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洞房
1.94
乔予棠无比坚定,贺兰迟对她的态度她早已想到,而她也早已留下后手,若就此让他走了,往后她在这个府里,哪怕是回到娘家,都再抬不起头,更何谈报仇。
“回来?”
玲珑不解,“郡主,侯爷连咱们王府都不放在眼里了,又如何会回来。”
乔予棠没有解释,回到了侯府给她安排的住处,清风院,这个曾经囚住了她整整十年的牢笼。
她环顾四周,像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这里如今花叶茂盛,只是再过十年,这就会变成一片荒地,连下人都不愿踏足的地方。
她回到内院,安静的坐在桌前抿了两口茶,算着时间,现在应该毒发了,不出意外,贺兰迟应该要回来找她了才对。
她坐到梳妆台前整理了一番自己凌乱的发梢,安静的等着贺兰迟。
天渐渐暗了下来,夜幕降临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跌跌撞撞一路闯进内院,乔予棠听到玲珑喊了一句“侯爷来了。”
她静静的走到桌前,倒下两杯合衾酒,贺兰迟也在此刻一把用力把门撞开。
他面色如纸,虚弱至极,若不是习武之人,只怕早已倒地不起,他艰难的跨过门槛进门。
“侯爷来了?”
乔予棠见此并不意外,只是淡淡一笑。
突然,贺兰迟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刀,一个翻身把乔予棠压在墙角,刀就这样架在她的脖子上。
乔予棠故作紧张的模样,看着眼前这把离自己仅不到一寸的短刀。
“侯爷,这是做什么?新婚之日,难不成侯爷是想杀妻吗?”
贺兰迟看着她,强忍住自己清醒过来。
“少废话,解药拿来。”
他冷漠的说完话。
“解药?什么解药?我听不明白侯爷在说什么。”
乔予棠依旧故作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见着贺兰辞满头的虚汗,她又故作震惊。
“呀,侯爷,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我给你擦擦。”
说着,乔予棠抬手抚到贺兰迟的额间想给他擦汗,他一个闪躲开,刀口架的更近,即将划破乔予棠的肉皮。
“乔予棠,你就这么不怕死吗?”
他很难置信从前那个单纯善良,活泼爱笑的姑娘怎么变成了这样一副他最讨厌的矫揉造作心狠手辣的模样。
乔予棠冷笑一声,“侯爷凭什么觉得是我下的毒,凡事,可要讲求证据。”
“你的毒难道我会认不出吗?”
贺兰迟不耐烦的说道,说完他又突然后悔的转过头,收起了手中的刀转身,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乔予棠听到这些也觉错愕。
“五年不见,我以为侯爷早已忘了我这个人,甚至是关于我的一切。”
她想起从小的时候,母妃就让她学毒,为了满足母亲的心愿,她自小就苦心专研毒术,成为一代毒医。
从前她不明白,母妃为什么要让她学这种东西,后来才知道,母妃所做的一切,就要有让她和她的生母彻底背道而驰,她生母一身专研医术,她便要她的女儿自小习毒,毒遍天下,只是乔予棠生性善良,并没有用它害过任何一个人,而如今,贺兰迟便是那个例外。
“你到底想做什么?”
贺兰迟知道她一定带有目的,如今的他被乔予棠的毒折磨的生不如死,只想知道乔予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想做什么?夫君难道不知道吗?”
乔予棠站在烛光台前,微弱的烛火晃荡下,她显得娇媚可人。
贺兰迟不敢去看她,只是转过身又远离来几步。
“你别告诉我,你做的一切,就只是为了让我留下?”
“夫君可真聪明。”
乔予棠娇媚一笑,默默靠近贺兰迟两步。
“我说过,我无心娶你,更不会同你有任何瓜葛,你做这些事情,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贺兰迟突然觉得心头寒毛竖起,不自觉的心跳加速害怕,他如今被毒,不知道自己的知觉还能再撑多久,却又无比害怕乔予棠在此刻逼迫他做圆房之事。
“夫君,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乔予棠拿起手帕,再次想要去擦贺兰迟额间的汗珠,他却像见了鬼一样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闪躲开,撞上桌角,摔倒在地。
“呀!”
乔予棠捂住嘴一阵惊呼。
“侯爷,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怎么摔了,定是今日新婚吃醉了酒。”
乔予棠蹲下想将他扶起,他却慢悠悠道:
“乔予棠,给侯爵下毒,可是大罪,即便你是郡主,也难逃罪责,我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你觉得你和你的王府,能逃得了吗?你做的一切,不惜委身嫁给我,难道不就是为了王府,为了你的哥哥吗。”
乔予棠突然顿住,没有想到,他居然从一开始就知道,知道她是为了王府,为了她哥哥安阳王才不惜下嫁,所以他是因此才那般厌弃自己吗?
“你说的对,我就是为了王府,是为了我哥哥。”
贺兰迟听到这话扬起一抹冷笑,早已知道的事实亲耳听到时还是觉得格外刺耳。
他万宁侯府手握重兵,早已成为无数朝廷官员的香饽饽,若非是自小与太子府定有婚约,找上他的恐怕也得从长安排到临州。
只是这么些年,他一直认为他与乔予棠是有情的,直到他知道乔予棠是为了帮他哥哥夺嫡才对他关怀备至,自此之后,他对乔予棠便只有恨意。
“我为了谁,侯爷本就不在乎不是吗?侯爷在乎的,也只有柳姐姐,毕竟你们朝夕相处了五年,如今还有了孩子。”
乔予棠轻笑一声,吹灭一盏烛光,她微微侧头,看向窗边一闪而过的人影淡淡一笑。
“不过侯爷也不必担心,我留侯爷,并非是想做什么,不过是想请侯爷在我这住上一夜,我不会勉强侯爷做任何事,只是今夜新婚,还请侯爷给我一份体面。”
乔予棠走向桌前,将合衾酒举起,递给贺兰迟,见他久久不见,她低头一笑。
“解药在酒里,侯爷若是不喝,恐怕今晚是熬不过去的。”
贺兰迟一听这话,接过乔予棠手中的杯子,将酒一饮而尽。
乔予棠摇了摇头,走到烛火前,吹灭最后一盏蜡烛,走到内阁。
“今夜,就辛苦侯爷守在外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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