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储砚不敢碰她…吧?
7.33
储砚手中的面团掉在了地上,发出“啪”地一声响,打破了此刻院里的寂静。
定了定心神,储砚弯腰捡起了面团,轻声道:“哥哥莫要说笑。”
储瑾礼语气不算好:“谁跟你说笑了,反正上次的拜堂你替我她也没察觉出来,这次你再替一次。”
确定他不是在试探自己,储砚问:“为何?”
储瑾礼皱了皱眉,觉得他没资格问原因,可又怕他在商云婼面前穿帮,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说了实情:“祖母希望我今夜留宿她房中。”
储砚微微垂眸,一点点将面团里的砂砾挑出,浓长的睫毛掩掉了眸中的寒芒,说道:“我不敢。”
储瑾礼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庶子就是上不了台面,胆小如鼠。
他劝说道:“出了事我负责,你怕什么。”
见他还在犹豫,储瑾礼说:“这样,我给你一百两银子,够你半年的月银了吧?”
他觉得储砚为了这一百两的“巨大诱惑”,肯定会答应的。
储砚嘴角动了动,状似懦弱地说:“可是事情如果败露,会得罪相府的,我还有前途吗?”
储瑾礼:“一年后不又要科考了吗?中了就有前途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储瑾礼是不相信储砚会高中的。
储砚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声音轻如蚊蝇:“可我等不了一年。”
储瑾礼纳闷地问:“为什么等不了?”
储砚抬眼看向他,没回答他的问题,直接说道:“哥哥若是能给我谋个巡防营的差事,我便有冒险的底气了。”
这倒是不难,但储瑾礼狐疑地盯着他,似乎想看出什么破绽。怎么总觉得自己着了他的道?
“若不行就算了吧哥哥,我也不想冒这个险。”
储砚再次软声拒绝,储瑾礼却觉得自己被逼迫了。他提起一口气,却也只能压下火气同意了。
两人说定了,储瑾礼走到院门口又停下脚步,顿了顿转身嘱咐道:“糊弄过去就行,不要碰她,别离她太近。”
储砚重新垂下眼帘,未置可否。
储瑾礼离开后,殷杉无声无息地重新回到了屋顶,看乐子似的说:“你哥可真信任你,还没见过自己给自己戴绿头巾的。”
储砚没理会他,继续了刚刚的话题:“可有人发现?”
殷杉乐呵呵地说:“你还是关心人家的嘛,第一句问的不是去干什么,而是怕商云婼的行迹暴露。”
储砚一记眼刀扫过去,殷杉怕他仍面团打自己连连求饶:“别打别打,我不说了还不行吗?没有人发现,我一直跟着那丫鬟,她乔装得挺用心的,半路换了衣服出来,我都差点跟丢了。”
说完,殷杉见他又拿了一块面团揉了起来,纳闷地问:“你不好奇她要做什么吗?”
储砚专心按照商云婼教的步骤耐心揉着面,淡声道:“不好奇。”
因为他知道。
原本他还在怀疑那个梦会不会只是个梦,没有任何意义。可如今事情的走向正逐渐印证着梦里的发展。
跟梦里一样她派人去找了花魁娘子,应该买到了合欢散。
但让他疑惑的是,梦里是在他冠礼当天用的药,她为何现在就去买了?比梦中提前了一个月。
今日她买了合欢散,祖母又逼迫储瑾礼去她的房间留宿,那顺理成章地推论,她应该是想今日用药。
储砚紧紧抿住唇,若是今日储瑾礼没有找他顶替,若是殷杉没有发现她们的行踪,那今日会不会就成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阴鸷情绪在蔓延,像是有头吞噬理智的猛兽正一点点将他的平静外表摧毁,将他阴蛰邪肆的一面袒露出来。
他闭了闭眼,迫使自己冷静,好在一切还未发生。
他不会让这一切发生的。
——
毫无预兆的一场雨突然而至,将春末近夏日的酷暑缓解了下来,可入夜了却透着冷意。
商云婼站在屋檐下,雨水成串珠一样顺着瓦片滴落在青石砖上,清凉的草木香沁入心脾,她问道:“几时了?”
初瑶拿着锦缎斗篷给她披上,答道:“戌时三刻了,小姐先进屋吧,我遣人去打探下侯爷到哪了。”
话音刚落,初瑶蓦地看见一个高挑身姿出现在院里。
那人一身深色蓑衣,连帽遮住他大半张脸,撑着一把黑色的伞,手里未提灯,初瑶左看右看也看不到长相。
不过这个时间,能明目张胆出现在内院的,想必只能是侯爷了。
商云婼也听见了脚步声,她紧张地抓着初瑶地手问:“是夫君吗?”
初瑶谨慎地大声问道:“可是侯爷?”
那人由远及近,微低着头,低沉的声音混着雨声而出:“嗯,下去吧。”
这声音就是侯爷的。
初瑶借着被风吹得忽明忽暗的微弱竹灯光亮又看了看,他身上的深蓝绸缎纹饰确实是侯爷平日里惯穿的。
商云婼吩咐道:“初瑶,不用在这伺候了。”
初瑶应声离开,商云婼将纤纤玉手伸到他面前,柔声说:“夫君,我看不到路,你扶我进屋吧。”
他站在廊下收起雨伞,将帽子摘掉,一道雷电将精雕玉琢般的容颜照得森白,眼底的红痕让清傲孤冷的气质透出一丝魅邪来。
见他迟迟未言语,商云婼细软的声音透出一丝紧张来:“我准备了美酒,想跟夫君共饮。”
美酒?是装着合欢散的美酒吗?
储砚眼睫微垂,盯在她伸过来的柔夷上,静了片刻,将手背贴在她的手掌下,任由她借着力,步入房内。
一院之隔的畅春庭中,储瑾礼倚靠着舒适的坐榻却并没有丝毫的闲适感。
薛凝谙今日来了兴致给他跳着新学的绿腰舞,他的眼神却频频游离在窗外,有些魂不守舍。
储砚应该到了吧?他们在做什么?新婚夜她认不出自己,但相处了这么久应该能认出吧?
万一认不出呢?她又急于与自己圆房。
储砚不敢碰她……吧?
商云婼那窈窕勾人的身姿连他看了都心猿意马,储砚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两人深夜共处一室……
储瑾礼攥了攥拳,倏地站起身,打翻了酒盅。
他没理会撒了一地的酒水和薛凝谙的追问声,只丢下一句“我回去看看”,便撑着伞快步走进了雨幕。
储瑾礼赶到慕晨轩时,院里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他疾步走到屋门口定了定却没入。
闪身到了侧窗下,透过虚掩的缝隙看到了商云婼正紧紧抓着储砚的手细细摩挲!
修长的手指骨相优越,但指腹的硬茧却徒然让商云婼想起似曾相识的触觉。
如贼人偷窃账簿那日,她在窗内,他在窗外,他温热的指腹包裹住她冰凉手腕时的触觉跟此刻如出一辙。
她脱口唤道:“阿砚?”
作者有话说:
疯批阿砚正在蜕变的路上,打脸狗男人惩治绿茶女,和离搞事业也不远了,下章上架,感谢宝子们的喜欢,希望宝子们继续支持,明天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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