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不是人
0.41
“江乐心,你不是人。”
穿着白大褂虎背熊腰的心理医生推了推金丝眼镜,极其认真说。
“王医生,该看心理医生的是你。”
江乐心齐耳短发,皮肤透白,五官惹眼,圆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显的瞳仁又黑又亮,生气声音都是软软甜甜的,棉花糖一般。
她攥着边缘掉漆的老款手机,提着帆布包站起来:“我不看了。”
“江乐心,你真的不是人!”王山虎见江乐心要走,再次强调,“你的问题很严重。”
江乐心气得眼眶都红了:“你怎么能骂人?”
她自认为凶狠,但在王山虎看来,奶凶奶凶的,王山虎语气也软了。
“我没骂人,再说,你也不是人。”
“你才不是人!”
江乐心怼了王山虎一句,拿起东西,头也不回离开。
“你——”
砰!
回应王山虎的是重重关上的门。
“我们一样不是人,我想告诉你,一年之内你不能完全开花化形会消散——”
走远的江乐心没听到这句话。
出了要安安心理诊所,江乐心越想越委屈,好不容易摆脱了讨厌的人,陌生的心理医生也欺负她。
江乐心最近总是听到奇怪的声音,又对某些东西产生不属于人类的渴求。
她认为自己生病了,但她的住处附近只有这一家叫要安安的心理诊所。
江乐心刚还了一大笔钱,又买了房,手头紧——
谁知道她说了症状后,这个叫王山虎的心理医生说了这么一句——
骂人的话!
“小姐姐,你不开心吗?别不开心吖,我跳舞给你看。”
江乐心身子一颤,四下看了看,这个时候,这边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株随风摇摆的凌霄花。
她加快了脚步。
“小姐姐,你走那么快做什么,我跳舞很好看的。”
江乐心走远,那个声音消失了,她呼出一口气,脑中不自觉想起王山虎的话。
“你不是人。”
难道,她真的不是人?和她说话的是阿飘?
她摇摇头,怎么可能?
江乐心回到住处,她所在的洛海是一座安逸的海滨小城,住处所在的小区叫幸福花苑,37平的老破小,两万块钱买的。
屋子被她装饰的得很温馨,她吨吨吨喝了一大杯水,打开笔记本开始找工作。
宁城,锦月别墅区。
秦亦满身冷汗,意识模糊,紧抿的薄唇没有一丝血色。
脑袋里仿佛有个不停转着的电钻,要把他灵魂钻出去。
“来——”秦亦挣扎着没摸到药,想叫人,但疼得说不出话来。
秦亦度秒如年,恨不得马上死的时候,突觉床上一沉,一股微甜的幽香钻入鼻中。
好像花草的清香。
随即,剧烈的疼痛缓解了一丝,迷迷糊糊的秦亦如溺水的人,拼命贴上幽香的源头。
手上一阵绵软的触感,秦亦没精力想是什么,闭上眼睛,贪婪地抱着能缓解他头疼的东西。
江乐心做了一个梦,梦中她被压在一座大山下,动不了,喘不过气。
她奋力挣扎,怎么也挣不脱。
模糊间,她觉得不对,身边好像多了一个人,床的触感也太柔软了。
‘江乐心,快醒来。’
身边的人死死抱着她,像一个火炉一般,她快化了。
秦亦头疼得到缓解,猛然意识到不对,手上的触感?
他又抓了两把,是人,还是个女人!
秦亦一把把床上的人推了出去。
穿着印着小黄鸭图案睡衣的小姑娘摔倒地上,看到秦亦眼睛瞪得溜圆,头顶凭空绽放出几朵黄嫩嫩的小花。
然后小姑娘在秦亦面前消失了,干干净净,像是从没有出现过。
秦亦眨眨眼,彻底清醒,仔细看了一下周围,除了一点微不可察的香气,没有人。
他缓了一会儿,冷着脸拨通内线:“王叔,找两个人上来。”
没一会儿,穿着西装打着领结的王叔带了两个保镖来了。
看到秦亦汗湿的睡衣和苍白的脸色,大吃一惊:“少爷,头疼症犯了?怎么还过敏了?”
秦亦低头,胳膊上出了红色的疹子。
不是梦!
“没事,”秦亦沉声说,“找找这个房间,有人进来了。”
两个保镖开始翻屋子。
十分钟后,王叔问秦亦:“少爷,你是不是看错了,别墅的安保,不可能有人进来的,陈医生来了,先看医生吧。”
“不可能看错,”秦亦因为头疼精神恍惚,但过敏是最好的证据,“是个女人,带了花,所以我过敏了,拆床。”
王叔和两个保镖面色古怪起来,女人、带花?夜晚神不知鬼不觉潜入秦亦房间,怎么看怎么像做梦。
两个保镖尽职尽责拆床的时候,私人医生陈浩秋来了,他看过后,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
“轻微过敏,问题不大,抹点药就行,头还疼吗?”
“不疼了。”秦亦盯着拆了一半的床,回道。
秦亦轻嗅了一下,残留的香气消散了,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失落。
“我建议秦先生去国外看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陈浩秋劝。
“我有分寸。”秦亦走到七零八落的床前,没有他想看到的东西或人。
“先生,床下发现这个。”一个保镖举着一个香包。
“是干花,”王叔接过,拧着眉说:“我去查,少爷换个房间休息。”
“王叔,派人搜一下别墅,看有没有可疑的人。”秦亦不死心。
“好。”王叔认定秦亦做梦或者是幻觉,但他还是答应下来。
出去的时候,王叔低声喃喃:“女人?少爷这个岁数,也该结婚了。”
洛海,幸福花苑。
江乐心捂着被摔疼的屁股,透亮的眼睛里满是震惊和害怕。
梦?
梦到躺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床上,那个男人还把她推下了床?
然后嗖的一下,又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完全清醒。
“难道真的是梦?”
不知怎的,江乐心又想起“你不是人”那句话。
当她哄好自己那是梦,疼的地方是睡觉不老实磕的,一阵奇怪的声音传入耳中。
“渴渴渴渴渴渴——”
江乐心身子一僵,有了白天的经历和刚才的“梦”,她胆子大了一点。
打开灯,查找声音的来源,找了一圈,目标锁定阳台的吊兰,这是上任房主留下的。
江乐心拿了水壶,灌了一壶水,小心翼翼给吊兰浇水。
“吨吨吨吨吨吨——”
江乐心拿着水壶的手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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