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危险十足
12.3
阿烟主仆几人，闻声回头望了过来，还未回她，秦苡柔忽而便听见了，“汪汪”几声狗吠传来。
秦苡柔抬眼望去，便见到有两只黑色的卷毛小狗，正懒洋洋的趴在甬道中间晒太阳，现下有人靠近，非但没跑开，还直起了身子，朝着一行人吠了起来。
她多瞅了几眼，便确定那两只卷毛小狗，就是赫连筝养的那两只爱犬，由北戎千里迢迢带入上京，便足以可见有多喜爱。
现在，正好趴在了姜烟回揽月阁的甬道中间，秦苡柔心中不由得意冷笑一声，连老天爷都在帮她。
阿烟被这狗吠声，吵得心头厌烦，她一向怕猫，连带着看见狗也有些胆怯。
她对清和与南枝，说道：“两只小狗而已，不如试试看能不能喝走它们。”
“是”二人方应声，便被秦苡柔伸手拦下，她摇头劝道：“昭仪姐姐不可，它们眼下直起身子朝人狂吠，这便是发怒的前兆，不能轻易招惹。”
“更何况，这两只卷毛小狗可是永泰公主心爱宠物，由北戎带来上京，若是被我们吓跑了，有何闪失只怕难以对公主交代。
“再说一旦喝不走，惹怒了这两只卷毛小狗，只怕它们会穷咬着咱们不放，若不招惹，它们不多时，想必便自会回去清晖馆的。”
她话到这，顺手一指右手边甬道，树木茂盛的竹苑方向，真切道：“不如昭仪姐姐绕道竹苑回去，也是一样，还可遮阴避阳。”
南枝见阿烟将自己的胳膊越抓越紧，似也怕这两只狗，忙也劝道：“奴婢们倒不紧要，只是万万不能伤了娘娘，又不能伤了永泰公主的狗，不如还是听秦昭媛的，绕行竹苑回去。”
“好，那便谢谢秦昭媛好意。”阿烟和气开口，遂转身沿着甬道往竹苑行去。
“昭仪姐姐客气。”秦苡柔笑意盈盈间，仍立于原地。
阿烟走了几步，听着远处风拂竹叶的沙沙声，倍感惬意，不经意一回眸，见她仍立在原处，不由扬声问道：“秦昭媛怎么不走？小心那小狗伤人。”
秦苡柔嫣然道：“谢昭仪关心，嫔妾的帕子落下了，宫人去取，还未回来，嫔妾这就回去曲廊上等她。”
“哦，那本宫先行一步。”阿烟并未生疑，遂也不再管她，只携了清和与南枝步入了竹苑。
九嶷山上有多处天然温泉，是以，秋季仍无半分萧瑟之景，就连竹苑亦仍是遍地苍翠，竹叶尚未变黄。
竹苑中遍植翠竹，青石铺就的通道，横穿竹林而过供人赏景，竹间穿梭的小鸟不时传来几声鸟叫，清脆悦耳，在这空灵、静谧中泛起幽远的回响。
南枝瞅下四周，只见竹子挺拔、一片苍翠，除却主仆三人外，清静无声。
她不由起了话：“这秦昭媛今日倒也好心，倒与那日骄横无礼的样子，截然不同。”
清和到底看得深些，低语道：“娘娘日后还是少与她来往才是，她态度看着恭敬，口口声声说来向娘娘请罪，可言语礼数俱是不恭。”
“她只施了半礼，也理应称你一声“昭仪娘娘”，可她却只称你“姜昭仪”，不过是欺娘娘不识宫规。”
“娘娘眼下得宠，已是惹人注目，不宜再多生事端，奴婢亦唯有事后告知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言罢，清和便要福身告罪，阿烟忙一伸手将她扶住，赞道：“你思虑周全，我怎会怪你，我也懒得和她计较这些礼数。”
“既知，她是如此心口不一之人，日后，尽量离她远些便是，你们也是。”
“是”身后二人遂应下，似有风起，便只听见风吹竹叶之声，似连鸟鸣声也听不见了。
南枝伸手一抚胳膊，只觉幽冷逼人：“娘娘，咱们还是快些走吧！这竹苑也太安静了些。”
清和笑道：“到底是年幼，偏爱那花团锦簇之地。”
阿烟也觉竹林幽深，身上似一片冷沁沁的，伸手一拢裙裳，于是便道：“还是快些回去吧！”
