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好深的谋算
15.64
深的谋算
幽暗的柴房中，李闵被紧紧捆在椅子上，他冲着陆知平怒吼道：“陆知平，我在你的府中，被人打了两次，你第一次维护那个太监，第二次还要帮着那些侍卫吗？”
“你不是要和我合作吗？我也不让你杀了那个太监，你只要帮我教训那个侍卫就可以了。”
李闵虽然被绑着，但他十分自信，比如他坚信陆知平一定会和他合作，又比如他不追究隋玉的原因，并不是他看在陆知平面上而让步，而是因为隋玉的干爹是乾清宫的总管！
陆知平身穿黑衣，站在阴暗处，听着李闵大言不惭的话语，面上露出几分嘲讽。
隋玉还没有从江州回来，现在站在陆知平身后伺候的人是侍卫长和孙流。
李闵昨日被打了一顿，他无比气愤来找陆知平告状后，陆知平都不需要调查，就猜到这是侍卫长打的。
无论李闵再怎么离谱，他终究有朝廷官印的正四品大官，更是江州的知府，这府中只有侍卫和几个小太监。
小太监没有胆子，也没有资格见到李闵，而侍卫们都知晓李闵的身份，他们虽是家中宠爱的二世祖，但也清楚什么祸可以闯，什么人不能动。
只有侍卫长不畏强权，有这个胆子。
毕竟侍卫长是京城那群大臣们，千挑万选出来的，要是换个胆小的，大臣们怕陆知平将人拿捏得死死的。
可惜天不遂人愿，李闵误打误撞将侍卫长彻底惹火，导致侍卫长和陆知平上了同一条船，也让陆知平多了些助力。
孙流脑子不好是真的，他忘了自己和侍卫长打人时，还特意用面巾捂住脸，李闵根本没认出他们，竟然将李闵口中“教训那个侍卫”里的侍卫，当成自己和侍卫长。
于是他愤恨看着李闵，打定主意，回去要和家中长辈告状，这李闵欺人太甚！
和孙流相比，侍卫长明显聪明多了，他已经看出陆知平此举是在逼他表明态度，不仅在李闵此事，更是暗指京城的派别纷争。
陆知平名义上是东厂的督主，实则是幼帝的帝师，以他为首的年轻臣子和先帝时期的老臣相互看不顺眼。
而侍卫长所处的白家处于中立，两不相帮，这次随行的侍卫家中大多数都是中立。
如孙流家，声称永远忠于大雍，江川的祖父是个人精，仗着自己岁数大，从来不参与两边的争吵，只混稀泥，让他们以和为贵。
这次随行的名单，也是两边博弈的结果，老臣不放心陆知平，想找人看着他，而陆知平也想带自己的属下，方便查案……争论半月，最后商量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侍卫的人选由老臣们来定，陆知平可以额外选几个人，自己带着查案。
侍卫长是被精挑细选出来的，他不仅身份合适，又年轻气盛，因为京中的传闻，早就先入为主对陆知平抱有恶感。
若陆知平和侍卫长相安无事还好，要是陆知平动了拉拢的心思，只怕会激起侍卫长的厌恶。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远在京城的老臣们，怎么也想不到，江州知府是个十足十的蠢蛋，不停的助攻，将侍卫长往陆知平身旁推。
这次，更是让侍卫长欠了陆知平一个救命之恩。
虽然是陆安安误打误撞识破江州知府的阴谋，但她是陆知平的女儿，父女两是亲人，将这份功劳算在陆知平身上也不为过
要只是自己站队，倒也简单，代表白家投靠陆知平也不是不行，毕竟陆知平也不是什么大奸臣，他是当今圣上的近臣。
但侍卫中还有其他人，就如他身旁的孙流，还在床上养身体的江川……侍卫长有些犹豫，要是他现在站队，无疑是带着这些侍卫一起站在陆知平这边，这个决策有些重大。
“明跃，李大人如今还执迷不悟，你说该怎么办？”
比起李闵的苦大仇深，从牙根里挤出的话，陆知平语气要轻快多了，好似遇见了什么好事。
姓白，叫明跃的侍卫长脸色一僵，这是逼他赶快做决定了。
就在侍卫长不知道如何才好时，孙流气不过，竟然直接越过陆知平和白明跃，对着李闵嘲讽：“李大人真是好威风，江川可是江阁老的亲孙子，不知道大人要如何教训他？”
李闵几乎是下意识反驳：“这不可能！绝对是假的，江阁老是三朝重臣，一个小侍卫怎么会是他的孙子？你肯定是为了帮他脱罪，故意骗我的。”
“如何不可能？他若不是家中娇惯，怎么会大上午闲逛，不小心撞了大人？”孙流话语中还带着一丝羡慕。
江家可是特意和侍卫长打过招呼，让他宽容江川几分，否则就凭江川那个不靠谱的，早被罚了。
暗戳戳吐槽江川的孙流下意识忽略，他和江川半斤对八两，都不是什么靠谱的。
孙流的话点醒了李闵，他仔细回想昨日，江川确实太闲了，没有背景的小侍卫，哪有这个胆子闲逛？
李闵脸色发白，他改口：“我不教训他了，这总行了吧……不，我还给他送白银千两作为补偿。”
白银千两……
这个数字只震撼到了孙流，他对李闵的罪责一无所知。
孙流的眼睛亮了，又暗下去：“地方官这么有钱吗？我祖父是正二品的将军，这一辈子都没攒到千两。”
听见“正二品的将军”几个字，李闵瞳孔骤缩，他问：“你祖父是正二品？”
“是啊，你虽然是正四品，但比我祖父有钱……”孙流语气里满是羡慕，李闵却无比惊慌。
他为什么比正二品的将军还有钱？因为他是个贪官啊！
这两个有背景的，不在京城享受，来当什么侍卫！
侍卫长没忍住，踹了孙流一脚：“蠢货，孙老将军的银子是清清白白，如何比较？”
孙流这才明白过来，他捂着屁股，指着李闵大喊：“原来你是贪官！”
如此直白的话，也让李闵多了几分难堪，他也终于醒悟。
“你们几十个人吃饭，就算时间尚早，小厨房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厨娘，而无其他人备菜？你根本不是诚心和我合作，而是故意将我引诱过来，坑害我……”
“陆知平，你好深的谋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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