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敲迷雾门
3.8
出了大理寺，沈楚楚便被谢轻衍一脸淡漠的赶去了车辕上和天阳并肩而坐。
“沈哥哥，你别介意，大人他喜洁喜静，马车轻易不让人进的。”
时隔不久再次见面，天阳又恢复了活力满满的模样，边赶马边小声的解释着。
沈楚楚一愕，对上天阳那关怀真诚的眼睛，嘴角扬了起来。
别说谢轻衍一副尔等皆不配入眼的姿态，就说她自己那和谢轻衍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她是疯了才会想要坐进马车里去。
不过，这般不掺杂其他的关心，沈楚楚心中还是不由得一暖。
眨了眨眼睛，同样压低了声音，道：“没事，我可不想去一座冷冰窟里坐着，还是这里舒服。”
天阳圆圆的眼睛瞪大了一瞬，显然是被沈楚楚这明显调侃的话给惊呆了。
他是一众兄弟姐妹中年纪最小的，再加上父母皆是谢家的老人，就连在沐青霓跟前都被宠着，天阳性格活络，又在谢轻衍身边跟着伺候，外面的人都十分给面子，跟谁都能说上几句话。
可，这还是头一次听见有人敢如此编排谢轻衍的，虽然不得不说天阳心中也是这般想的，可是架不住大人那张冷肃的脸不敢吐槽。
此刻，看着沈楚楚简直就像是看见知音一般，可不就是......
“没吃早饭么？磨蹭到何时？”
天阳正挤眉弄眼的和沈楚楚交流着脑中那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编排，冷不丁的冰窖中便冒出来了丝丝寒意。
天阳后颈一缩，忙坐正了身子，扬起鞭子赶马朝着户部侍郎林宅而去。
大周京城以尊卑为贵，乌衣巷、朱雀坊、平康坊皆是京中达官贵族、高门勋贵的居所。
林生明高居户部侍郎，家居平康坊，三进的大宅子，不过跟乌衣巷百年世家谢府的五进大宅院相比就显得不够看了。
不过，在寸土寸金又是权力中心的京城来说，能够拥有这样一座宅院说明这林侍郎手段十分了得。
据沈楚楚所了解，林生明家境只能算是一般，没有世家大族依靠，也没有做官行商的父母亲族，当年高中完全是凭着老母亲一针一线给供出来的。
而林生明也不负众望，当年高中后便得到了贵人的提携，一步一步的爬到了户部侍郎的位置。
林府的下人自然知道谢轻衍的大名，很快便打开正门将三人迎了进去。
今日乃是休沐日，林生明并没有上衙，沈楚楚几人才刚走至前院小花园，一脸憔悴的迎了上来。
“谢贤侄。”
“林伯父。”
谢轻衍微微颔首，“今日打搅了，关于令千金，职责所在，需要贵府众人配合。”
“应该的。”
林生明苦笑了一下，招呼着管家让人先下去准备，自己则是带着谢轻衍进了待客厅饮茶。
林家虽算不上规矩森严的世家贵族，可到底也是京城有头有脸的高门，自然是做不出来让家中的女眷抛头露面的。
哪怕是，谢轻衍乃是大理寺少卿又出身世家谢氏，哪怕此行是为了林凝霜身死的线索而来。
比起一些所谓的真相来说，或许在高门大户乃至世家大族眼中，颜面赛过一切。
沈楚楚看着一脸沉痛，短短两日好似就消瘦了不少的林生明，微微眯了眯眼。
她不愿以最恶的心思去揣度，可观尸体出现这两日林生明的举动、神情，沈楚楚觉得没那么简单。
若不是林凝霜以那般不体面甚至可以说是令林家颜面扫地的死法出现，或许对于林家来说，私自前往青楼，和外男来往过密，甚至是服下那药......的女儿，要是提前知晓早就该让人悄无声息的病死在闺房中了。
沈楚楚很好奇，同时心里一直有种预感，林凝霜身上的禁药和秘密，会是她揭开团团迷雾的敲门砖。
上座，林生明和谢轻衍还算和谐的交谈着，从谈话上不难捕捉到林生明对待算是小辈的谢轻衍的恭维。
沈楚楚微微垂眼，掩住了心中对这令人厌恶的阶级官僚的讥讽，脑袋中开始思索起来了林凝霜一案有关的线索。
她思考了一路，还是没能想明白谢轻衍为何会带自己来林府问话查案。
可是，沈楚楚却不得不抓住这个机会，不管谢轻衍究竟是为了什么，她都得借助林凝霜一案，向谢轻衍、向大理寺证明自己。
这是她准备了三年，谋算了三年，披荆斩棘也要踏出的一条路。
*
林府管家很快便将林凝霜院中伺候的人带到了，至于其他的谢轻衍没有为难林生明。
林生明这一手已经是够给谢轻衍面子，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
谢轻衍看的分明，默不作声的端起茶盏，看了一眼沈楚楚和天阳。
两人对视一眼，跟着管家去了旁边的院子准备问话。
“沈哥哥，你不用紧张，大人这是看重你呢，等会我们一个问一个记录，不会有什么差错的。”
走在鹅卵石间，天阳看见沈楚楚眉心紧锁，小步跑了跑，凑到身侧，压低声音安慰了起来。
沈楚楚满腹心思在天阳这一而再再而三的热忱上也不由得松泛了一些。
“好呀，那就要多谢天阳少侠了，一会劳烦少侠照顾。”
沈楚楚顿足，一本正经的对着小少侠拱了拱手道谢。
天阳愣了一下，随即稚嫩的面容浮起不受控制的红晕，挠了挠头，露出来了尖尖的小虎牙。
“沈哥哥，这是在笑话我呢，不过，我还是头一次见大人如此器重一个人，说不定以后是劳烦沈哥哥照顾呢。”
沈楚楚一怔。
谢轻衍器重她？
那怎么可能。
尽管沈楚楚对于肌肤相亲到本该相熟的谢轻衍，还摸不清此举何意，可她心中清楚。
谢轻衍对待自己，可以是怀疑、好奇、打量、试探等，但绝对不会是器重。
不过，沈楚楚冲着天阳微微一笑，没过多交谈一起走进了打点好的院子。
林凝霜乃是林生明的嫡长女，可却不是现林夫人的亲子，这其中可有的是高门大户的弯弯绕绕。
沈楚楚率先问的便是，林凝霜之前的贴身丫鬟，连翘。
“林姑娘，是从何时开始自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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