她说话一点面子都没留,老夫人拧了拧眉,说道:“那你想如何?”
“第一,侯爷之前在我铺子里的赊的账,三日之内都要平了,这不算是为难了侯爷吧?”
沈卿看向徐砚池,要是在平时,徐砚池肯定会说他们是夫妻,夫妻之间还用算计那么多吗?
但是今日,是他对不起了沈卿,这样的话就算他脸皮再厚,也没脸说得出口,只好点头道:“这是自然。”
沈卿点了点头,“另外,听说老夫人之前准备了一座城郊的温泉庄子给表姑娘当嫁妆,就当是给我赔罪了。”
男人的宠爱有什么用,钱拿到手里才是自己的!
“不行,那庄子可是姑母给我的!”江婵失声尖叫。
那个庄子位置极佳,温泉又好,得值上万两银子,是她最大的倚仗,承恩伯府本来就没什么钱,母亲又更喜欢妹妹,给她准备的嫁妆连这个庄子的零头都比不上。
沈卿一开口,就要了她大半条命去!
“你闭嘴!”老夫人冷声呵斥。
江婵顿时吓得不敢说话了。
沈卿接着道:“再有,让江婵明日敬茶时给我磕三个头,日后在我面前以贱妾自称,不得踏入我的院子一步。”
“我不!”江婵大声说道,让她在沈卿面前以贱妾自称,那她做这个侧夫人还有什么意义?
就算是府里的下人,都不会真心信服她这个侧夫人!
沈卿冷笑,“不愿意,那我就将今日的事情闹上御史台,咱们就去御史台好好分说分说吧!”
江婵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要钱地往下掉,期期艾艾地看向老夫人,
“姑母……”
老夫人却没有看她,有些疲惫地说道:“就按你的意思,明日让她给你敬茶。”
“崔嬷嬷,你去将温泉庄子的地契拿来。”
崔嬷嬷走的时候也是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江婵,明明老夫人都已经答应了表小姐会帮她谋划,表小姐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不一会儿,那地契就到了沈卿手里。
沈卿拿了地契,也不再逗留,直接把这烂摊子留给他们,自己回去了。
沈卿走后,没热闹看了,人也基本散了,只剩江婵和徐砚池。
江婵低着头上前,“姑母……”
老夫人一巴掌甩在了江婵脸上,“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你竟然这么沉不住气,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江婵被打得脸都偏向了一边,嘴角渗出血丝。
徐砚池心疼道:“母亲,这事怪我,您就别怪表妹了。”
老夫人气得指着他俩,“你们两个真是想气死我,都给我滚出去!”
徐砚池也觉得脸上无光,只好行了个礼,带着江婵灰溜溜地走了。
路上他忍不住懊悔,他平时酒量也不差,怎么就喝了一点就认错人了呢?
这样一来,他既对不起了表妹,也对不起了沈卿。
徐砚池心烦意乱地想着,朝著书房的方向走。
他平时只要一心烦就会在书房里待着,但是快到书房的时候,他就听见里面乱糟糟的。
他身边的小厮跑过来,大口地喘气。
“侯爷,大事不好了,夫人,夫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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