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毒蛇竹叶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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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抖了个激灵,立刻否认,“属下什么也没说,属下只是个下人,不敢对主子的心思妄加揣测……”
“油嘴滑舌!”谢予安冷然的打断他的话,又瞥了一眼流影,“你那边有何消息?”
流影板正着一张脸回禀道:“宫中眼线传来消息,如昭仪果真向圣上吹了枕边风,不过圣上英明,没打算接纳推迟赐爵的建议,还把如昭仪训斥了一番。”
流光:“主子是圣上的亲外甥,那个女人以为就凭她那点狐媚子劲,就能动摇圣上的念头,呵!”
流影:“可是昨天夜里,武威公主也入宫了,也跟圣上提出推迟赐爵一事,圣上终于同意了……”
“咔嚓!”一声。
流影话音未落,只听谢予安手中的茶杯发出碎裂之声。
青瓷杯面迅速浮现出断裂蛛纹,向四周扩散开来。
“主子!”流光担忧的低唤了一声,看着谢予安手背浮起的青筋,昭示着杯子主人的心情。
谢予安将碎了的杯子扔在桌上,脸色阴沉,迟迟不语。
流光和流影顿时噤声,屋子里一片死寂。
半晌,谢予安才开口,嗓音中压抑着怒气:“母亲……?”
“祖父曾是前朝魏国的太尉,却在先皇立国时,为了天下百姓而选择了倒戈大魏,投靠大周,成为大周功臣,封辅国公,官至大司马,后父亲又迎娶了母亲武威长公主,谢家成了大周第一世族。”
“我知道,大周国本巩固后,谢家就成了皇族眼里的威胁……”
他狠狠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清亮的眼眸里染了一丝痛楚,“所以当初父亲早死后,也是母亲反对兄长继承爵位。”
流光咽了口唾沫,“听说当初是公主在圣上面前进言,说谢家诅咒一日未除,那爵位后继无人,徒添皇室负担。”
谢予安点头,“母亲毕竟是梁氏的人,她担忧梁氏江山,阻挠兄长继续继承爵位,官拜大司马,我能理解……”
他从桌边的抽屉中抽出那叠反复看了多次的诅咒信再次翻看:
“兄长生前一直听从母亲安排,没有继承爵位,也没有接任大司马的职位。”
“可是他对父亲英年早逝和谢家诅咒一直抱有疑虑,他想入职大理寺,拿到父亲的案卷,母亲却以担心他身子为由,不肯让他靠近那阴邪过多之地。”
“直到三个月大婚前,母亲才松了口,可兄长紧跟着病重了,急匆匆的挂了大理寺卿的官职,却因病无法进入大理寺。”
“这让我不得不多想,母亲,当真把谢家当作自己的家吗?她的心里似乎只有梁氏江山吧?”
流光和流影相视一眼,心头突然涌上一股怪异的感觉。
流影吞吞吐吐的说道:“或许,一切都是巧合。也或许,公主确实是为了梁家江山。也或许,谢氏树大招风,公主此举实际是为了让谢家避祸。”
“主子明白的,谢家若一直处于鼎盛,那必成了梁氏眼中钉。”
“而国公爷生前与公主之间的感情深厚,在长安之中都是有目共睹的。”
谢予安面容一整,“你分析的也没错,是我想多了,母亲与父亲感情亲厚,我不该这样去揣测母亲的用意。”
他顿了顿,又叹道:“不过兄长曾说过,母亲对他一直严厉,大约是不喜欢他那温和的性子,可我性子与长兄截然不同,母亲似乎也不喜欢呢!”
“也难怪母亲会进宫继续阻止我继承爵位,她大约是为了让我听话,变成兄长那样吧,至少,兄长没有让母亲多费心。”
“那主子打算怎么办?”流光问道。
谢予安轻敲桌面,随即捏了捏眉心,摇头轻笑:
“只是母亲算错了,我对国公的爵位毫无兴趣,富贵名利于我而言只是一场梦罢了,而我要的,只是父亲这一嫡系血脉诅咒的真相!”
“我会想办法让皇上答应让我承袭兄长大理寺卿之位,入大理寺,找到父亲的案宗。”
春末的晚风夹带着夏日即将来临的燥意,吹得紫蔷庭里的蔷薇花叶摇摆不定,院内的池塘微波轻荡。
谢予安刚从净室沐浴完,踏入寝室。
他耳目灵敏,刚走进寝室,便在空气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腥味。
他一双眸子瞬间变得锐利,死死盯在拔步大床上。
那里似乎什么动静也没有。
秋香色铺面锦缎被静静铺陈在床上。
谢予安看了一瞬,这才抬起脚步。
一步一步。
缓缓靠近大床。
银条纱帐无风自动,吹拂在他线条流畅的脸庞上。
青年的眸子藏着杀意。
突然。
他伸手猛然掀开锦被!
几道浅绿色的影子像闪电一般袭向自己面门。
青年冷哼一声,拂袖横扫,带起一阵风,拍打在绿影上。
“啪啪啪”。
绿影应声落地,在地上疯狂扭曲翻滚了几下,终于消停了。
谢予安脸色铁青,“流光流影!”
两个随从闻声急忙闪入,被映入眼帘的满地竹叶青毒蛇尸体吓了一跳。
“这是?”流光惊诧之余,急忙抽出腰间配刀,四处张望。
“别找了。”谢予安冷声道,“只有蛇没有人。”
流光这才收了刀,靠近地上的蛇身打量,又看了看被扔在地上的锦被,倒吸一口凉气:
“藏在主子锦被里?”
谢予安点头。
流影脸上露出怒气,“好大的胆子!谁敢暗害主子!”
要知道,这竹叶青毒性极强,被咬上一口,眨眼间人就麻木了。
夜深人静之时屋子里没有其他人,被咬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第二日被人发现就是尸体一具。
放蛇的人可真是歹毒!
谢予安看着地上的蛇,眸光冷冽,“今日有谁来过紫蔷庭?”
流光挠头回忆半晌,“没人啊……”
“没人?”流影忍不住出言嘲讽,“没人来,难道是这几条蛇看上主子的大床和锦被,特地来这里做窝的?”
“嘶!”流光被堵得说不出话来,老半天才咬牙说道,“被我知道是谁放的,对方一定死定了!”
谢予安的目光在屋中徐徐扫射,一直到定在门槛边。
他大步走了过去,撩开衣袍半蹲下来,伸出手指在门槛和地板夹角处捏起一小撮泥。
流光流影急忙上前,凑过去看着谢予安手指捏着的泥土。
“这是……”流光疑惑的发问。
谢予安道:“泥土尚未乾透,可见是今日有人进过我的寝房,这是放蛇的人留下的痕迹。”
“流光,我出门的那段时间,你一直守在这里寸步不离?”
流光回忆了一下,“主子,我在申时末去过一趟茅房。”
谢予安挑了挑眉,细细搓着手指上的泥,泥土纷纷扬扬从指尖飒飒落地,在地上堆出一小片黑色。
他继续说道:“颜色黑,水汽重,从申时到现在亥时末,接近三个时辰,一点点泥土到如今还未全乾……”
他起了身,抿紧了唇角,“能趁你离开一瞬的空隙便钻进我寝房的,只能是谢府府内之人,而这黑泥,在谢府只有三处竹林才有。”
“而从紫蔷庭通向这三处竹林的方向,则分别是祖母的静谷园、母亲的霞月楼和嫂嫂的青竹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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