她正低头拢衣裳时，眼角余光中似见碧色宫服一闪而过，她身子骤然一僵，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那窸窣声音中，夹杂着衣物布料摩擦的声音，也有人被用力拖行，双脚划过竹叶，以及沉而有力的男子脚步声，踩过遍地竹叶的声音。
阿烟心提到了嗓子眼，也不敢回头，只觉似有一双阴沉的眼睛，在身后直勾勾盯着她瞧。
她心跳加剧间，拢衣裳的手，指尖颤颤自腰间抚过，自束腰内衬处摸出一只细小牛毛针藏于指缝间。
这是神医教给她，危急关头用来自保之物，趁其不备，找准致命处插入这牛毛针，便可杀人于无形。
阿烟轻整广袖，将藏针的手藏于袖中，她颤微微抬头，纤细的脖颈便被一男子粗壮的胳膊从后面一把勒住。
她呼吸猛地一窒，脸色骤变，还未反应过来，整个身子便被人自身后勒住脖子，连拖带拽的拖进了竹林深处。
阿烟险些被勒的要窒息了时，那人松开了勒住她的脖子，将她一把重重甩在了地上，疼的她不由闷哼一声，呼吸顺畅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直至那男子逐渐逼近她，阿烟缩着身子往后退，这才趁机将男人打量了个遍，一身北戎男子贵族服饰，墨黑劲装，身材挺阔，肤色呈麦色，高鼻深目，立体的五官，使得他整个面部轮廓都显得硬朗。
整个人高大粗狂，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异域气息，一双深邃的黑眸似戾气与阴狠交织，狠狠盯着她，危险十足。
阿烟猜到他便应是北戎六王子，赫连筝一母同胞的哥哥，赫连呼勒。
呼勒见她想躲，身子一低，猛地一把拽过她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拉扯起身，再次逼近她身前。
他黑眸微眯，整个人都似愈发危险，透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戾，一口中原话却听不出异族口音：“说，宫宴那晚，乌格勒是怎么死的？”
他手中暗自发力，阿烟疼的颦紧了眉，可仍咬紧了牙关，带着哭腔，摇头道：“我，我不知道，也不认识什么乌格勒。”
呼勒再是一用力，阿烟忍不住痛得叫了一声，连牙关都在打颤，恍然觉得他再一用力，便能将她的胳膊捏断了，她知道，自己绝不能坐以待毙。
她那哭腔，已演变成了快被人吓哭了似得，眼眶里溢满了泪光，却始终没落下泪来，身子也抖得愈发厉害。
她颤微微道：“你放开我，我，我可是姜昭仪，便是北戎人也不得无礼。”
可那呼勒看见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黑眸愈发阴沉，：“听说你贯是会演戏，才得了显帝宠爱，再不说了实话来，本王便先杀了她们二人，再杀你。”
阿烟楚楚说道：“我说的就是实话，我不认识你说的什么北戎人。”
呼勒那阴沉狠戾的眼神，直盯得人头皮发麻，忽然，一股玩味的阴冷自他唇边绽开。
他忽而一偏头，朝不远处蛰伏在密林深处的北戎人，说了一句纯正的中原话，这摆明了，是说给她听的。
他言语轻浮，说出的话更是令人不堪入目：“这中原女子皮肤白皙，身材更是娇嫩，那两名宫女，虽姿色普通，也可让你们好好尽情放纵一次。”
阿烟瞳孔猛缩，僵直身子瞬时变得紧绷，耳边听见那密林深处，传来北戎人无耻的嬉笑，她急道，不由冷喝一声：“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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